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到底是不是父皇的儿子?”
玄翎搂他在怀里,“你是父皇的好宝贝,宝贝听不听话?”
将将亲他脸颊,“我最爱父皇,听父皇的话。”
原本玄翎想着把将将送到盛家去待一段时间,躲过这场风波。
可又担心奸细会抓他威胁齐宴,只能作罢。
“将将,父皇给你挑了两个厉害的侍卫贴身保护,这段时间,你走到哪里都带着他们,记住了吗?”
将将一扫烦恼,兴奋道:“真的呀?我可以和他们学功夫吗?”
玄翎点他鼻尖宠溺道:“当然可以,你是他们的主子,他们只听令于你。”
将将欢喜往外跑,又跑回到盛熙颜面前,小手手给她抹眼泪。
抱她头说:“母亲,你乖一点,别哭了。”
盛熙颜抱他,挤出点笑容,“母亲没事。”
将将朝玄翎眨眼睛,玄翎不情不愿走过来,坐在龙榻边。
“父皇和母亲抱一下,抱一下,就好了。”
玄翎伸出胳膊搂住盛熙颜,质问:“你还没孩子懂事吗?”
盛熙颜转身钻进他怀里,像平时一样。
将将喜笑颜开,“这我就放心了!父皇,我的侍卫在哪儿?我要带他们去校场操练。”
福公公笑说:“小公子,奴才带您去找薛统领领人。”
殿内安静下来,鎏金炉里燃着沉香,馥郁醇厚。
盛熙颜思付如何开口,
玄翎赌气不想和她说话。
二人默不作声,
却依旧抱在一起没松开彼此半分。
御膳房宫人布膳,一桌十菜四汤,一半是补血膳食,一半是玄翎的滋补膳食。
“用膳吧。”
玄翎起身去了金丝楠木圆桌前,明月姑姑给盛熙颜穿好鞋子,扶着过来坐下。
“不用侍膳,你们都下去。”
“是,皇上。”
玄翎夹了一块铁板牛肉粒放在盛熙颜面前的玉碗里。
她呆呆的,连玉着都没拿,就这么坐着。
脸上没一点血色,就连红润的唇都泛着白。
他夹了块炒猪肝喂到她嘴边,命令道:“张口。”
盛熙颜蹙了下黛眉,张嘴吃掉,咀嚼还没咽下去,又被投喂一块羊小蹄。
她吃得太慢,他喂得太急,气氛冷冽,暗含火药味。
盛熙颜越嚼越反胃,发出呕的声音,不敢吐出来,极力往下咽。
瘦肉从没这么难咀嚼,嗓子眼从没这么难以下咽。
脸涨得通红,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玄翎拿过一个碗放在她下巴处,“吐掉!”
盛熙颜夺过碗转身要吐,又觉得太过恶心,怕玄翎嫌弃,她自己都嫌弃极了。
生生把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
发出打嗝加犯呕的声音。
玄翎拍她背,疼惜又恨铁不成钢。
盛熙颜忽然起身跪下,拉他龙袍,眼泪汪汪恳求道:
“皇上,能不能把阿宴放出大牢,他死里逃生受了很多苦,大牢阴暗潮湿....”
玄翎薄唇轻笑,低头凝她,冷峻的脸上写满了失望。
“皇上,从前阿宴说自小陪伴您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您不了解吗?他不会叛国,不会背叛皇上的,臣妾求求您,相信他。”
玄翎一把揪起她,“咣当。”盛熙颜头上的金步摇掉落。
他将她按在软椅上。
厉声戾气命令道:
“拿起玉着,你若是敢不好好用膳,朕现在就杀了齐宴,听明白了吗?”
盛熙颜拿起玉着,颤颤巍巍边吃边哭,泪混着菜一起下肚,味同嚼蜡。
玄翎往她碗里不住夹菜,堆成了一座小山。
良久,帝王肃声道:
“盛熙颜,朕希望你牢记两件事,
第一,你是宸妃,朕的女人。
第二,后宫不得干政。
齐宴之事不是你该管之事,不要试图挑战朕的耐心,朕不敢保证能无底线的宠你,明白吗?”
盛熙颜起身,低沉道:“臣妾知道了。”
玄翎冷睨她,
“另外,近日你最好不要出关雎宫,不必去阖宫请安,好好修身养性,朕希望你能做到事不关己。”
帝王之威,不寒而栗,君威不可冒犯。
盛熙颜双手互捏,她根本做不到事不关己。
“臣妾告退。”
看她出了养心殿,玄翎气急一脚踢飞软椅。
那张虚弱的脸上分明写着 “她放不下齐宴”。
冥顽不灵的女人。
皇宫西面的天牢里,齐宴在方寸空间里盘腿而坐。
目望所及只有栏杆和昏暗的光线。
一个小伙子从台阶上跑下来。
“叔!”
铁娃身穿一身侍卫服,侍卫长道:“你就负责在这里严密监视齐宴。”
铁娃点点头,侍卫长看了眼齐宴离开。
铁娃趴在栏杆上,小声说:“叔,是滕王送我进来的,你还好吗?”
齐宴走过来,低声道:“没事,你到廊门去守着,若是有人来,就故意打盹放他进来。”
“叔,这是我给你带得热包子,快吃。”
齐宴接过纸皮包,坐到木板床上去吃。
京城的包子三年没吃,怎么不是原来的味儿了,一点都不香。
心中惆怅,他被关起来,盛熙颜知道了该有多担心。
阿颜,千万不要和皇上闹,做完这件事,我会恢复身份,正大光明的走到你面前。
五日后,养心殿里。
玄翎问:“天牢还是没动静吗?”
大理寺卿摇头,“还没有可疑人出现。”
薛统领拿着八百里加急文书,跑进来呈上。
玄翎打开一看,龙眉凤目舒展。
敦将军已经收到密旨从岭南出发,带兵马秘密赶往边关。
照他和齐宴分析,残狼国的奸细一定不会放过齐宴回京的机会,所以才演了这场引蛇出洞的戏。
就等京城里的内奸现身。
同时去了密旨给边关少尉,让他遏制住李峰,等着敦将军到达一举拿下这个叛徒。
奸细说不好藏匿在哪里,玄翎怀疑宫中不无可能有内线,所以才没告诉盛熙颜,以防止打草惊蛇。
晌午时分,礼部和太学院的几位大人手捧考卷觐见。
“启禀皇上,臣等已经阅卷完成,名次如下,请皇上过目。”
六个木盘上摆着前一百名贡生们的考卷。
玄翎拿起名单,赫然看到第一名的名字是盛景珩。
打开他的考卷细细看,字迹精妙,答题内容深刻,深入分析时弊,提出了切实可行的改革建议。
李大人道:“皇上,第一名盛景珩的卷子可谓是超等第一名,在近几届科考中都算得上典范试卷。”
玄翎点头道:“盛景珩确实有治国安邦的雄才大略?。”
又查看名列前十士子的考卷,抽查后面名次的考卷。
不知不觉过了两个时辰,临近天黑。
“科考旨在打破门第观念,让更多有才能的人能够为国服务,更为了巩固政权。
朕要求每一个环节,诸位爱卿都要做到公平公正。”
“臣等谨遵皇上旨意。”
玄翎放下考卷,肃声道:“五日后,在太和殿安排贡生们殿试,朕亲自主持。”
“是,皇上。”
几位大臣离开后。
福公公躬身问:“皇上,天黑了,是否传膳?”
玄翎起身道:“摆驾关雎宫,让御膳房把膳食一同带去。”
颜颜若是知道盛景珩中了会试第一名,肯定会高兴,心情也会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