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玄站在那扇破旧不堪、仿佛承载着岁月沧桑的门前犹豫不决之时,一直静静地立在他身后的佘青却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猛地一推。伴随着“嘎吱”一声刺耳的声响,那扇因年久失修而摇摇欲坠的门缓缓地敞开了,就好像一个垂暮老人在痛苦地呻吟一般,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呀声。
随着这扇门被推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犹如潮水般涌入他们的鼻腔。那是一种类似于书店里书籍长久无人翻阅所散发出来的霉味,但其中又隐隐夹杂着一些难以言喻的铁锈味,让人不禁心生厌恶和恐惧。
这处房子明显修建时间过长,屋里的地基比外面要低十厘米,房子里面的水泥地保留着被雨水多次侵蚀的痕迹。房子面积很小大概也就十几平米左右,一打开门迎面而来就是数不尽的灰尘,看着满面灰尘陈玄站在原地,身后捂住白兔眼睛的佘青则升起了结界。
灰尘飞扬之间陈玄看清了里面那破旧的家具,这户人家明显穷过头了,不大的房间里也就只有一张破破烂烂的床,还有一张跛脚的桌子。
那张只有一米五的床上已经烂得只剩下木头架子,木头架子上还铺着一些潮湿得稻草,而书籍腐烂的味道也是从这里传来的。灰尘渐渐散去,陈玄低头踏进了房间里面。
佘青皱着眉头看向只能弯腰进去的小房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进去了,他个子很高需要将腰弯一半这才可以进去,但进去之后空间更加狭小了。
十几平方米得房子里一张一米五的床,再加上那张不大的缺腿桌子就占了一半面积,陈玄和佘青两个大男人身处其中就有些过于狭挤了一点,尤其是佘青个子很高几乎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天花板。
陈玄站在原地没有因为佘青进来有任何反应,只是左右观察着这处房子。这处房子和它外表一模一样,里面也到处都是脱落得墙皮,但依稀可见从前主人为了整洁而贴上去的报纸痕迹。
当然最多就是儿童卡纸,但不是很厚的那种,而是那种最廉价得卡纸,甚至用画笔就可以穿透得那种。那些脱离墙皮得水泥上可以看见各种色彩斑斓得卡通画,看样子应该是一名不足五岁的孩子所画。
佘青依旧紧紧捂住白兔的眼睛,小家伙也不生气不挣扎就这么静静靠在那微冷怀抱里,听着佘青十分缓慢而有力的心跳时。小孩感觉安全极了,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觉得自己是孤单一个人。
房间明显已经废弃了许久,到处都是灰尘和垃圾,但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留下一丝痕迹。陈玄安静的在屋里看了一圈,这才转头朝床的方向走去。
床是以前那种实木床,但明显也是别人不要的,可以明显看见很多地方有了裂纹,陈玄低头看向了床角位置,却在床腿处发现了几道抓痕。抓痕不算深而且很细,但陈玄却瞳孔猛地一缩,因为在稻草垂下来的地方他看见了几片指甲,那明显是小朋友的指甲而且看上去也就五六岁的样子。
指甲很整齐,甚至还可以看见圆圆的根部,至此也可以看出小孩死时的痛苦。陈玄感觉一阵眩晕几乎捂住心口快要跌落在地,好在一旁的佘青伸出手将他揽入怀中,小家伙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眼皮上的血管甚至清晰可见。
“我要她死,全得死。”悲天悯人的神发了怒,他看向床脚的痕迹语气发冷。
佘青没有说话只是不敢看向怀里的小家伙,偏偏白兔什么都没觉察到,反而嘴角上扬看样子做了一个美梦。
三份资料三个生辰八字,但只要陈玄看出来了那名小孩的八字是不正确的,那些人大多数八字都是偏阴,要不然就是命里缺了什么,但阳寿却都未尽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魂魄留在这世间那么长时间,即使作恶多端也没有被地府发现的圆圆。
只有小孩那一份是纯阳格,而且注定要死在五岁之前,陈玄知道了些什么,所以即使是心痛也得过来要个结果。
在厨房沉思了许久的吴阿姨下定了决心,伸出已经布满皱纹只剩下一层皮的手关上了煤气,步履缓慢而坚定的走到了那间自己看都不敢看一眼的屋子外面。
她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语气里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那个,你们是不是要找之前住在这里的女人。”
回头时陈玄没有惊讶毕竟他留了一丝气息,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凭借那丝气息搜查魂魄。已经六十多的老妇人有些弯腰驼背来,但一双浑浊的眼睛此时亮得惊人。
尤其是陈玄点头之后,老妇人重重吐出一口气,就像是压在心里的事情太过沉重了一样。年纪大的人总是爱回忆,吴阿姨也一样,吴阿姨年轻的时候有过一闺女,但可惜缘浅不到一岁就因为一场病走了,自那以后吴阿姨就对女儿有了执念,但可惜不知是不是没有缘分吴阿姨只生下一个儿子。
但这并不妨碍吴阿姨喜欢闺女,当然不止是她一个人的闺女,她这个人心软是个老好人,之所以丈夫能分到好房子也是她的功劳。但吴阿姨后来也后悔了,如果她不那么心软那个孩子就不会死。
那闺女她从一见面开始就觉得漂亮,但也楚楚可怜,再加上年龄和她死去的女儿差不多,所以吴阿姨心一软就将自己旁边的房子借给她住,想着大不了就认个干闺女。当然也是因为那个年代女人都不容易,更何况她还带着一个孩子,吴阿姨心疼她平时没少帮她看孩子,但因为这样那个孩子才会死的如此凄惨。
一开始,那个小姑娘确实十分负责任,找到了一份工作之后早出晚归,有了钱就给那个孩子买这买那,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吴阿姨没事的时候没少帮着看孩子,而意外也在这个时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