柳爸爸也觉得自己老婆说的对,说的有道理。可随着孩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可爱,越来越懂事。小丫头在他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而心里的担忧,可想法却越来越复杂。
他一边担心这会不会真不是他孩子,一边又觉得万一真不是他的乖宝宝,那该怎么办?他的担忧自家媳妇儿能看出来,可却是不明白不理解的。
所以有时候会被自家媳妇笑话:“是谁当初嫌弃是生了个丫头片子不能继承那一身的好手艺的?现在反而糊的跟眼睛珠子似的,等哪天他出嫁了,你是不是还得哭得稀里哗啦的?”
他经常都是笑笑不说话。因为比起出嫁他更怕,小宝贝真的不是自己的孩子。
直到陆美辰出现那天。他知不知道之后的时间是怎么过去的?他让自己的老板帮自己调查一下陆美辰的身世。因为他知道自己老板在这一家公司是很有话语权的,也许通过这个公司后面的更大的boss,可以查到更多的内容。
那段时间他甚至不敢回家,只能谎称有业务或者聚会。他在忐忑彷徨之中,等来了结果。
只是没想到,看到结果的那瞬间他竟然出奇的平静,就像10多年的猜想得到了验证一般。他想的竟然是果然如此。不过想想陆美辰的样子,以及调查结果的显示,他心中甚至有一丝丝的确幸。
只是这确幸过后又是铺天盖地的慌张与纠结。他先想到的是自己该怎么办?毕竟现在在陆家当大小姐的那个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果把她认回来,那16年富足的生活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可如果不认回来圆圆才是陆家真正的女儿,这16年在自己家的生活其实是柳家亏欠她的。她才应该是那个大小姐那个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上什么样的好学校就能上什么样的好学校,想出国就能随意出国的陆家大小姐才是。
可在他们家的生活却是紧紧巴巴抠抠搜搜的。连买双鞋都不敢超过200块钱。一个月全家能出去吃顿麦当当,就已经算是改善生活了。更别说什么游乐园,什么出去旅行了?
说起来,圆圆这16年好像几乎都没有出过北滩市。出国的那几次也是因为学校里有比赛。在学校的带领下,才出过北滩市的,可也只是到隔壁市呆那么一两天的。
可这是他捧在手里16年的小公主呀。他又怎么舍得放手?可他也想把自己的亲生姑女儿认回来,但那样又让她失去富足的生活。一时之间他感觉进退两难。
于是找了个借口在常去的小饭馆里点了瓶烧酒和几个小菜,坐了整整的一晚上。酒其实并没有喝多少,更多时候是看着进进出出的食客发着呆。
最后到了深夜,饭馆老板才休息下来,看着发呆的他走上前。自己倒了一杯,对他说道:“老柳啊,我看你从傍晚就在我这馆里坐着了。就这一瓶酒两盘菜,你这可是溜溜坐了一晚上了。这酒也没怎么喝,菜也没怎么吃,你在想什么呢?”
柳爸爸有些歉意的跟老板说道:“影响你做生意,只是我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心里有点堵的好,要是可是我要真喝高了的话,回去老婆孩子又担心。”
饭馆老板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接着又开口说:“怎么这是碰到事儿了,一时心里过不去?”
柳爸爸觉得自己确实也要宣泄一下,苦笑着开口说道:“遇到一个两难的选择可这个选择选出来以后影响的不只有我,还有别人的一辈子。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饭店老板有些奇怪的说道:“为什么影响别人的事情需要你来选择?如果是别人的人生,不应该是别人做出选择吗?你只要接受别人的选择不就好了吗?”
这苦闷了许多天的事情,竟然瞬间被饭店老板的话给解决了,那一瞬间里有爸爸觉得自己像是醍醐灌顶一般。接着他便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陆美辰来到自己家是不是就意味着其实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毕竟从之前的调查来看,他本来是应该在哪个贵族学校生活的,可这学期突然在马上放假的前一个月,莫名其妙地转来了北滩二中。
是不是他其实想看看柳圆圆和自己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最后才决定自己该做什么样的选择呢?
虽然他并不是很了解陆美辰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不过在那半天的接触中,他多少能感觉到这个,懂事的小姑娘。
而且能被圆圆接受,他觉得这小姑娘应该不会坏到哪去的。毕竟圆圆上了这么多年学,能带回家的朋友其实寥寥无几。能被他带回来的都是他玩的很好,非常信任的朋友。
只不过可能是后来上了不同的学校,去了不同的地方,逐渐失去了联系而已。如果这小姑娘选择回归柳家,这当然是欣然接受的。
他现在唯一害怕的就是媛媛回了陆家,就再也不要自己和自家媳妇儿了。
可他对于圆圆的了解,这孩子非常的善良懂事的。以她的人品,哪怕是回了陆家也不可能对她们不管不顾的。
所以他还害怕什么?纠结什么,忐忑什么。只要等待孩子们自己的抉择就好。不管是什么,他知道自己多了个女儿就是。他会对两个人都一样好,毕竟一个是亲生女儿,一个是自己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带起来的女儿。
只不过他在意的是陆美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圆圆要知道吗?如果他并不知道,那自己应不应该主动告诉她。
他纠结的点又改变了,他应不应该把真相告诉圆圆,为此他才从酒瓶里给自己倒上酒,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饭店老板赶忙阻止:“别别别,你喝的太急了,伤身子,这又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只是迷茫,这会儿怎么又这么狠了起来?”
柳爸爸皱着眉头说:“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现在纠结的是我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