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呢。”有点出乎意料,家入硝子对此的反应相当平淡,“在你能将变态行径放到台面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有很多事情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硝子你完全是在人身攻击吧。”五条悟半敛瞳孔,像是很委屈似的,高挺的鼻梁像猫一样讨宠地蹭着你的脸,“明明是很正常的亲密行为。”
正不正常的暂且不论,但他真的是太黏人了。纤细的腰腹被他的手掌贴紧收拢,温热的触感隔着单薄的衣料深入肌理。似乎再用力一点,就能彻底陷入到细嫩的软肉中。
即便感知到你的挣扎,他也只是不为所动地将柔软的少女躯体完全地镶嵌在怀中。肌肉线条明显的手臂圈合的力度也是极重的,像铁箍一样,完全是强势到不容拒绝的桎梏。
他正毫不客气地利用自己体型与力气所带来的绝对优势,压制得你无法挣脱,也无法抗拒。
“其他的我暂且不说。”
眼前的场面简直糟糕得要命。家入硝子看得眉心直跳,但考虑到他似乎正处于一种极为亢奋的「护食」阶段,此时贸然抢夺搞不好要弄巧成拙,她便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不过有些话倒是不用说得那么客气。她开口批判道:“光半夜三更像个偷窥狂似的守在女生房间门外这一条,难道还不够变态吗?”
“唔。”他拉长声音,笑容恣意,“只是因为睡不着而已。”
解释说话的时候,你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吐息从脸颊漫到耳廓处。像是咬耳朵似的,他双唇间声音轻得飘浮,但心声却恍若叩门般,一下又一下地敲入你的心底。
【睡不着的时候就会一直想你。】
这也太犯规了。
他的动作亲密得过分。就连呼吸时,你的鼻翼间所环绕的,也尽是他身上如冬雪般冷冽纯净的气息。在凉意渐深的夜晚,他的身体似带着熨帖滚烫的温度,肆意地将你围拢其中。
瞳孔里映满这幅场景,家入硝子的面容越发冷酷,言语鞭辟入里,直击人心,“睡不着,所以就想犯罪是吧。”
……不愧是硝子。无论何时,都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绝对不会跟随对方的思路走。
五条悟拥抱得太紧,你总觉得身体隐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痛意,稍是无奈地轻拍对方环在你腰上的手,示意他放松点。他眨了眨眼,环着你的力道确实放松了一点。
但也只有一点而已。
呼吸顺畅了些。说实话,你没有谈过什么正常的恋爱,不清楚情侣之间应该维持一种怎样的状态才最为舒适。
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只要不是太过分,你都不会刻意去拒绝对方的要求。
“如果只是睡不着的话,你随时都可以跟我说。”你侧目对上他的视线,神情平静认真,“我可以帮忙的。”
在场两人皆是一怔。尤其是五条悟,好像整个人都僵住了。结实的手臂仿佛成了一树枯化的树枝,你轻轻一碰,就随着你往外推的动作,咔嚓咔嚓碎了一地。
你单手撑地,从他怀中起身,转身握住他的手。他循着你的动作站了起来,耳尖浮红,莫名的还有些乖巧。
“硝子,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你这样说道。在家入硝子木然颤抖的目光中,推着五条悟往他睡觉的地方走。
羊入虎口,鸟入樊笼,自投罗网。
家入硝子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诸多形容,惊诧到身体发凉。然而没等她开口,你回头朝她挥了挥手,笑着说道:“没关系,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你太认真笃定了,搞得家入硝子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眼睁睁看着你把人推出去后,还不忘回头带上门。
或许不是错觉,家入硝子仿佛看到了美味精致的一块小蛋糕,准备地就差把自己送到对方嘴里了。
实在是太令人不安了。
*
等待总是充满焦躁的,但好在你回来得很快。
在外面的脚步声靠近的时候,家入硝子下意识瞧了眼墙壁上的挂钟,也才五分钟而已。
这么短的时间,应该怎么着都不至于发生些什么吧。
“真快啊。”家入硝子疑惑道,“你做了什么?”
你放松地扑到她旁边,回答道:“只是让他睡着了而已。”
“就这样?”
“就这样。”你撑着脸,眼眸明朗如阳,“我觉得之后完全可以兼职副业。专门为那些失眠的人提供服务,一定很有市场。”
“真是惊人的效果。”她躺了下来,呼吸清浅,“竟然也会对他起效果吗?”
“毕竟他也是人嘛。”你翻身盖好被子,抬起一只手,透过窄窄的指缝看向天花板,“饿了就想吃饭,累了就想休息,这都是很正常的生理需求。”
“看不出来。”家入硝子的声音越发轻盈,如羽毛般轻飘飘地浮荡,“他好像也完全没有想让我们看出来。”
“也不止是他。”你附和道,“那两个人都是一样的。从外表上看,真是完全看不出来他们在想些什么东西。”
“是反差很大的类型吗?”
“不。”你遵从本心,一本正经道,“是很莫名其妙的类型。”
许久,你又补充道:“尤其在行动上,已经莫名其妙到了心里话完全没有任何参考意义的程度。”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
一切都发展的莫名其妙。好像你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就迷迷糊糊地被人拽上了船。哪怕在睡梦中,整个人也是混混沌沌的,只能感觉到脚下好像在来回摇动,眼前漂泊着距离越来越远的海岸线。
只要你露出稍微有些茫然的表情,旁边把你拉上船的人就会不厌其烦,又无比认真地重复说道。
【没事,你还有我呢。】
也说不准这算不算是个噩梦。
*
尽管睡眠很浅,但你应该睡了很长时间。毕竟醒来的时候,肚子都饿得抽疼。
下意识往旁边看去,是空的。触手试探温度的时候,你只摸到一片冰凉,看来家入硝子已经离开很久了。
思绪放空许久,你才动作缓慢地起床。兴许是饿得有些狠,体力不支,眼前阵阵发黑。你摸索着开门,刚踏出一步,就直愣愣地撞上了一个人。
毫无缓冲,你觉得自己像是撞上了一面极硬极高的墙。一时间鼻腔发酸,眼冒水汽,本就不算清明的神智更是断了弦似的,蹦出一片空白。
重心不稳,眼前天旋地转。你茫然地往后退了一步,腰上紧跟着一片温热。对方应该是想扶你一把的,但奈何下一刻,你就被身前倒下的重量骤然压到了地上。
纵然对方下意识护住你的后脑,但你还是被强烈的冲击撞得思绪空白了好几秒。回过神来的时候,你才发觉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高大的,近乎成年男性的健壮身形,就这么结结实实地砸了下来。没有任何支撑,极沉的重量压在你的身上。他的手垫在你的脑后,清隽疏冷的脸埋在你的肩颈。
黑色的发丝散落,冰凉丝滑的触感,像蛇一样盘踞在你的锁骨处,冷得你轻轻颤抖。伏在颈间的呼吸声很重,也很烫。
“等等。”
你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异常温度,不由惊诧道:“你是发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