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微微一愣，随后苦笑一声，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们把江大牛控制住后，确实就走了。”
“但走之前，宋月月让我们在外面守着，说如果听到什么动静就进去帮忙。”
“我们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屋里传来江大牛的挣扎声和宋月月的叫骂声，我和刘煜有点担心，就冲了进去。”
萧云山追问道：“然后呢？看到了什么？”
李三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我们进去的时候，看到宋月月正拿着剪刀，把江大牛身上的衣服一条一条的剪下来。”
“当时，江大牛一边挣扎，一边喊着让我们救他。”
萧云山皱眉道：“那你们救了吗？还是眼睁睁看着宋月月接下来的动作？”
李三急忙摆手，“我们没想看着他死，刘煜想冲上去制止宋月月，结果宋月月突然转身，拿着剪刀对着我们，眼神疯狂得吓人，说谁要是敢阻拦她，她就杀了谁。”
“我们当时都被吓傻了，根本不敢动。”
萧云山继续问：“后来呢？”
李三低下头，声音颤抖着说：“后来宋月月不知道拿了个什么硬塞进江大牛的嘴里，他慢慢没了动静。”
“之后宋月月就让我们帮忙清理现场，还威胁我们，如果敢说出去，就把我们也杀了。”
“我们害怕，就照做了。”
萧云山紧盯着李三，“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再隐瞒什么？”
李三点点头，“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警官，我真的不想坐牢啊，我是被宋月月胁迫的。”
萧云山审视着李三，思索着他这番话的可信度。
李三此刻的神情、语气，都透露出深深的恐惧与无奈，但萧云山清楚，在没有确凿证据佐证前，不能轻信任何一方的说辞。
萧云山走出审讯室，立刻联系负责现场勘查的同事，要求他们再次仔细检查江大牛的衣物，看是否有被剪刀剪过的痕迹，同时重新梳理现场发现的物品，查找可能塞进江大牛嘴里导致其死亡的物件。
另一边，王鹏也从刘煜那里回来了。
萧云山与王鹏会合后，交流彼此得到的信息。
王鹏皱着眉头说：“刘煜的口供和李三说的大致相同，不过刘煜提到，宋月月当时嘴里一直念叨着‘让你藏，让你瞒着我’，好像江大牛藏了什么对她很重要的东西。”
萧云山摩挲着下巴，分析道：“看来江大牛的死，可不只是简单的泄愤啊。”
“宋月月的这个人格如此疯狂，但是最后却采用了这种完全没有任何快感的做法，这其中必定隐藏着什么。”
“我们得从江大牛的人际关系、财务状况，还有他和宋月月之间的过往深入调查。”
话音落下，却见王鹏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得好奇道：“怎么了？”
“你说她采用这种完全没有报复快感的方法......是什么意思？”
萧云山有些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如果有人天天喝酒，然后喝醉了就殴打你，你恰好有机会亲自动手报仇，你会用这种方式杀他？”
“这......”
不等他开口，萧云山便打断他说道：“你别这呀那呀的，不扯违不违法这一回事，就说你想怎么办？”
王鹏思索片刻，说道：“要是我，肯定得让他也尝尝被打的滋味，或者干脆一刀捅了他，总之得让他痛苦地死去，才解气。”
“不不不，”萧云山摇摇头，“你绝对不会只是这样做。”
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的胸口，心脏的位置，开口道：“当人失去法律的约束之后，人心中的恶念也就在一定程度上没有了约束。”
“在那个时候人会变成什么样我们根本不知道，更何况是宋月月这样一个长期遭受欺凌的人？”
“对于她来讲，就算是把江大牛扒皮拆骨，甚至是凌迟都不一定能够解恨，又怎么可能只会用一小瓶毒药就能解决？”
王鹏点点头，“对呀，宋月月这第二人格表现得如此疯狂，却选择了一种看似随意，甚至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方式，把东西塞进江大牛嘴里导致他死亡。”
“这不像她这人格的行事风格，所以背后肯定有别的原因。”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于是，王鹏迅速展开行动。
兵分三路，一组警员继续深挖江大牛的社会关系，排查他近期接触过的人；一组专注调查江大牛的财务往来，看是否有异常资金流动；另一组则围绕宋月月展开更细致的背景调查，试图找出她行为背后的动机。
当天晚上，负责财务调查的警员传来消息，他们发现江大牛在遇害前一周，有一笔巨额资金的流转记录，这笔钱来自一个匿名账户，随后又被他以现金形式取出。
而负责调查江大牛社会关系的警员也有了发现，江大牛曾和一个神秘的古董商人频繁接触。
萧云山将这些线索整合起来，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推测：难道江大牛和古董商人的接触，与那笔巨额资金有关？
宋月月口中的“藏”和“瞒着”，是否指的就是江大牛私自处理这批可能存在的古董？
为了验证这个推测，萧云山决定再次提审宋月月。
审讯室里，宋月月看到萧云山，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不再像之前那般张狂，反而是一眼都不敢看他，双眼紧紧地盯着地面。
萧云山盯着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宋月月？”
宋月月头都没抬一下，只是轻声“嗯”了一声，要不是这里足够安静，都几乎听不到。
萧云山敏锐地察觉到宋月月的异样，这与之前那个张狂的第二人格判若两人，很可能是正常的那个人格出现了。
他放缓语气，说道：“宋女士，我们又发现了一些新线索，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江大牛在遇害前一周，有一笔巨额资金流转，这笔钱来自匿名账户，随后他又以现金形式取出。”
“而且，他还和一个神秘的古董商人频繁接触，你对这些有印象吗？”
宋月月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迷茫与恐惧，“我......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什么都不清楚，我只知道江大牛总是威胁我，问我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