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翎低估了自己对盛熙颜的爱,以为可以放手让她和齐宴成婚。
挣扎着要起身,“颜颜....”
又虚弱得重重倒下。
“你终究……还是选择了他……”
伴随着这句轻声呢喃,玄翎缓缓合上了沉重的眼皮,似乎所有的力气都抽干殆尽。
“皇兄!您一定要撑住啊!”
誉王心急如焚地呼喊着,与侍卫们一同小心翼翼地抬起玄翎,朝着后殿的龙榻快步而去。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此消息传遍六宫。
皇太后和端皇后闻讯急匆匆赶来养心殿。
\"皇帝怎么样了?\"
皇太后扶着嬷嬷的手匆匆踏入养心殿,凤目扫过地上未干的血迹,眉头紧蹙。
端皇后紧随其后,一脸紧张。
吴院判躬身行礼:
\"回太后、皇后娘娘,皇上原本脉相沉滞,现在比从前要有力得多,已无大碍。”
\"无大碍?\"
皇太后想到前殿地上的黑血,震怒道:
\"皇帝吐血,还叫无大碍?\"
吴院判擦了擦额头的汗:
\"今早盛娘子出宫前曾对臣说,皇上此病是思虑过度所致,若要根治,需仿华佗治郡守之法...\"
他顿了顿,
\"以怒激之,使郁结之气随血而出,方可痊愈。\"
其实作为医术精湛的一品御医来说,吴院判也知道此疗法,只是不敢轻易尝试,怕对龙体造成损失,担上罪责。
是盛熙颜坚定了这个冒险的治疗方案。
皇太后与皇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
\"你是说...这吐血是盛氏有意为之?\"
皇后进言,\"母后,盛氏胆大妄为,若是这个冒险方法让皇上龙体受恙,便是国之灾祸。“
皇太后点点头。
“皇帝是天子,只需用保守治疗法,盛氏狗胆包天居然让皇帝冒险!
吴院判你明知却不报,难辞其咎!”
吴院判跪地,无从辩驳。
端皇后继续进言:
“母后,皇上对盛氏用情太深,实在不利于国事。前朝因宠妃误国的例子还少吗?\"
听得誉王在旁心惊胆战,劝道:
“母后,盛氏是出于对皇兄一片情谊才会用此方式。
事实证明,皇兄现在确实病症消除,只需要静养好龙体就好了,何必再追究盛氏呢?”
皇太后眯起眼睛,完全没听进去他的话。
\"哀家早就说过,那是个祸水!\"
转身对身后的嬷嬷道,
\"去,传哀家懿旨,赐盛氏白绫一条,鸩酒一杯,让她自行了断!\"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福公公和明月姑姑扑通一声跪下:
\"太后娘娘三思!皇上若知道...\"
\"住口!\"
皇太后厉声打断,
\"皇上龙体要紧,这等祸水留不得!\"
她转向誉王,
\"皇上醒来若问起,就说盛氏突发急病暴毙。\"
誉王跪地恳求道:“母后,还是等皇兄醒来再论....”
“你闭嘴。”皇太后冷冷道。
殿外,暮色沉沉。
殿内,玄武帝昏迷着。
养心殿的烛火在风中摇曳,映得皇太后威严的面容忽明忽暗。
端皇后低垂着眼帘,唇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窃笑。
誉王悄悄的往殿外走,却被呵斥住。
“誉王,你往哪里走?是去侯府通风报信吗?”
誉王回头看到皇太后一脸愠色,只好乖乖退回来。
守到龙榻边,皇兄,你的小心肝要被人杀了,你快点醒来吧。
侯府里,小雌一路奔跑到了竹园。
大雌推开门,领她进去。
听到动静,盛熙颜猛地从摇椅上坐起来。
“皇上如何了?”
今日她出宫时,特意把小雌留在了宫里。
“娘子,皇上听闻您来了侯府,接连吐了三口黑血,
奴才和福公公打听到,吴院判诊断皇上脉象无碍,奴才就赶紧出来给您报信。”
盛熙颜紧张的情绪逐渐放松下来,缓缓靠在躺椅上。
齐宴才明白盛熙颜今日出宫直奔侯府的缘由。
虽心中酸涩,却瞬间紧张起来。
他从小在皇宫做玄武帝的伴读,深知后宫的弯弯绕绕。
急问道:“太后和皇后去养心殿了吗?有没有说什么?”
如此冒险的方式,她们一定会追究盛熙颜的罪责。
小雌道:“奴才一打听到皇上的病情,怕娘子等得着急,就赶紧出宫了,出宫之时没看到太后和皇后。”
盛熙颜躺不住了,要起身。
齐宴按住她,郑重道:
“阿颜,此时你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待在侯府。”
“可是我担心....”
齐宴拍她手,
“如果她们对你下手,我会拼死护你。”
这正是盛熙颜担心的,
“齐宴,我不嫁给你,你没有义务保护我。”
齐宴握住她冰凉的手,苦笑说:
“我怎么没有义务?”
二人相视,都明白这话的意思。
盛熙颜若是跟了玄武帝,就是主子,他作为臣下,也该为玄武帝护心爱之人。
最重要,她也同时是他的心爱之人,又怎么能不保护?
“阿颜,我去把将将叫过来,你们安心在竹园待着,外面的事交给我。”
齐宴起身,盛熙颜柔声叮嘱,
“你小心点。”
“放心,只要坚持到皇上醒来,一切都没事了。”
齐宴奔跑出竹园,抓紧去调侍卫守护侯府。
和他预想的一样,不出半个时辰。
一队宫人来了侯府,被管家迎进前院。
趾高气昂道:“盛氏在何处?叫她出来接皇太后的懿旨!”
管家道:“我们府里没有盛氏。”
慈宁宫的掌事嬷嬷上前,“你们侯爷呢?”
不多会儿,齐宴一脸肃然从长廊而来。
带过来几十个侍卫一字排开,挡在宫人前面。
掌事嬷嬷道:“侯爷,你让人挡住奴婢是何用意?”
齐宴笑说:“张嬷嬷,什么风儿把你吹来了?请到前厅用茶点。”
“侯爷不用客气,奴婢前来是为太后娘娘的旨意,请速速让盛氏出来。”
齐宴摇头道:“不巧,她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回盛家吗?”
“不,是回寺庙了。”
掌事嬷嬷狐疑万分,往长廊望过去。
一个宫人跑上前,在她耳边说:“咱们的人一直盯着,盛氏就没出过侯府。”
掌事嬷嬷冷笑道:
“侯爷,太后娘娘的懿旨,你恐怕耽误不起,你若不交出盛氏,就犯了忤逆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