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皇后沉思片刻,虽说她已经有两个公主,但没有皇子,始终担心后位坐不稳。
“崔家势力大,然而若她没了,本宫抚养孩子,那么崔家为了辅佐这个孩子,必然会依附于本宫。”
“娘娘说得不错,那样您就多了一个助力。”
这日,京城城东武安侯府门外,一个年轻女子领着丫鬟叩门。
管家开门后,“您是哪位?”
盛熙棠笑说:“我是来找侯爷的,他是我姐夫。”
管家明白过来,这是夫人的妹妹。
“盛小姐请进,侯爷在前院。”
侯府很大,却处处透着萧瑟,树木花卉没整修打理。
就连荷塘池里都飘着许多落叶,府中除了管家,只有一个厨子和洗衣物的嬷嬷。
到了前院,盛熙棠一看牌匾上四个字 ‘熙颜小筑’。
从丫鬟手里提过篮子走进去。
院中齐宴正在练剑,她没打扰,在旁笑眯眯的欣赏。
良久过后,齐宴收起软剑,盛熙棠递上丝帕。
“姐夫,你身体好了吗?”
“无碍了,是大哥让你来的?
“不是,我自己来的,带了些食材,给姐夫补补。”
“大哥任命官职的圣旨应该就这几天到。”
“哥哥不急,嫂子急得不得了。”
齐宴没接她的丝帕,进屋子盥洗,洗后显得更加意气风发。
盛熙棠胸口仿佛有只小鹿乱蹦。
鼓起勇气,
“你和姐姐没有婚约了,我日后就不叫你姐夫,叫你宴哥哥好吗?”
齐宴把锦帕扔进水盆里。
瞥了眼她,
“还是叫姐夫,我听着顺耳。”
那是他和盛熙颜的关联。
盛熙棠嘟唇,
“那样被皇上知道要不高兴的。”
齐宴没再说什么,去园子里浇花,种了许多晚香玉,茉莉花,牡丹花.....
和从前在鄂王府一样,因为盛熙颜喜欢摘花制香,做美颜的油,膏脂。
“宴哥哥,你还没吃午饭吧,我去厨房做些吃的,让你尝尝。”
说完一溜烟跑没了。
齐宴起一身鸡皮疙瘩,宴哥哥,怎么听着那么难过呢!
想起和盛熙颜成婚前,他央求,“阿颜,叫我宴哥哥听听?”
盛熙颜脸红得像个桃子,凑近耳朵嘤咛了一声,两个人耳根泛起殷红,傻呆呆坐了半晌。
克制着成婚前不可逾越的防线。
盛熙颜莞尔笑说:“我还是叫你阿宴顺口点。”
他拉她手亲吻,“有个称呼更好听。”
“是什么?”
“叫宴郎。”
盛熙颜害羞道:“不要,还没成婚呢....”
“不勉强你,成婚后再叫。”
齐宴剑眉星目,线条优美的唇角泛起幸福甜蜜的笑意。
忽而又晦暗。
放下水壶,盯着晚香玉忧思。
那日玄武帝所说是最后的警告,打醒了他,他是不该冲动。
且不说二人都背负家族。
伴君如伴虎,从小混迹皇宫,他知晓后宫妃子过得好与不好,全在君王一念之间。
他不该自私只为自己痛快,害得玄翎迁怒盛熙颜。
阿颜,我会远远的守护你,陪着你。
半个时辰后,盛熙棠带丫鬟端着膳食,摆在院中石桌上。
“宴哥哥,快尝尝我的手艺。”
齐宴阻拦道:
“熙棠,你日后可以直呼我名字,或者还是叫姐夫,唯独别叫这三个字。”
盛熙棠有些失落,委屈道:“那好,我日后还是叫你姐夫吧。”
齐宴坐下,“你吃过了吗?”
“我陪你一起吃。”
盛熙棠给他夹了粉蒸排骨,自己没吃什么,偷偷看着他笑。
齐宴没吃多少,总觉得这个小妹妹和从前不同。
“熙棠,你回去吧,我也要进宫一趟去忙公务。”
“哦,我改日再来看你。”
“姐夫,我走了,再会。”
齐宴摆摆手。
盛熙棠带着丫鬟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走到街上还失魂落魄,回想刚才齐宴的模样,姐夫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呢?
