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为我来的，你知道我多嫉妒吗？”
他就像恶心的偷窥狂一样躲在暗处窥伺，在心底无数次默念“老师”，装模作样地跑到人面前，可怜地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偷一点不属于他的仁慈。
但即便这样，他的机会还是太少了。
“后来我就想，既然他那么喜欢，我为什么不能取而代之?”
他喜欢什么，自己就弄来什么，他喜欢谁，那自己就成为他喜欢的那个谁 。
蔺契冰冷无波的嗓音让波尔多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对蔺契的疯再次有了新的认知。
原来不止是车祸后的心理创伤，在更早之前，他的心理就已经扭曲变态了。
波尔多低眸思索着，忽而觉得有些奇怪，眼神慢慢浮现质疑，“你真的爱他吗？”
蔺契摊开手往后一躺，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像是躺在惬意的温巢中，像是彻底摊牌不想装了似的，“爱?虚无缥缈的东西，我相信恨比爱长久。”
“你恨他?”
波尔多是真的震惊了，他猜测蔺契不爱他，但也不至于恨，因为蔺契所表现出来的在意令人无法质疑。
他在意到花费漫长时间满世界寻找那个人曾经留下过的踪迹，在意到牵扯数不清的无辜人入局，在意到手染鲜血，令人厌恶唾弃。
可这种在意来源于恨?
太可笑了。
蔺契似乎知道他的不解，好笑地开口解释，“你知道原始动物都没有思维，靠着冲动去厮杀抢夺地盘和交配对象，而人是最会伪装的动物，那种原始冲动刻在我们骨子里，就像恶魔一样，不断在我耳边叫嚣。”
他唇角僵直地往上拉，笑得残忍，令人悚然，“我想占有他，用任何手段。”
于是，他玩起了偷梁换柱，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从前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偷来的，直到今天之前他都是那么以为的。
但是……
“我不懂，他为什么会认错人?”
蔺契眼神越来越冷，看向营养液中的人的目光潜藏着恨意，给波尔多一种他下一秒就会冲上去把仪器关闭，毁掉所有东西，然后和人同归于尽的感觉。
波尔多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又平静，试探着问，“你怎么知道他认错了人？”
蔺契瞥他一眼，“我都看到了，和他有约定的是我啊，但他找了别人，不该死吗？”
蔺契定定地睁眼看着他，幽暗眼神里浮现着杀意，又带着几许期待，期待波尔多的肯定。
波尔多觉得他真是疯了，“你想干什么？”
警惕防备地盯着他，似乎只要蔺契一有动作他就立即控制住他。
蔺契忽而泄气，他的情绪真的很不对，即使没有大吵大闹，发疯发狂，但大起大落，令人担忧，“我说了我还没疯，所以不用防着我。”
“你的话没有可信度。”波尔多斩钉截铁地道。
谁相信蔺契的话，谁就是傻子。
这个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蔺契，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不能信，包括刚才蔺契情绪不对劲，看似毫无防备说出来的话，波尔多也都不全信。
在和一个说谎者的博弈中，必须要让自己保持清醒的认知，那就是要怀疑。
波尔多的状态让蔺契唏嘘，在心里暗叹，和熟人对峙的一个致命难处就是，他非常了解你的处事风格，所以时刻保持警醒，很难被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