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的气候,要比大宣冷得多,四处冰天雪地,连行走都要小心翼翼,以免摔倒。
这对司言来说,倒是没什么,她早已习惯在各种条件下生活。
她曾经还在北极圈最冷的城市生活过几个月,这里和那儿相比,已经算是暖和的了。
燕王府的下人们见司言穿得并不厚,纷纷送来各种毛皮大衣。
司融极力向众人解释,说自家主子不需要,还是没有用。
甚至有人托伺候司言的人,悄悄将大衣放进了司言房里。
就连燕龙弈见了,也不由一阵好笑。
“阿言,大家都很喜欢你。”
“大家喜欢的是燕王所喜欢的女子。”司言很清楚,她没这么大的魔力。
无论未来燕王妃是谁,燕王府的下人们,都会这般友好。
从府中众人对她这个未来燕王妃的关心,便能看出他们对燕王的忠心和关爱。
燕王府的老管家更是经常让人嘘寒问暖,生怕司言在燕王府住得不好。
他们并不知道,司言在燕王府的房间,和在大宣司徒府的房间一模一样。
这个铁血征伐的男人,总是粗中有细,虽不说什么,却会用行动表达他的爱意。
“阿言,燕国苦寒之地,委屈你了。”
“不委屈。”
司言在燕王府住了已有三日,特训营将士还没到达,她的日子倒是惬意。
燕龙弈因为刚刚回国,每日都有不少军务和朝堂政务要处理,忙得不可开交。
有些本该是燕皇亲自批阅的折子,甚至都会送到燕王府。
这男人曾说,在燕国,他说了就算。
的确如此。
燕国的军政大事,基本上都是燕龙弈在拿主意。
就连他出征在外,燕国朝中的各种事情,都会以极快的速度传到他那里。
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燕皇的身体确实不好。
要不然,也不至于把燕国的事情,全部交到燕龙弈手上。
“我出去转转。”司言手里捧着茶杯,看着眼前埋头处理奏折的男人。
燕龙弈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阿言,我陪你一起去。”
“你先把你的事处理完。”
司言目光扫过桌上的一摞文件,感觉他不处理到晚上,是处理不完了。
“你人生地不熟的……”
“我带着云栎。”
“也好。”燕龙弈也知道,阿言来到燕国,不会想一直待在燕王府。
阿言在燕王府歇息了三日,也是时候出去转转了。
燕龙弈虽然答应了,眉头却是没有舒展开。
司言不禁笑他:“怎么?我出个门还不放心,怕有人吃了我啊?”
司言已经感觉到了,这男人最近神经很紧绷,这几日陆陆续续有些朝廷命妇前来,想要拜访一下她这个未来燕王妃,都被这男人回绝了。
燕龙弈揽着司言肩头:“我不是不放心阿言……”
“而是不放心那些看上你的世家女子?”司言接过燕龙弈的话。
燕龙弈不禁有些尴尬,他的确怕阿言遇到一些糟心的人。
他已经得到消息,有人对阿言住在燕王府不满,告到了母后面前。
好在母后力挺阿言,把她们训斥了一顿。
但燕龙弈知道,他和阿言一日不成婚,一日便会有人盯着燕王妃的位置。
甚至,就算他们成了婚,也还是会有人盯着这个位置。
燕龙弈并不是认为自己有多大的魅力,只是很清楚燕王妃这个位置所具有的魔力。
陛下身体羸弱,没有皇嗣,所有人都知道,燕国未来的希望在他身上。
她们只要坐上燕王妃的位置,日后,就可能拥有和母后一样的地位。
她们的家族也会跟着繁荣起来,无限荣光。
阿言今日只要一出门,便会有人无数双眼睛盯上阿言……
“放心,没人玩儿得过我。”司言笑着拍了拍燕龙弈肩膀,起身往外走去,“云栎,走。”
“是,主子。”云栎应了一声,连忙跟上前去。
燕龙弈看着女子纤细挺直,霸气十足的背影,不由勾唇轻笑。
他对这丫头一百个放心,但还是忍不住叫来云梳。
“多派一些人,暗中跟着阿言,主要是保护她,若无紧急情况,别打扰了她的兴致。”
云梳在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统领手中有王爷令牌,可调动手下数百隐卫,还可调动燕京城军队,这还不够?
“是,王爷。”云梳强忍住笑意道。
燕龙弈见云梳唇角扯动,笑得有些贼兮兮的,不由得眯起眼睛:“你笑什么?”
“没什么,王爷。”云梳赶紧憋住笑,一脸严肃。
见自家王爷还是冷冷盯着他,这才开口,“王爷,我们一直跟在主子身边,主子的厉害,我们比您见得多。”
言外之意,就是王爷太过担心了。
“赶紧去。”燕龙弈冷哼一声,一巴掌呼在云梳脑袋上,“阿言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是。”云梳赶紧一溜烟跑了出去。
燕龙弈不禁一阵好笑,回到燕国地盘上,这小子神经都松弛多了。
阿言可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再小心都不为过。
外面天空中下着小雪,四处白茫茫的一片,司融给自家小姐撑着伞。
司言一出燕王府大门,就知道燕龙弈为何一听她要出去,便神色紧绷了。
司言走上大街,耳边传来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四周无数眼睛暗暗盯着她。
云栎双手抱剑横在胸前,脸上神色冷漠,直接写着生人勿近几个字。
司言缓缓往前走着,对于周围动静,仿若未觉。
她目光四处打量着燕京城的大街小巷,欣赏着燕国的风土人情。
路上行人不多,但街道两旁的店铺里却是异常热闹。
茶楼酒肆里传来言谈欢笑声,店主和买主的讨价还价声,还有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声音。
“小姐,雅月阁。”忽然,司融兴奋起来,在上京城的时候,她还不觉得雅月阁有什么。
如今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燕京,见到熟悉的雅月阁,就像见到了亲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