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怎么感觉…我感觉这个鱼好像变大了？是我眼睛花了吗？还是它确实在膨胀？”
“变大？我瞅瞅啊。嗯，好像是比刚才变大了一些。”
“这鱼在变大？什么情况这是……我只听说过河豚生气了就会膨胀，这鱼长得也不像河豚，它怎么会膨胀呢？”
……
场面过于混乱，没人会去关注李归一在干什么。
基本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条怪鱼身上，既新奇又感到一丢丢恐惧。
尤其是那仿佛魔音灌脑般的刺耳叫声，更是令人头皮发麻，恨不得把那鱼的嘴巴给堵上，或者直接给它两个大逼兜子。
“膨胀，呵呵，你还敢膨胀……还叫不叫了？还叫不叫了！？还叫？？？老子踢死你！！”
一位脾气比较暴躁的小哥冲上去对着六眼飞鱼就是左右两脚，精准命中六眼飞鱼嘴边的大腮帮子。
这踢技术、这腿法、这准度，足令国足前锋望尘莫及。
“噗哧哧哧哧哧~~！！”
“噗哧哧哧哧哧~~！！”
然而这两脚非但没有让六眼飞鱼闭上嘴，反倒使得它叫得更加疯狂。
“噗哧哧哧~！”
宛若婴孩的啼哭。
闻者想亖。
见者更想亖。
“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让开，让开！我要出去，我的耳膜要炸了!我的脑袋也要疼死了！！”
离六眼飞鱼离得近的几人双手死死地捂住耳朵，歇斯底里地叫喊着，争先恐后推开人群往外跑。
就在这时，后面的人群中陡然传出几声尖叫。
“啊~！鬼哇~！”
“卧槽卧槽卧槽~！这什么玩意，这这这……”
“鬼啊~！救命~！”
“什么鬼？什么东西？在哪里？……我靠——！！？？”
原来，他们看到，一道漆黑如墨的影子从地面爬了出来。
影子的形状跟人一样，但却没有五官，也没有皮肤，浑身黑不溜秋的，后背上还长了几个鸡蛋大小的圆形凸起。
看着是个人形，又黑成这样，脸都没有……
这不是鬼是什么？
对在场大部分人来说，相较于从女人嘴里钻出的六眼飞鱼，还是这个从地面爬出来的黑色人影更加恐怖一些。
那鱼虽然是从人嘴里钻出来的，并且还长了六只眼睛一对翅膀，但看着总归是鱼的范畴。
鱼嘛，大多数鱼就是被人吃的，不至于让人那么恐惧。
可这黑色的人影就不一样了。
这地面可是地地道道的钢筋混凝土，没有一点洞啊缺口什么的，它怎么能从地面爬出来呢？
更重要的是，这影子长得像人啊！
世界上最危险的动物是什么？
当然是人类这个四脚兽。
比人类更危险的是什么？
当然是形状酷似人类却又与人类不完全相同的黑色人影！
鬼知道这玩意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能力啊，会不会手撕人腿、生吃人片？
光是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让开！让开！！”
“救命啊，救命啊，鬼来了，是鬼！”
人们互相推搡着、碰撞着，一个接一个向外跑去，生怕自己落到后头，被那“鬼”给抓住。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搞不好会没命的！
没有哪个正常人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即便这个人不想活了，但在面临那些已知或未知的危险时，身体的原始本能给出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啊啊啊快跑啊！！！”
“滚开，莫拦老子路！信不信老子一巴掌鲨了你！！”
刹那间，挤满了人的会议厅便陷入了彻底的混乱。
几名保安的胆子终究是要大些，面对那漆黑的人影，仅仅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但很快便定下神来，挥舞着手上的橡胶管和防暴钢叉，眼睛紧紧地盯着小黑。
“我警告你，你不要过来啊！我小时候在少林寺练过武，还有方丈为我念诵佛经洗礼，有佛法金光护身，才不怕鬼呢！”
“冤有头债有主，我没有做过坏事，你不要找我哇！”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更有一名保安开始结印，“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快显灵！妖魔退散！鬼神退避！”
说实话，看着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只是这实际效果……
不说效果有多好吧，根本就是完全无效。
面对这些保安的威胁警告，黑色人影直接无视，一把抱起六眼飞鱼扛在肩头，绕过几名保安，猛蹬双腿向外狂奔。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它干嘛，什么鬼？偷鱼啊？？？”
众人顿时傻眼。
你说这“鬼”，他不杀人，他偷鱼干嘛？
难不成还是饿死猫转世？
见那长得像鬼的小黑扛着六眼飞鱼冲过来，人群纷纷退让，转眼间竟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
正应了那句老话。
“若世间无路，我便踏出一条路！”
“吾乃大武市小黑是也。谁敢挡我？谁能挡我？！”
只不过在往外跑的过程中，六眼飞鱼的体型也变得越来越大。
穿过门口时，已经由最初的不到半米长，变为了足足一米多长，称得上名副其实的大鱼了。
而看到小黑已经扛着六眼飞鱼冲出门去，李归一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幸好小黑长得足够黑，足够吓人，硬生生就吓出了一条路来，不然估计得耽误好些时间，到时候就不知道……”
李归一估摸着，只要让小黑把六眼飞鱼搬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放个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没人注意之后，这玩意儿应该就会自动消失不见了。
“李会长，你在想什么呢？”郑恭忽然问道，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李归一，“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李会长似乎一点也不害怕？”
李归一愣了一下，讪讪一笑道：
“害怕？哦，我心里其实是挺害怕的，只不过我从小就反应比较迟钝……”
说着他猛地发现了什么，反问道：
“不是，郑顾问，你好像也不是很害怕啊，你好意思说我？？”
郑恭扭过头去，尴尬地抿了抿嘴，干咳一声道：
“我也怕啊。只是……”
“只是什么？”李归一问道。
“只是我面部比较僵硬，展现不出恐惧害怕的表情。”郑恭微笑着说道，“除了笑和面无表情，其他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面部僵硬？做不出表情？
李归一认真地打量了郑恭好一阵，怎么看都觉得他的脸没有问题。
“尊嘟假嘟……”
左思右想间。
蓦地，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浮现在李归一的脑海。
他缓缓深吸了一口气，直勾勾地看着郑恭的眼睛，冷不丁地道：
“郑恭，你不会是传说中的融诡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