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我有错吗？
离开东城派出所后，肖星瑜把100万分摊转给了箫路八人。
让八人从银行取出了现金。
100万堆在车里，真是……好大一堆。
剩下的事，交给箫路去处理，不可能会留下痕迹的。
肖星瑜还叮嘱箫路在钱堆里留一张纸条，写一句话：
节哀，恶人会有恶报，天若不收，我来收！
办完这事后，肖星瑜和宋南乔回到了学校。
箫路安排了马康和耿世新保护肖星瑜。
其他人则是按肖星瑜的吩咐，全力查原人大主任徐展的底细。
也就是现在还被关在牢房中的那个，盛纲的“军师”。
这工作量肯定比查盛纲还要大，毕竟是体制关系，没那么容易吃透。
但肖星瑜的要求很简单，先调查清楚徐展家庭成员的情况。
他要从徐展家庭成员的内部先撕开一道口子。
第二天傍晚时分，箫路传来一份资料，详细列出了徐展家里人的情况。
肖星瑜的重点立即锁在其中一个人身上。
徐展的孙子！
你说巧不巧，就在山大。
叫徐荣华。
再说个更巧的事，徐荣华就是校篮球队的。
还是主力之一。
同肖星瑜一起在篮球场上拼搏过的“战友”。
要不是这资料是箫路传过来的，肖星瑜真会怀疑这是一场恶作剧！
可偏偏就是这样！
有种见鬼了的感觉！
肖星瑜认真回想了一下徐荣华的种种，真没有爷爷是大官的作派，甚至很低调。
想想也是，爷爷被关在牢房里，这并不是光荣事，甚至是糗事，即便不想低调也得低调点。
既然如此，那真省去了肖星瑜不少功夫。
次日早训的时候，中间休息时，肖星瑜有意找上了徐荣华，淡笑问道：
“怎么样？还能支撑下去吗？”
徐荣华看了栾佳煊一眼，小声道：
“肖爹，你这徒弟也忒凶了吧，感觉就是来收账的，我们这一群大老爷们，现在望着她都怕了。”
“你不是还想追求她吗？”
徐荣华眼角跳了跳，脸色别扭，不说话了。
这点事，同为牲口的肖星瑜哪会不知道。
就这么说吧，十几个牲口里，想追求栾佳煊的不止一个两个，一半单身狗都有这种想法。
可惜的是，栾佳煊压根没有这想法，管你示好不示好，她都像一张白纸一样不知道。
应证了那句话：无欲则刚。
什么妖魔鬼怪都近不了身。
肖星瑜抛出了主题：
“等会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啊？”
“我请你，整不好能撮合一下你和栾佳煊。”
“真的假的？肖爹你可别骗我。”
“不信拉倒，当我没说。”
“别啊，嘿嘿，中午我请肖爹。”
中午，就肖星瑜和徐荣华。
家常菜馆，随便点了几个炒菜，要了一瓶白酒。
开吃后，碰了一下杯后，肖星瑜并没有说栾佳煊的事，而是直接说道：
“我从朋友那里听到了你爷爷的事。”
“……”
徐荣华立即呆住。
甚至，眼神都有些慌乱。
一万个没有料到肖星瑜开口便是王炸。
好一阵后，他不安问道：
“肖爹，你怎么突然说这事？”
“就聊一聊，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肖爹到底想聊什么？”
“比如你爷爷被关进去的事，你怎么看。”
徐荣华脸色复杂起来，缓缓道：
“既然你知道了，那没必要聊这些吧，这又不是什么光荣事。”
肖星瑜并没有放过这话题，再次直接道：
“往往碰到这种情况，后辈都会觉得是耻辱，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徐荣华的脸色再次变幻起来，还是回应道：
“可以这么说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你爷爷想为你后辈积累点财富，打下一片江山呢？”
听到这话，徐荣华激动起来：
“什么财富，什么江山？人都被关进去了，还不够丢人吗？把祖宗的脸都丢了不说，我们这些做后辈的也跟着丢脸。”
“知道周围那些邻居怎么背后说我们吗？一家人的脊梁骨都被人骂臭了。狗屁的财富江山，要是我能选择，我宁愿重生投胎成一个孤儿，都不想生在徐家。”
听听！
徐展犯的错，后辈在承担！