一辆马车跑得很快,差点撞到了一个小孩子。
盛熙棠一把抱住孩子躲开。
那孩子的祖母连声道谢,“谢谢姑娘,谢谢。”
盛熙棠气得冲到马车前面,敲竹帘。
轿帘打开,露出一张风流倜傥的脸,眉宇之间充满了不羁和放浪。
“你的马车在集市上能跑这么快吗?知不知道会撞到人?”
誉王把轿帘往上翻了翻,一脸笑意审视眼前这个气呼呼的娇俏小姑娘。
咦,怎么长得像他大学时暗恋的女孩呢?
那时为了接近女孩,他一个学渣每日泡图书馆。
终于表白了,女孩却说:“对不起,我不喜欢不学无术的草包。”
没有学识,可我有相貌啊!还多金呢!有眼无珠。
后来女孩考到外地研究生,就再也没见过,那是他的初恋!
“小姐,你看我如何?”
盛熙棠莫名其妙,“我又不是看相的!”
誉王从马车上下来,一袭锦袍,面容俊俏,玉树临风。
“这位小姐,不用看相,你只需要说说对我印象如何?”
盛熙棠上下审视他,闻到他身上的胭脂香气,一定是个混迹烟花之地的酒囊饭袋。
厌恶道:“我看你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原想着骂完就跑,没人愿意听这种贬低的话吧?
可誉王表情动容,差点哭出来,一把抱住她,激动万分,
“淼淼,我终于找到你了!”
丫鬟吓得上前拉他,“放开我家小姐!”
盛熙棠抓过丫鬟手里的食盒,朝誉王头上一通‘哐哐哐’猛砸,逃之夭夭。
“王爷!你没事吧?”
誉王摸脑门上红肿的大包,
“去跟上她,看看是哪家的姑娘!”
“是,王爷。”
侍从跑去瞧,我家王爷又有新的祸害对象了!
正午过后,关雎宫里。
盛熙颜补回笼觉起来,在金丝紫檀木梳妆台前,盯着首饰柜没精打采。
拉开一格,叹口气,
再拉开一格,又叹气。
花夏给梳头发,打趣道:“娘娘,倒卖御赐珠宝违反宫规,可不能动这心思。”
梅香用鲜花给一件洗干净的衣裙熏香。
“咱娘娘两三天赚了八百两,不需要倒卖珠宝。”
盛熙颜抓起闪闪发亮的钗环首饰摇头,
珊瑚又推过来一排首饰柜,挨个打开让她选。
“娘娘,今日戴哪个步摇?”
盛熙颜欲哭无泪,
“本宫已经半个月没添新首饰了!呜呜呜呜!”
花夏趁机说:
“是啊,听说崔婕妤不仅晋升一级到淑媛,皇上还赏赐了许多好东西呢,估摸着最近司饰局和司衣局都往瑶华宫跑了!”
盛熙颜暴躁道:“不戴了,没一个满意的。”
终于明白妃子们争宠为得什么,为得是珠宝首饰,锦衣华服,高档滋补品,这些对女人太重要了。
“花夏,本宫从前多朴实的一个人,绝不会为了首饰而烦恼。”
是进宫以来,被玄翎流水一样的赏赐给娇养的爱慕虚荣。
“所以娘娘,您得上进,想办法争宠。”
本宫明明可以靠美貌,偏偏努力奋斗.....
看诊辛苦挣得银子,根本不舍得买这些贵重珠宝.....
趁着云雨未销,余情未了去争争宠,
莫要等雨断云销,恩情断绝时哭断肠。
“行吧,本宫做些药膳,晌午去养心殿拜见皇上,顺便探探崔淑媛到底混到什么程度了。”
“这就对了,娘娘去告诉皇上您有多想他,一定能夺回皇上。”
盛熙颜起身往小厨房去,
“你们也别抱太大希望,男人一旦变心,没那么容易拉回来。”
晌午时分,养心殿里。
玄翎批阅完两堆小山的奏折。
崔念宓赶紧呈上参茶。
玄翎喝了半盏,“后宫这几日如何?”
福公公道:“回皇上的话,这几日没发生什么事,唯独太医院的许多药材被娘娘们一抢而空。”
“为何?”
“是宸妃娘娘给开了玉女逍遥药方,所以娘娘们都去配置。”
玉女逍遥药方?
玄翎刚思付,殿外宫人进来,
“禀告皇上,宸妃娘娘求见。”
崔念宓偷偷瞧见帝王的嘴角不露痕迹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