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生好想逃,却逃不掉。
面对记者如炮火般袭来的刁钻问题,他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可能要完蛋了。
从警十几年的岁月像走马灯一样从脑海中闪过。
他迫切的想要从月中寻找曾经的丰功伟绩。
说不定呢,能靠这些战绩救自己一把。
但他从警多年,始终庸碌无为。
别说个人战绩了,连辅助战功都没有过。
那可不就是完蛋了吗!
林年生眼里闪过一抹绝望。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护住自己这张脸。
这事儿要闹大了,会直接影响到他老丈人的仕途。
想到这,林年生双手抱着脑袋,就跟打了败仗的残兵一样,佝偻着身子落荒而逃。
“哎!他怎么跑了?!”
“这是一个帽子面对质疑该有的态度吗?”
“追上去,堵住他!”
记者们也傻眼了。
他们采访过无数人,可采访途中落荒而逃的这还是头一个。
关键还是个帽子。
本着记者的职业素养,必须得刨根问底啊!
于是乌泱泱的记者人潮就把林年生堵在了走廊。
就在林年生畏畏缩缩的遮着脸的时候。
局子门口。
王震带着木材厂的工人出现了。
加上张楚强他们,总共来了二十多人。
洪波也在其中。
只见王震背着双手,重重的咳了一声。
“咳!”
“你们想知道什么,问我就行了!”
“不必在一个软蛋的身上浪费时间!”
此言一出。
记者们立即掉头,蜂拥而上。
柳妍熙默默穿上自己的警服,看了眼连滚带爬躲进办公室的林年生,寒心的摇了摇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不过这也意味着,这起案子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手里。
柳妍熙让同事将记者们带到一旁。
然后拿着受害者的照片,来到王震等人的面前。
她举着照片,朗声道:“我们接到群众报案,说嫌疑人李某涉黑涉恶,聚众暴力伤害他人,这是受害者验伤后发来的证据,你们可以看看!”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柳妍熙早已心中有数。
眼前的这帮人是来救李嘉赐的。
说不定记者也是他们找来的。
她大可以直接把人放了,但这样做,并不能洗清李嘉赐身上的疑点。
可能还会留下后患。
让那些爱在背后生事的人,更有机可乘。
连续三次遭人陷害。
柳妍熙也不禁对李嘉赐产生了好奇,和一丝同情。
王震看着照片没有说话。
倒是他身边的张楚强气冲冲的抢走了照片。
“这个贱人才不是什么受害者!”
“她一而再的陷害我哥,谋害我们的兄弟!”
“该受惩罚的是她才对!”
现场闪光灯不断。
无数摄像机记录下了这一时刻。
柳妍熙问:“你们有证据吗?”
“当然,我们这些被她害过的人就是证据!”
张楚强话音刚落。
王岚便走上前,向柳妍熙问:“柳警官,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记得,你和李某涉嫌藏粉贩粉,被我们抓起来审讯了一天一夜!”
“那次的事也是这个女人所为,她把粉藏在了水果袋里,让我带回家,制造了我们藏粉的假象,还冒充知情人举报我们贩粉,害我被你同事连夜殴打,严刑逼供!”
“污蔑警方可是重罪,你想清楚了再说!”
“有没有污蔑,等我把人找出来,自然会真相大白!”
两人有来有回。
看起来像是针锋相对,实则是在打配合。
王岚扫过旁边一众帽子的脸,那天晚上他承受的屈辱和伤害,再度浮现心头。
他伸出手,指着其中一名帽子说道:“就是你!”
这一指,张楚强等人立刻看了过去。
眼神好似刀子般锋利。
那帽子表情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凡事要讲证据!”
王岚冷笑一声。
他掀开羽绒服,将满身伤痕暴露在了记者眼前。
现场一片哗然。
帽子脸色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柳妍熙厉声道:“小徐,这是怎么回事儿?”
起初这人还想抵赖,可那天晚上的事情,局子内部的人都心知肚明。
尤其是柳妍熙。
帽子看向柳妍熙那无比严肃的眼神,仿佛能被她看穿一样,心里顿感一阵害怕。
现在主动交代还有获得宽恕的机会。
否则就算他不说,局子内也会有人举报。
到时候就再也没机会穿上这身警服了。
毕竟林年生已经是强弩之末。
局子内的人,也不必再看林年生的眼色行事。
这,就是他跟错人的下场。
想清楚这些,帽子羞愧的低下了头。
“是我动的手……”
“但这一切都是林年生指使我干的!”
柳妍熙眯了眯眼。
她要的就是这句话。
“把小徐和林年生分开关起来!”
“等待审讯!”
帽子们迅速展开行动。
林年生被人从办公室拖了出来,径直押进了审讯室内。
这时。
王岚注意到张楚强手中的照片,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照片有问题啊!”
“什么问题?”
张楚强抬起一看,后知后觉的说道:“这个贱人脸上的伤是她自己弄的!”
他刚才光顾着生气了,根本没来得及仔细瞅。
李青兰脸上全是被锐器划伤的血痕。
而她离开木材厂的时候,明明只是被打了几耳光而已。
记者群体都高兴坏了。
这个案子的炸裂程度,直接可以轰动全国啊!
谁都没注意到。
王震忽然对一旁的洪波递了个眼神。
就在记者狂拍李青兰照片的时候,洪波就这么水灵灵的出现在了镜头里。
他拿起照片,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咦,我怎么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呢?”
“我想起来了,今儿下午我见过她!”
闻言,柳妍熙立即道:“展开说说!”
洪波点点头。
“当时我车抛锚了,正停在路边等待救援,突然就看见这个女人从木材厂的方向跑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的问候别人祖宗十八代!”
柳妍熙问:“那她脸上有伤吗?”
“没有,白白净净的!”
洪波说到这,顿了几秒钟才继续道:“然后啊,我就看她上了一辆白色的奇瑞,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再等她下车的时候,脸上莫名其妙就多了这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