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柒柒一听就明白了。
“阿垚本就是心思细腻之人,又因为遭受霸凌,更加敏感。如今你们兄弟六个,各有各的人生方向,各有各的成就,他心里已经自卑。你这样说他,他肯定觉得你嫌弃你,看不上他,可不得难过吗?”
“我……”江焱叹了一声,扔掉手中棋子,彻底没心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问问他,想帮他。”
江柒柒柔柔一笑,“六哥这么呆着确实不是个事,我之前也苦恼让他做什么比较好,不过最近我有了个好想法。”
“哦?”江焱愿闻其详。
不料江柒柒眼睛一眯,扬了扬下巴,“保密,等我做好了,大哥等着看就是!”
江焱无奈又好笑。
“行,那便交给你了,你办事我素来放心。”
江焱起了身,要早点去休息,为明日上朝做准备,江柒柒只好离开。
出了门,江柒柒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屋中的身影,而后深深一叹。
就这么让江焱娶了妻,她总觉得遗憾。
可是江焱愿意,坦然接受,她也没有心劲儿去多做什么。
且,这件事有皇帝那老头压着,确实很难扭转。
第二日,江柒柒再次接到静姝公主的邀请,让她进宫一叙。
江柒柒挺好奇静姝公主对赐婚是个什么态度,便简单收拾了一下,来到皇宫。
一如既往,她被送到了贤华宫。
静姝公主像那日一样在贤华宫门口等候江柒柒,江柒柒老远便看到了那一抹翘首以盼,满面桃花的女子。
仅这一眼,江柒柒便知道静姝公主愿意嫁给江焱。
江焱和皇帝传出了那种事,所以来之前,江柒柒不确定静姝公主还喜不喜欢江焱。
“柒柒。”
静姝公主朝江柒柒招手。
江柒柒不急不缓走过去,冲她笑了笑,问了一声金安。
静姝公主眸里尽是羞涩,挽住江柒柒的胳膊,往宫里带:“我母妃已经在等你,特意嘱咐我来接你,我们先去看她。”
“好。”
静姝公主便也不说话了,一整个扭扭捏捏,那种待嫁的喜悦几乎写在了脸上。
江柒柒甚至怀疑,静姝公主是不是没听说外头那些传言。
几步路,二人便进了正殿,贤妃果然在等,一瞧着江柒柒笑呵呵地招手,“柒柒快来。”
那热情的模样与上次见面,简直判若两人。
还好江柒柒见过世面,淡定地走过去。
贤妃握住江柒柒的手,便夸:“丞相是个会关心人的,瞧把你养得一日比一日水灵,以后我们静姝嫁过去,算是享福了。”
江柒柒……
“来,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见面礼,你和静姝本就是好姐妹,以后静姝进了门,你们要好好相处。静姝这丫头被我宠坏了,做事莽撞,你也要教教她。”
教不教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江柒柒在江焱眼里地位超然,若是静姝和江焱不和,有江柒柒为静姝说两句,比什么都管用不是。
江柒柒看着礼盒中分量很足的黄金镯子,退却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拿的。”
“怎么不能?以后是一家人!”贤妃佯装喝了一声,直接把镯子拿出来,带在了江柒柒的手上。
真的很沉。
而贤妃的高兴溢于言表。
那么多人打破脑袋想要和江家扯上关系都没成,而她什么也没做,就让女儿嫁给了江焱。
日后有了江焱这个丞相做靠山,不管是她的地位,还是她娘家的权势,都能更上一层楼。
尤其是那德贵妃,凭着女儿和亲稳定边境,竟然一举拿下管理六宫之权。
如今静姝嫁给江焱,德贵妃也要给她让位才是!以后这后宫做主的人必然是她!
镯子戴都戴上了,江柒柒总不能脱下,便不好意思地戴着了,福了福身道:“多谢贤妃娘娘。”
之后,贤妃娘娘对江柒柒多加爱护,聊了许多相府的事。
江柒柒应付着,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说不上来了就随便捏两句。
静姝公主今日格外文静,端庄贤淑地坐在一旁,乖巧得不行。
不一会儿,贤妃有点累了,便让静姝带着江柒柒去玩,好好招待。
二人出了门,静姝问江柒柒想去何处,御花园还是观景台,这宫里没她不能去的地方。
宫里十分多,江柒柒哪都不想去,便说和静姝公主坐会儿就好。
不料静姝公主非要带江柒柒玩,拉着江柒柒便往御花园去。
江柒柒无奈,便道:“好好好,去去去,你慢点,我们边走边说话。”
静姝公主的步伐这才稳下来,与江柒柒闲庭信步地往御花园去。
贤妃不提谣言之事,静姝公主也不提,搞得江柒柒好奇了起来,她不便在贤妃面前探问,但对静姝公主没太多顾忌,便问:“今日关于我的流言你可知?”
静姝公主点点头,“嗯,听说了,丞相还好吗?”
江柒柒心里那就一个别扭。
事情闹得很大,江焱还罢朝了,静姝公主理应知道,可是她怎么一点都不在意呢?
难道古人对男风的接受度这么高?
“还好,你不在意流言中那些话吗?”江柒柒又问。
静姝公主眨巴眨巴眼,“都是些谣言罢了,有什么好在意的?等我嫁过去,和丞相……”
说着,静姝公主娇羞地低头,绞着手指,“和丞相恩恩爱爱,谣言不攻自破。”
江柒柒这下算明白了,不是静姝公主不在意,而是她压根没信。
“你怎么那么确定那是谣言?”
江柒柒眉头一簇,难道静姝公主如此单纯吗?
虽说舆论已经压了下去,好像证明了江焱和皇帝没有关系,但这只能骗骗普通老百姓。
能在宫里存活的都是人精,对皇帝的秉性又相对了解,事实究竟如何,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
只是皇帝不承认,大家也不敢说。
但静姝公主瞧着对江焱和皇帝深信不疑。
静姝公主继续绞着手指,“一开始我也吓了一跳,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但后来父皇亲口告诉我的,这是有人嫉妒丞相权利太大,才用这种阴险的法子陷害丞相。母妃也说了,父皇和江焱都不可能是那种人。”
父亲母亲都那么说,那一定就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