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画的好大一张饼！
齐玄策眼巴巴看着老头子描绘未来，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更好的，更高层次的，更广阔的……
用排比句说出来就是有气势，广袤前景听的齐玄策两眼直冒绿光。
这还不算完，
只听老头又道：“好钢用在刀刃上，一副好的根骨资质，必须要驾驭更高层次的技能，否则就是资源浪费，而我们，已不能在承受浪费了。”
齐玄策自动忽略了师父语气里的淡淡伤感，不禁摩拳擦掌，踌躇满志。
“我全听您的，那么，从哪里开始呢？”
老头愣了愣，“什么从哪里开始？”
齐玄策也呆了一呆，道：“不是您说的么，我要学那更好的、更高层次的、更广阔的……”
“哦，这个，你先过过耳瘾听听就好。”
“我日我……”
齐玄策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憋晕过去。
“孩子，切勿好高骛远，伟大如平匠巷，它也不是一天建成的。”老头苦口婆心劝慰着。
齐玄策躺在沙发上，无力摆摆手，“你老客气了，就这破楼，五十人的施工小组一天能盖仨。”
老头子也不分辨，反而慢慢道：“如今地狱亚种被召回，人间事少，这两天也该往不死城走一趟了。”
听到这个消息，齐玄策没多大意外，只道：“那我这次带上谁？”
老头摇摇头，“谁都不用，你才是被带上的那个。”
“啊？”
齐玄策闻言直起了身子。
老头反而躺了回去，嘟囔道：“没错，师父也该走动走动了。”
……
如果一个人突然莫名其妙的转了性子，那么，必然有所图谋。
齐玄策就是这么看待老头子的。
因为据他回忆，当初不死城夜珑下请帖时，并未说明要老头子同行。
而今，老头子突然提出要一同前往……
齐玄策不得不想到了某个方面，难道说老头子要故地重游，找回当年一夜连御七女的雄姿？
因此，
当他看着红姨仔细的收拾着行李时，心里不免有些鄙夷自家师父。
正悠哉喝茶的老头子是不知道自己的爱徒在想什么，若知道了，大耳贴子怕是都能奏交响曲了。
“这回要去多久啊？”红姨轻声问道。
老头一转脸，看向自己徒弟，“去多久？”
齐玄策“啊”了一声，同时心说自己能知道个屁，他连不死城在哪都不清楚呢。
“啊什么啊，年轻人注意力一点都不集中，你红姨问，要去多久。”
齐玄策胡乱扯了个天数，答：“十几二十天吧……”
老头点点头，对红姨道：“你看，十几二十天，很快的。”
红姨没好气道：“老了老了还搞什么旅游，小心摔着你老胳膊老腿，到时候可没人天天扶着你。”说罢，将塞满吃食衣物的旅行袋一丢，气冲冲下了楼去。
房间里相对而坐的师徒齐齐摇了摇头。
老头子道：“唉……女人。”
齐玄策道：“唉……男人。”
“嗯？”老头子一抬头，指着齐玄策道：“你小子话里有话？”
“没有！”
齐玄策急忙否认。
老头子气哼哼道：“我量你也不敢。”忽然又挠起头来，道：“有个词叫故地什么来着……”
“故地重游。”
齐玄策回答的不假思索。
老头子一下子就扑了上去，一边敲板栗一边啐道：“臭小子还敢说自己没琢磨一夜七次的事。”
……
挨顿胖揍没什么。
平匠巷齐少爷这么多年都快习惯了。
让他气恼的是，谁家旅游也没有走路出门的，这又不是远足。
但事实是老头真就这么背着双手扬长出门而去，独留下一脸苦相的齐玄策，和地上两个包裹。
出了城郊，行人渐渐稀少。
宛若务工返乡的齐玄策实在受不了，扛着大包追上了前面步姿写意的师父。
“师父，我觉得咱们有必要谈一谈了。”齐玄策一脸真诚。
老头子留恋着公路两旁的田间地头，大袖一挥，“徒儿但说无妨。”
“咱又不是去取经，便是取经，人家好歹还有匹马呢，咱就这么傻走是不是有点过于中二了？”
“哦，嫌累？”
齐玄策急忙摆手，“一点也不累，就是有点呆萌，您也知道，我素来喜欢那些屌炸天的招数，您徒弟我实际上就是一彻头彻尾的爱慕虚荣之人，背着这俩玩意儿，总觉得不上品呢……”
“咦，爱徒呀~不知何为上品？”老头子三步并作两步，一作剑指，皱眉喝道。
“您怎么还唱上戏了，上品，就是范儿，咱是不是从圣地出来的？那就得有圣地的范儿，出场方式得牛逼，就是赶路也要披星戴月，飒沓似流星一般。”
齐玄策怎么说，老头子仿佛恍然大悟，一拍额头，“明白了明白了，就是和身份与之匹配的气势，要吸引足够多的眼球对不对？”
齐玄策乐的直拍手，满脸恭维道：“要不您是师父呢，一点就透。”
老头子也笑，老脸都皱成一团了，“徒儿啊，这不要太简单，你可以裸奔啊。”
“啊？”
齐玄策急赤白脸的，道：“裸奔什么鬼，那吸引来的眼球恐怕全是嘲讽。”
老头子道：“都是一样的吸引眼球，目的达到了就行呗，差不多，你甚至可以边裸奔边尿尿……”
“差远了，一路牛逼带闪电掠过，吸引的是艳羡的目光，裸奔尿尿……哦艹那种羞耻——”齐玄策一扶额头，无力道：“画面感出来了……”
老头子点点头，咧嘴道：“那你告诉我，别人艳羡或嘲弄的目光，能为你带来什么？”
“前者可以获得极大的满足感，后者增加自卑……”
老头子摇了摇手指，凝重道：“不！什么都不能带来，对于真正强大的人，从不会因外部因素动摇自己的信念，之所以有满足感一说，是为了契合普通大众低下的心理承受承受力，而你，齐玄策，我的徒弟，不应该站在这个层次思考问题。”
逼格在提升，强烈的提升。
但齐玄策还是没弄明白，眨眼过后，弱弱道：“那我应该站在那个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