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洵为了不浪费保护自家主子的时间,索性就将秋玄寂背回他自己被贬后重新购买的府邸。
夏洵将人送到后就一溜烟儿没影了。
秋玄寂一回到府邸,就被下人搀扶到了自己屋里的大床上。
他浑身酸软,手脚发麻,眼神空洞无法视物,可他手中还紧紧攥着江心写的那张纸条。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对他有这个想法。
想到她促进他的种种,他心里五味杂陈。
他在想,若是自己没有收留她的话,是不是就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但,若是没有收留她的话,自己的良心会过意不去。
他觉得自己收留她是对的,但整件事情的走向全都错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他想,她都敢跟秋月白求赐婚了,那是不是就是知道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所以才那样做的呢?
秋玄寂现在的心很乱,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少女心事像是罂粟萌芽,长成了最不该生长的植物。
一想到她的笑容,他就不敢睁眼。
世俗是不会允许的!
他就算再宠她,也不会允许的!
既然她向秋月白求圣旨,那自己就该在旨意落下之前结束这一切。
他是她的长辈,他该像长辈般爱她……
可他却教不会她爱人,他不是个称职的长辈……
秋玄寂思绪纷乱,双眸灰蒙蒙的看不清四周,整个人浮浮沉沉的像在虚幻之中。
他的眼前是秋意浓从小到大的每一次笑脸,她从个小团子跟着他到现在,每一次喊他时都笑得甜甜的,笑得暖洋洋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美好的幻境墙壁一层层碎裂开,接着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将他吞噬。
“不!”
……
他好像有些分不清现实了。
他们的从床上坐起身,“噗”的一口鲜血呈喷射状喷出。
血大滴大滴落在地上,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嘴,浑身都痛,痛入骨髓,可他的脑袋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该制止这一切。
他站起身脚步匆匆地走到书桌旁,提笔写下一封信,写完,他掰断了毛笔,用着断掉的笔杆扎进自己的心脏,双眼瞳孔瞪圆,眼睑微颤,随后,双眼一闭,双膝跪地,勾唇一笑,满足的结束这一切……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他出生时就被母妃教做个心存感恩的人,父皇对他的疼爱并不多,但也没苛待他,几个哥哥们与他的交流并不多,除了四哥例外,四哥对他与秋意浓百般照拂,他就算不为自己的名声,也会保住他们几兄弟的颜面……
他是这么想的,可当秋智渊得知他的死讯后,他一直不解,这支离破碎的“颜面”,真的还有保住的必要么?
……
秋玄寂的死,秋意浓是第一个知道的,却也是这个府里最后一个知道的。
只因秋玄寂在进屋后便下了令,不管发生何事,谁都不准进。
秋意浓是在求赐婚的第二天,拿到圣旨后准备跟秋玄寂分享这个好消息,但是她被拦在屋外。
秋意浓以要求秋玄寂接旨,府上的下人这才没敢拦。
当她满眼欢喜的抱着圣旨,推开门迈进秋玄寂屋里时,看见了令她浑身惊恐又悲愤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