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雪脸色铁青，扫视着周围轧钢厂陪同的一众人员。
李主任就站在一旁，本就忐忑的心在这质问声中瞬间揪成了一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受控制地滚落。
他张了张嘴，愣是挤不出半个字来，完全不知该如何解释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慌乱之中，他的目光投向了林凡。
林凡察觉到李主任那求助又急切的目光，脸上满是无奈与无语，可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上前来。
“陈姨，” 他微微低着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可能就是个意外，咱先别急，详细调查一番再说。”
“对，对，是个意外，张主任，” 李主任像是被林凡这话提点了魂儿，忙不迭地对着二车间的车间主任扯着嗓子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搞的？”
二车间的车间主任早已吓得双腿发软，磕磕巴巴说道：“李主任，我真不知道啊，我打从一开始就在门口候着各位领导大驾光临，准备好好配合检查，哪能料到会出这档子事儿呀。”
林凡瞧着他这副六神无主的模样，无语地蹙着眉，冲他催促道：“张主任，你还愣着干啥，还不快点进车间去查查看？” 二车间的车间主任经这一喝，才如梦初醒，忙不迭地抬脚就往车间里头冲去。
迈进车间，他一眼就瞧见了站在那儿的刘海忠师徒俩，刘海忠的徒弟小脸煞白，满是惊恐之色，刘海忠也好不到哪儿去，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般，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刘海忠，你给我讲讲，这是怎么回事？” 二车间的车间主任三步并作两步跨到跟前，扯着嗓子厉声质问道。
刘海忠像是被这一吼惊得回了神，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懊悔：“主任呐，都怪我，是我徒弟操作失误了，这才致使那块原材料飞了出去，我…… 我真没料到会这样啊。”
“你…… 你简直是疯了！” 二车间的车间主任一听这话，破口大骂，“你明知今天上面领导要来检查，这么关键的时候，你还让个毛头小子上手操作？你这不是诚心给我捅娄子、害死我嘛！”
刘海忠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任由主任责骂，心里清楚自己这次可是惹了天大的麻烦。二车间的车间主任看着他这副窝囊样，长叹一口气，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各位领导，” 他走到众人跟前，不敢有丝毫隐瞒，老老实实汇报道，“是一个学徒工操作失误，才致使那块原材料飞了出来，酿成这场祸事。”
李主任站在一旁，一听这话，脑袋里 “嗡” 的一声，差点没被这消息气得背过气去。
“李主任，你们轧钢厂可真行啊！” 陈雪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这件事情，我定会如实上报，绝不姑息！”
说完，她一甩袖子，径直转身，带着手下人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李主任呆立原地，不知所措。林凡瞧着这场面，赶忙拔腿追了上去。“陈姨，您消消气，可千万别气坏了自个儿啊。”
“怎么能不气？” 陈雪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林凡就是一通大吼，“这就是轧钢厂的管理水平？今天我们下来检查都这般乱象丛生，那平日里还指不定乱成什么样！这简直是拿工人的生命当儿戏，胡作非为！”
林凡委屈地瘪了瘪嘴，小声嘀咕道：“那个…… 陈姨，我是医务科的，这些车间生产的事儿本就不归我管呐。”
陈雪闻言，愣了一下，意识到林凡不过是医务科科长，并非主管轧钢厂运营的领导，神色里瞬间有了几分尴尬与歉意。“小凡，我不是冲你发火，我是说那姓杨的，这管理太不像话。”
林凡瞧她这模样，咧嘴一笑，挠挠头道：“嘿嘿，陈姨，没事，只要您心里能舒坦点，您骂我两句也没啥。” 陈雪被他这憨样逗得 “噗嗤” 一笑，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而后带着人快步回到了办公楼。
“小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检查完了？” 大领导正坐在办公楼会议室里，翻阅着一些资料，瞧见陈雪进门，满脸疑惑地问道。
陈雪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严肃地汇报：“领导，轧钢厂存在重大的安全隐患呐。我们刚去二车间检查，谁料想，从里面竟飞出来一块原材料，直直砸在了咱们随行人员的头上，现在人已经紧急送往医院了，可生死未卜啊。”
“什么？” 大领导猛地站起身来，手里的资料 “哗啦” 掉落在地，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
坐在一旁的杨厂长，原本还悠闲地靠着椅背，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傻了，脸上血色全无，冷汗顺着脊背簌簌而下。他怎么也想不到，本以为就是个常规检查，竟会闹出这般惊天动地的大祸事。
“走，去医院。” 大领导当机立断，大手一挥，带头就往外冲。
杨厂长如梦初醒，忙不迭地起身，想要跟着一道去。
却见大领导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目光似刀般盯着杨厂长，寒声说道：“你给我在轧钢厂好好反省反省，存在这么严重的安全隐患，你这厂长是怎么当的？这事必须给我一个妥善的处理结果，要是办不好，哼！”
杨厂长双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那个，厂长，还是先处理二车间的事儿吧。” 林凡见机适时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杨厂长经这一唤，像是找回了些许神志，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错，先去二车间，我倒要看看他们都在搞什么鬼。” 说罢，带着一身怒火朝二车间走去。
刚踏入二车间，就听见里头传来怒骂声，原来是李主任正和二车间的车间主任脸红脖子粗地对峙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星子横飞，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
“都给我住手！” 杨厂长见状，扯着嗓子一声怒吼。两人被这一喝，乖乖住了手，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疯了？这是厂里，你们俩身为领导干部，这般行径，让工人们怎么看咱们？” 杨厂长疾步走到两人跟前，怒声责骂道。
李主任和二车间的车间主任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头垂得更低，一声不吭。
“说说吧，这次的事到底咋回事？” 杨厂长强压着怒火，咬着牙问道。
“厂长，是二车间的刘海忠违规操作，胆大包天，让他的学徒直接上手干活，才惹出这场事故。” 李主任赶忙抢着汇报。
杨厂长目光转向二车间的车间主任，只见他忙不迭地点点头，认可了李主任的说法。
“刘海忠是猪油蒙了心吗？这种事平日里胡来也就罢了，今天检查，他怎么就敢这么干？” 杨厂长气得满脸黑线。
“厂长，这次事儿可闹大了，接下来咋处理啊？” 李主任小心翼翼地问道。
“开会！必须得严肃处理这事，绝不能轻饶。再说了，被砸的同志还躺在医院生死未卜呢，咱们得给人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杨厂长怒吼一声，而后带着两人，风风火火朝办公楼走去。
林凡瞧着这事儿暂时没自己啥事儿了，便打算回医务室去，刚抬脚，却被二大爷刘海忠给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