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陛下!”
赵子墨同李重林从远处赶来,望见一片废墟,顿时心惊胆战。
李平手边还躺着昏迷的卢玉关,两人顿时吓得不轻。
“玉关!”
李重林声嘶力竭地喊道。
李平淡淡地说:“叫嚷什么?堂堂一国太子,连这点场面都见不得么?”
“父皇!”
李重林瞅着卢玉关血淋淋的胸口,再看自己父皇微微凌乱的衣衫,顿时了然一切。
“玉关他不过刚迈入金丹,境界还不稳固,怎能受此重创!?”
李重林眼眶泛红,几步跨到卢玉关身前。
他蹲下身子,颤抖着双手,想要查看伤口,却又怕弄疼了玉关,悬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
李平的话语波澜不惊,“商理少卿,确实忠勇,让他任职文官,属实是屈才。”
“父皇,您就这般看着玉关受害,不肯出手相助吗?”
李重林怒视道。
“那阉贼的手段诡异,朕本欲相助,但还是晚了一步,”李平开口道,“况且,若朕亲自出手,难免要伤及其他。”
赵子墨走上前来,面露诚恳道:“陛下,玉关护驾心切,此次落得这般田地,还望陛下全力施救。”
李平微微颔首,目光在卢玉关身上停留片刻,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神色。
一具剑灵炉鼎……有治愈的必要么?
那玄玉宗花费如此工夫培养的炉鼎,即便在此处受损,可不肯出面救助?
李平环顾四周,放开神识,却并未发觉有其他修士的灵力波动。
“难不成是朕猜错了?”
“这小子并非炉鼎体质……不,不可能,若非炉鼎,又怎能令林儿的龙纹剑振奋?”
李平心想道。
李重林咬牙望向他:“父皇,都这时候了,您怎还心存疑虑,这般犹豫?”
“朕自会尽力,只是他伤势过重,朕最多先吊着他的气。”
李平说着,挥手间,一道金灿灵力注入卢玉关体内,试图先稳住他的生机。
卢玉关的脸色依旧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身子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
此时,天空中的乌云渐渐散去,几缕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在残垣断壁之上。
废墟中,偶尔传来石块滚落的声音。
龙卫军们开始在四周清理战场,搜寻是否还有存活的同袍。
“传太医,传太医!”
李重林瞪直双眼,大声喊着。
不多时,太医匆匆赶来,脚步踉跄,额头上满是汗珠,见了皇上与太子,连忙跪地请安。
李平不耐烦地一挥手:“快起来,去看看商理少卿,务必治好他。”
太医战战兢兢地起身,走到卢玉关身旁,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片刻后,脸色愈发凝重。
“陛下,卢大人他……”
“说话。”
李平不耐烦道。
太医吓得连忙拱手,“卢大人脉象微弱,魔气正不断摧毁经脉,臣只能姑且一试,用些丹药吊住他的心脉。”
李重林心急如焚,上前揪住太医的衣领:“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必须把玉关救活,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唯你是问!”
“殿下,若想治愈卢大人,还需寻得更为精妙的疗伤圣药,只是这等圣药,世间难寻,怕是整个龙华国都没有啊!”
“那就去找,”李重林恶狠狠地骂道,“就算是翻遍整个东玄,也要找出来!”
太医面露难色,声音颤抖着说道:“太子殿下,话虽如此,可圣药贵属七品之上,若要去寻,必须要到中都才有可能……”
“什么!?”
李重林喝道。
太医吓得双腿发软,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
赵子墨皱眉道:“你冷静点,至少玉关现在还存有气息,圣药可以慢慢寻。”
李重林额头青筋暴起,一把甩开太医,呼吸急促得如同一只困兽。
“中都……”李重林咬牙切齿,“那可是在东玄之外,这一来一回,至少要半个年头,玉关怎能等得及?”
太医小心翼翼地补充道:“照卢公子这般脉象,怕是不到半个月,经脉就要被魔气侵蚀,修为全然散尽。”
李重林的脑海嗡嗡作响。
半个月……
刚刚晋升金丹期就要沦为废人,无异于从天直接坠落到地。
“你是说,玉关会变成一个普通人?”
赵子墨不可置信地问道。
太医:“是……是……”
“不可能!”
李重林驳斥道,“又没有伤及丹田,怎么会直接散去修为?”
太医战战兢兢地说道:“卢大人的胸口是被刀刃所刺,这般深度,按理说是没有活路了。”
“也许是上天垂怜,卢公子的心脏并未受损,有幸保全性命。”
“只是经脉被刀刃上的魔气侵害……这魔气十分阴冷,怕是连元婴期修士都难以剔除……”
李重林双手握拳,指节泛白,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一想到卢玉关可能会沦为废人,他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针扎着。
李平一直冷眼旁观。
若玄玉宗当真上心,绝对会在半月之内有所行动,如果没有动静,那便只有将其作为普通炉鼎处理了……
赵子墨见李重林几近癫狂,上前按住他的肩头,沉声道:“如今急也无用,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卢玉关的伤势。”
“去中都求药显然不可能,我们先在东玄寻药,另外再想想别的办法,说不定还有法子压制这魔气。”
李重林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焦躁。
他知道赵子墨所言在理,当下点头道:“好……依你所言,本王速去安排!”
龙卫军的清理已近尾声,可血腥之气却依旧弥漫不散。
李重林蹲下身子,再次握住卢玉关冰冷的手,喃喃道:“玉关,你放心,我定不会让你有事,哪怕拼上我这条性命,我也会把你救回来。”
他的眼神中满是坚定,仿佛在这一刻,世间万物都不及卢玉关的安危重要。
赵子墨将卢玉关放在担架上,随太医一起,将其送至太医馆养伤。
……
三日后。
卢玉关仍未清醒。
太医们为其缝合了伤口,甚至还请来杜莲为其调息。
“杜医师,玉关他怎么样了?”
赵子墨问道。
杜莲吐了口浊气:“很难说,虽未伤及性命,可身躯受魔气侵蚀,如今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疼痛。”
“若能醒过来,那可真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