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也是症结所在,马新虽然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可是他却不能怪李雁楠,这种感觉很矛盾,也许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时候总要千方百计要得到,等得到了又不知道去珍惜。
“小伙子,你听到小楠的话了么?”李文文的话好像是从搅了带的收音机里面放出来的一样。
马新咬了咬牙说,“我知道了阿姨,小楠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
李雁楠努力的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的眼底充满了泪水,可是她忍住了,没有让泪水流出来,她的泪水太多了,以前流淌过的太多了,那些泪水都滴在她和马新的心里。
医院的灯光很刺眼,马新转过头试图躲避那些灯光,可是那些灯光似乎知道他的用意,又千方百计的钻到他的眼睛里面,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又疼又痒,随即一丝丝一滴滴液体从他的眼底腺体中汇集出来,这是眼泪么?他不知道,他已经分不出来了,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唉-”张岚一把抱着马新胳膊。
马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门口。
“你怎么了?”张岚问道。
“我没事,呵呵。”马新咽了一口唾沫,卡在嗓子眼愣是没下去,堵着难受又酝酿了一些咽了下去,这才舒服了些许。
张岚伸手去拉马新的手,她见马新走路摇摇晃晃的有些担心,马新甩开她的手,张岚又上前去拉,马新又再一次甩开,“这样你满意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满意了?”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么?”马新冷笑道。
“随你怎么说好了,再见。”张岚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一直走到了电梯前按了下电钮。
马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张岚,他下意识的把手放到口袋里面,无聊的翻动着手指,忽然他感觉有个东西阻碍着他的手指,猛的一惊,那是张岚的化验单。
一种无形的愧疚感在马新心里面油然而生,从某种角度来说马新并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有多少人自己留下的罪孽都交给女人来承担,并且觉得理所应当,可马新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向都是一个人做事一个人当,虽然他很恨张岚不过刚才那一闪念深深的触动了他,他不能坐视不管,他想尊重张岚的选择,可是他又怕张岚真的要把孩子生下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就更不能坐视不理。
他想说服张岚去打掉孩子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是不能要的。
只听到,叮咚~电梯到达的提示音。
马新快步的跑了几步,眼看着张岚已经上了电梯,张岚正面看着马新毫不犹豫的按了电钮,门一点点的关上了,只听咣当一声!马新摔倒在地上,他跑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门槛,他趴在地上抬头看着前面,电梯已经关上了。
他失望的低下头,使劲儿的捶了捶地。
“ctmd”马新骂道。(大家用首字拼这一下,现在屏蔽不然打出来也是叉叉。)
叮咚~只听电梯门又开了。
马新趴在地上正准备起来,只看到一双熟悉的鞋,那双迷人的小脚,性感的小腿,是张岚!
张岚蹲下来伸出手来,马新把手放了上去。
“起来吧。”张岚拉着马新站了起来。
“谢谢。”
“别把我给你买的衣服弄脏了。”
“已经脏了。”马新嘿嘿的笑了笑,“那你给我洗吧。”
“少废话,擦擦眼泪,大老爷们哭啥,不就是女人么。”张岚说。
“我哭了么?没有啊,刚才灯光太强了,晃的啊。”马新说。
“瞎掰,哭了就是哭了,没什么,我最看不起那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
张岚抱着马新的胳膊说,“你没事吧?”
“没事。”马新这次没有推开张岚。
他站起来刚走一步,一股剧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幸好张岚抱着他的胳膊,不然他就摔倒了。
“还说没事了,扭到脚了吧?”
“没事。”
“走,正好是医院我们到下面上点药吧。”
“没事,不用了。”
“刚才我说什么来着,我最烦你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德行。”
“嘿嘿,知道啦孩子他娘,咱们下楼吧。”
“你说什么!!!”张岚失声大喊道。
周围的人都看向马新和张岚,好在他们都不知道张岚是在说什么。
“can I help you?”一个护士侧头问道。
“No thanks!”马新抢先说。
他刚说完,张岚就放开马新,马新趔趄的跟在张岚后面,“小岚我错了。”
“叫姑奶奶。”张岚哼着。
“姑奶奶我错了,救救小的吧,要是我要是横了,咱家宝宝可就没有爹爹了。”
张岚瞪大了眼睛转过头来,指着马新鼻子说,“你在给我说一遍。”
这次马新小声说,“你不是说要生下来的么?不生了?”
“生不生关你什么事。”
“如果孩子不是我的就不关我事,你别告诉我不是。”
“等着鉴定书。”说完张岚又准备要走。
马新一把拉住张岚说,“别闹啦,这么多人看着呢,不知道以为小俩口吵架呢。”
“跟我下楼擦药!”张岚冷冷的说。
“遵命。”
张岚伸出手,马新主动的把胳膊凑了过去,两人相依在一起下了楼。张岚带着马新到下面简单擦了点药,基本上也没什么大碍。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平淡无奇,马新自从离开这家医院之后就再也没去找李雁楠,李雁楠手机号已经换了,马新从来没有去打那个电话,但他还是幻想着李雁楠不会停机。
张岚是在第二天乘飞机走的,走的比较匆忙都没有告诉马新,至始至终她也没和她妈妈叶紫萱见面,马新、李莉亚、崔力几个人在渥太华“访问”了几天,一个个都意犹未尽的样子,尤其是崔力,他的体力不是一般的好,就连马新都不得不佩服他,别看他个子不高白白净净,折腾了几天还有体力。
李莉亚的性格和张岚很像,马新在她身上总是能看到张岚影子,以至于他时常想起张岚,不过他想到更多的还是李雁楠,他想到张岚的时候更关心的是那个孩子,他不知道张岚会怎么处理。他在酒店的时候用崔力的电脑查看过,怀孕是在1个月之后才能检查出来,正常2-3个月的时候打胎都是可以的,可以做无痛人流。
不过他看就算是无痛人流第一次做的人还是很疼的,他也看过相关的电影拿个大钳子一顿捅,有一些变态A片里面也见过,不过当然不是无痛人流,不过原理都是相差不多。
4天3夜的“访问”也告一段落,叶紫萱邀请李莉亚、崔力、马新三个人去家里面玩,被马新婉言谢绝了,不过李莉亚和崔力倒是答应了,开始两个人开拽着马新要他过去,最后马新说老爷得癌症了!
几个人听到之后都瞠目结舌起来,这个消息是在马新在北京国际机场等待转机的时候,上帝总是喜欢在人不经意的时候和人开着巨大的玩笑,马新本来心底那块暗黑色的水晶彻底变的昏暗无光,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亲人一个个都随自己远去,他又想什么时候自己的父母也离开了自己,那……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
想着想着他也不敢再想了,他真想一个人过活,至于女人?他不敢想象了,现在的女人压的他实在是喘不过来气了,马新抬头看了看天,这时他已经坐飞机到了长春龙嘉机场,长春的天暗黄暗黄的,没有一点蓝色,他一个人背着旅行包站在机场大厅,曾几何时,他就是在这里碰到张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