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时候放我们走!”
“我们又不是犯人,你们无权限制我们的自由!”
“警察叔叔,我想回家。”
打工人只想正常下班,而配合调查是公民的义务,但却不是以她们的人身自由为代价。
“怎么回事?”刘子阳问现场的同事。
“他们想要回家,让我们放人。”同事如实回答道。
刘子阳看了一圈,收获了愤怒与期待,他想了想,道:“就留当时在现场的人,以及几个嫌疑比较大的吧。”
于是,可以离开的人如释重负,被留在原地的人惴惴不安,柳朝阙环顾了四周,除了当时在现场的几个人,还有那满脑子都是废料的年轻人,剩下的人中一位圆脸的姑娘吸引了她的目光,相对于别人的惶惶不安以及迷茫,那小姑娘表现的异常的冷静,她看了一圈,最后看向了她,眼中带着好奇以及八卦?
柳朝阙想起来了,她好像就是刚才女人讲小白花女主时,在一边听的很起劲的女孩子,听刘子阳说,她是陈经理的助手,也是她提供了陈经理可能因为药剂中毒昏迷的可能性。
黑夜笼罩在天空下,只有月亮依然明亮,夜幕下,红蓝交接的指示灯,以及专属于警车的鸣笛声,晚风刮得人脸疼,她坐在后座里,异常的安静。
这也算是个特别的体验吧,毕竟谁家好人没什么问题去住监狱的硬板床啊,即使是临时监狱。
可能是太过倒霉,柳朝阙住的酒店突然发生爆炸,虽然住客及时逃出,没有造成伤亡,但是她的身份证还在里面,所以没法子,就和周满他们坐上警车了。
明天还得补办身份证呢。
警局是30分钟之后到的,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一辆警车驶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一个被两个警察挟持着的带着手铐的光头男人,那男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望向几人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嘀咕了一声,她听到了,他说:“他们怎么没有戴上手铐啊。”
旁边的警察踹了他一脚,他才继续行进,往警察局里走。
柳朝阙:坏了,更解释不清了。
躺在硬板床上,听着旁边的女人在各种嫌弃环境的声音,她意外的平静了下来。
还真无法想象女主蹲监狱的场景,因为实在是睡不着。
她开始天马行空地想着这个案子。
降压药一般是怎么样才能从死者兜里掉了出来,而且还掉了一颗。
她不知道降压药一次要吃多少,不过按照吃Vb的样子,总是得有个倒出来的动作,而且那药片还挺小的。
她抖了抖手,模仿倒药的动作,然后往嘴里送,一般会掉的原因有两种:手抖或是倒了太多,然后往里送的时候掉了一颗。
而在死者身上搜出了药片,那就说明那个药是被盖上的,既然这样说明死者是吃了降压药的。
死者是因为什么血压升高,今早是和别人争吵了吗?
“你们不知道……只是最近常总修生养性了。”说明死者的高血压已经很久没犯了,那又什么导致他又犯了高血压?
如果只是一点刺激就让他高血压了,她不信在那之前没发生过让他高血压犯的事情。
所以,柳朝阙看着自己的手,有一种可能:高血压并不是原发的,而是诱发的,就是说有没有一种药剂可以让男人有种血压升高,气喘不过来,然后他吃下了降压药,缓了一会儿,以为自己好了,结果和人说了会儿话,脑子一晕,直接昏死了过去。
其实她有点不懂,常总这个降压药是他想要带的还是他老婆让他一直带的?这就有点讲究了。
人员走后,源树的公司变得安静的下来,本来晚上还有几个苦逼的实验人员,实验室的灯也常开着,今天发生了这件事,公司难得的没了光亮,这也让亮着的两处地方变得显目了起来。
陈青松办公室。
因为老板拦着人不让进去,门外还有保镖把手。
警察同志们对于这个老板也是颇为头疼,但室外的监控显示陈青松犯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因为最近老板极为倒霉的缘故,这个公司最多的摄像头就是在老板办公室附近了。
屋里只能进一个人,好说歹说,才让一个刑警呆在了里面。
看着一言不发,仍有心思办公的老板,看着上面一条条像蚯蚓一样的代码,刑警小秋不由有点敬佩。
公司一天没有运行,陈青松的心中就一直在滴血,公司出了命案,整个公司都得配合调查,这一天损失的钱财可不好说啊。
即使整个公司都没有在运行,他要签的合同还是得签,线下早就改为了线上,对于他来说,变化的也就是这个本应只有他和一个流动的秘书外的陌生男人。
等到工作到9点,他放下眼镜框,揉揉了眉心,随意地问道:“这个案子什么时候能结案?”
