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云眼神惊讶，却没有问为什么，愣怔地点点头，只说了句“好”。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郑云云看了眼手机，眼底闪过丝欣喜又夹杂了些慌乱。
徐嘉予站起身，微微一笑，“时间差不多了我先下班了，你也早点回宿舍休息。”
*
学术研讨会的召开地点在世纪新华大酒店，徐嘉予停好车，刚好看见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吴泽。
她本能地向四周看去，仍旧没有林墨琛的身影。
“我们主刀医生看起来很失望嘛！嘉予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吴泽，刘主任的徒弟。”
“认识，当然认识！还没有好好谢谢你们的帮忙。”
“哎呀！那算什么事呀！对了嘉予姐，林主任可能还要晚一点，下午那台手术别提多危险了，好在由我们林主任亲自出马才力挽狂澜了。”
“要说咱们林主任就是太心系病人了，临下班又去icu了，他让我先过来，病人没事他也马上过来的，嘉予姐你放心。”
刚从出租车下来还满脸疲惫的吴泽笑着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其实从林墨琛临进手术室前发的短信，徐嘉予也猜到了一二，她点点头看了眼手机，“里面研讨会好像还没结束，晚宴也没开始，那咱们在这里等一会？”
吴泽眼珠滴溜溜一转，往酒店大门前看了眼，指着海报上的“茶歇”两个字问，“嘉予姐，工作一天了你不累吗？走，我带你去体验一回学术蝗虫的生活。”
“学术？蝗虫？”
“是呀！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过去，别人会说我是‘学术猪八戒’，但有嘉予姐你陪着一起，咱们就是群体行为，我们以前管这种行为叫‘学术蝗虫’。”
吴泽兴致勃勃地介绍着，徐嘉予却总感觉吴泽这小子是怕被骂，所以想拉她下水。
然而，当鲜花与咖啡香气钻入鼻腔，琳琅满目的中西式甜点映入眼帘，对于劳累了一天的牛马打工人来说，食物的魅力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
蛋糕轻盈的奶油上点缀着新鲜水果，色彩斑斓，令人垂涎欲滴，松软的手指饼干整齐排列，还有不少小巧的泡芙，看样子内馅是林墨琛最爱的香草奶油。
一旁中式茶点也别具一格，四四方方的绿豆糕、透着隐隐棕红的枣泥酥，在一壶壶清香四溢的茶水中，散发着传统糕点的独特韵味。
不过，预想中只有他和吴泽两个人的尴尬局面并没有出现，还是有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的。
还在欣赏的功夫，吴泽已经优雅地端起小盘子对甜品发起了进攻。
吴泽为人仗义，自己吃还不忘冲她招手，“嘉予姐！快过来！”
“读研的时候没钱，我们可是尽可能抓住每一次机会，多炫点。”
“在咱们圈子里流行一句真理，“茶歇是检验会议水平的唯一标准！”
吴泽随手拿起个小纸杯蛋糕，一口塞进嘴里，“就冲这甜品，我估计晚上自助餐才是正经大头！不过你可不要学我啊！我这是一天没顾得上吃饭！欸！你看那个松饼，很好吃的！”
刚刚还被她夸赞“仗义”的吴泽，几乎不自己，一个箭步冲向了美味松饼。
徐嘉予夹了几块小蛋糕，端了杯茶找了个角落坐下。
看着远处满场飞，时不时还冲她笑笑示意的吴泽，她莫名想到林墨琛说：学术会议的目的不是学术会议本身，茶歇时间的社交才更重要，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门口，明晃晃奔向了沉醉在甜品魅力中的吴泽。
“怎么一见到你就在吃？吃什么吃？论文都发不出来，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陆仝抬手冲吴泽肩膀就是一拳。
吴泽勺子都没来得及从嘴里拿出来，眼睛瞪得硕大，在看到陆仝那一刻才松了口气，“我去，陆哥，仝哥，bro，你怎么跟刘老师说话一模一样，要吓死我啊！”
“嘿嘿！要你平时总吓我？对了！你都来了，林老师呢？怎么没见着他人？”
“林老师临下班前去查房了，我碰见他的时候正往icu去呢！我说陆哥，你是不晓得今天有多忙？我恨不得长出四只手来！”
吴泽说着一抬手，“陆哥，你师傅没来，但是你师母来了！”
至此，“学术蝗虫”小分队彻底集结完毕。
与吴泽一通海塞不同，陆仝过来只端了杯咖啡，张嘴就是，“师母！今天您辛苦了，要不是您，丽丽可得伤心死。”
吴泽眼底立刻闪现出八卦的目光，“哎呀，怎么了？今天还出事了呀？”
“就是那个什么方医生，好家伙一个人带了四个人，还老少都有，就那阵仗还什么大家族？跟不多来几个人对不起注册费似的。”
陆仝说完，前面一直在讨论的声音忽然安静下来，齐刷刷向他们这边看来。
吴泽和陆仝背对着那些人，完全不知道，看样子还想继续吐槽。
“对了，小陆医生，你以前都跟墨琛一起参加，他喜欢吃什么我给他装一点。”
陆仝明显一愣，林老师爱吃什么他师母不比他知道的清楚？
现在跑来问他？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陆仝挠了挠头，“林老师？林老师从来都在里面听会议，最多让我们给他带杯黑咖啡。”
“以前，他带学生多的时候还告诉我们要拿蛋糕，不拿饼干面包，因为噎。”
“水果要拿车厘子，贴标签的进口水果，不要拿小番茄，黑皮葡萄，香蕉，不方便吃还容易坏，西瓜哈密瓜水分充足，解渴看量自取。”
“饮料要多拿，出门容易渴，回去慢慢喝。”
“坚果拿开心果，巴木旦，夏威夷果，腰果，总之去拿贵的！”
“说这四点是历届学长们传下来的经验，值得我们铭记在心。”
陆仝说着来了精神，“师母，您不知道，之前有次林老师自己去参加会议，答应学长们回来带茶歇点心，谁能想到那次会议没有提供，您猜林老师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