这往往是后辈最不能承受的。
尤其是对于年轻一代来说，更是如此。
一句被人骂臭了，其实就代表了所有。
谁愿意是这样的人生呢？
可有一个受贿涉黑的爷爷，一家人都被圈在了这笼子里！
肖星瑜继续输出：
“但你爷爷也是为了这个家。”
“是吗？不，他是为了他自己。做了高官，得意忘形，确实可以为家里带来很多福利，但带给家里的人伤害……肖爹，不怕跟你说句实话，在山大没有人知道这些事，我还能有几个朋友，而在原来的圈子里，自从我爷爷出事后，人人看我都像看一条蛆一样，不止我是这样，我家里人都是这样。”
“你敢想像吗？我妈去菜市场去买个菜，菜贩都在嘲笑，哟，人大主任家里还吃这些啊，不应该是吃老百姓的血汗钱吗，桌上应该摆着胳膊腿才对，那才是山珍海味。”
“还有些更直接，指着鼻子就骂人，意思是我们一家人都该被关进去，没一个干净的东西，还好意思出来买菜，走到哪都是一股恶臭味。”
“这是我们的错吗？我哪里错了，错就错在摊上了一个这样的爷爷。”
徐荣花越说越激动，似乎心里堆积的不满全都一股脑发泄出来。
肖星瑜不由得沉默。
试想了一下，如果自己也摊上这样一个爷爷，那处境同样会是如此。
仇富，仇官，本来就是老百姓中很普通的情绪，要是爷爷还是个受贿涉黑的反面人物，一旦落网，那一家人都会跟着遭罪。
就像被钉在了耻辱柱上，永无翻身之日。
想了又想，肖星瑜还是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如今你一家人还是在吃你爷爷的福利。”
“欸？”
“我想你应该是想过的，只是不敢去想。比如，就我朋友跟我说的，你爸妈现在只是在普通岗位，工资加起来不到一万，你奶奶闲着在家，不到一万的工资支撑一家人的费用，还包括你在上学，平常家庭或许能做到，但你徐家……”
肖星瑜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奶奶连婚房都给你准备好了，会不会太显形了些。”
徐荣华目瞪口呆望着肖星瑜，脱口道：
“你可别瞎说，我奶奶什么时候给我准备婚房了。”
“我瞎说吗？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奶奶不就知道了，就说你谈了个女朋友，女方家庭要求要房要车，听听你奶奶怎么回复你。”
徐荣华没有犹豫，立即拿出了手机，当即拨打她奶奶的电话。
按肖星瑜所说的，撒了个谎，谎称女朋友家里谈条件，要房要车。
电话里，马上听到他奶奶高兴说道：
“孙子，奶奶早就给你准备好婚房了，车不是问题，奶奶给你买，想要什么车都行，奶奶的心愿就是想早点抱抱重孙，你可不要让奶奶失望了，早点带你朋友来见个面，奶奶准备个大红包……”
剩下的话，徐荣华已经听不进耳朵里了。
心神都在震颤，浑身汗毛都炸立起来。
因为，正就像肖星瑜说的这样，他奶奶不缺钱。
问题是，他奶奶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要知道他爷爷出事以后，受贿的钱都追回去了，那他奶奶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没有追缴干净吗？
爷爷还给奶奶留了私房钱吗？
事实并不是如此。
这钱来自于盛纲。
如前面所说，徐荣华爷爷不可能白指点盛纲，他在借盛纲给徐家荣华富贵，养徐家人。
钱财便在徐荣华奶奶手里。
而因为徐荣华爷爷一人顶罪的缘故，体制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徐荣华奶奶并没有遮掩，该买的买，该花的花，只是徐荣华不知道而已。
此刻，徐荣华终于知道了。
脸色惨白如纸，脑袋宕机般看着肖星瑜。
如果非要他说一句话，那就是：徐家的耻辱还在延续，怪不了别人戳他们家人的脊梁骨，因为就是蛀虫！
哪怕他爷爷被关进去了，还在“积极”发挥着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