小秋回答道:“这个说不准。”
“你们办事效率不行啊。”
“找出真相本就需要过程。”小秋没有对于群众们的质疑感到生气,他只是阐述事实:“还有群众们的配合。”
陈青松点了点头,他又架上了眼镜架,往帘子后面走去,没想到办公室旁边还有总裁专用休息室。
小松迈步的动作被陈青松制止。
他打开了那个帘子,向他展示,里面只有一张简单的木床以及一个床头柜,一览无余。
“没什么危险物品,也不是不能让你查看,只是我平时睡觉的时候不想有别人站在我前面,那是我的习惯,并不是针对你。”
他又拉下了帘子,这次小松不再往前走,他便维持着站立的动作,一动不动。
陈青松顺着木制床和墙壁的缝隙,一点点地摸索着,悄无声息的,隔着帘子,移花接木,空间里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临时住房里,柳朝阙闭着的眼猛的睁起,她环顾了四周,盯着一处黑暗默默发呆,睡不着,实在是睡不着,本就是认床,又因为这个牢房buff,即使她没有犯事,但总有种惴惴不安。
这倒有点让她想起初中的时候,哦,她没坐过牢,只是住过六个人的集体宿舍,如果那也算牢房的话。
第一天来一个山脚下的学校军训的时候也是这样,陌生的环境,硬质的床板,以及那粘上血的被子,带着点其他味道。
当时记得是个夏天,闭着眼能听到外面的蝉鸣,和那同一宿舍里窃窃私语的声音,她盖着自己从家里带着小被子,闻着熟悉的清香,然后她数着羊,数着星星,渐渐地睡着了。
等到她半夜惊醒,不知道什么时间,宿舍里静悄悄的,外面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男生们的嘻嘻哈哈,肆意着点评着什么,她抓紧自己的小被子,努力地听着他们的话。
今天,好像那个晚上,又好似不像。
没有宿管莫名其妙的手电筒的光亮,只有钥匙摇晃的声音,和走廊里的脚步声。
临床的小姑娘的低低啜泣,以及……铁门外,是不是有别的声音?
“司曼?司曼?”
还叫着司曼,哦,是我的名字。
柳朝阙睁大了眼睛。
兄弟,这可是警察局!不是谁家的小孩出来找朋友玩。
她以为她听错了,结果这个声音由远及近,最后一个尖叫,打破了此时的寂静。
夜晚的手电筒的光还是照在了她们的脸上,柳朝阙眯着眼睛,下意识地假装睡觉。
“出什么事了?”
想要回家的少女抽泣着回答了他的问题。
“呜呜呜,有老鼠!”
警察叔叔:“没事,老鼠不咬人,你别管它就行。”
少女:不是,这老鼠都站起来,还没事?
警察叔叔:难不成我给你找只警猫?
少女:倒也不是不行。
警察叔叔:快睡吧。
最终那只老鼠还是被一只临时收编的小猫给叼了出去,它大摇大摆的,在路都走不稳的年纪,得到了比它还大的胜利品。
要被咬死的老鼠艰难地吱吱两声,留下了最后的遗言。
“司曼,来碧园路108号,你不会想知道不来的后果的。”
嗯,还是威胁的话语。
只是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
柳朝阙全程闭着眼睛,不理会刚才的热闹。
能这么威胁自己的,估计也也只是知道司曼这个名字了。
她打开金手指,嘱咐镜饼去碧园路108号,京酱肉丝从旁协助。
又继续睡下。
鸟儿开始鸣叫,晨间起了雾,只能看见那若隐若现的树梢,等雾气散去,阳光照了进来,天逐渐大亮。
硬板床睡着还是不太舒服,柳朝阙晚上惊醒了好多次,起床音想起,隔壁传来了细细簌簌的声音,她昏沉着脑袋,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大部队后面,刷了牙,冷水洗了脸,她才有片刻的清醒,穿上件外套,今天能离开的只有她,她没有任何留恋地离开了有硬板床的房间,忽略了室友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往警车里走去,这次她绝不会再坐回去了。
警车慢慢地驶离警局,柳朝阙靠在后背上,一边闭眼休息,一边断断续续地想着:“今天一定要把身份证给办了。”
来到源树生物公司,可能是昨天没睡好的缘故,脑子还没开机,王律师几人的叽里咕噜都显得很远很远,她经常发呆,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点想法都没有。
这个症状持续了大概有十五分钟,周满便道:“我带你去休息一下吧。”
司曼一直低着脑袋,一言不发,他本以为她只是在沉默,直到他看到她抬起头来,一脸迷茫地看向虚空,即使他询问她问题,她虽会回应,但也比平时慢了些。
他虽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发呆,还是单纯的困了,但见她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他便自作主张,让她去休息。
柳朝阙抬起迷茫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说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从心的说,周满被萌到了。
她不知道被周满带到了那里,她的脑子全是睡觉,眼前也只剩下他的背影,她眯着眼睛,似乎有一根无形的绳子,一头握在周满手上,一头被她牵着。
柳朝阙再次醒来,肚子已经空空,她坐了起来,环顾四周,还未开机的脑子,还有些混乱,就这么歪着头看向门的方向,过了一会儿,记忆才回笼。
似乎梦里有一双手牵着她往前走。
“你醒了?”
门被人往外推开,进来的不止有周满,还有那快速充满整个房间的香味。她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手上的那个饭盒。
“烤鸭饭?”柳朝阙猜测道。
“鼻子很灵吗?”周满笑眯眯地道:“不过还以为你这一觉要睡到下午,这午饭就不能吃到新鲜的了。”
“他们讨论的怎么样。”
“还怎么样?王律师差人去调查赵家浩。”他看了下手机:“可能你吃完饭,能够听到调查结果。”
她拿起了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