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查封兵器库
两个黑衣人互视一眼，双方心里很快有了计较。
早在出发之前，首领已经跟他们说过，若是被发现，第一时间就招出主子。
因为只有这样，以今上那疑心颇重的性子，必会怀疑有人在刻意栽赃陷害。
主子才能从这件事里成功脱身。
兵器库那边，他们一向做得极为小心。所有存在的证据，都会指向北齐。
就算有所疏漏，那些查封兵器库的人，也未必会怀疑到燕王身上。
两人目光一触即收，双双牙关一紧。
廖华裳眸光一凝，倏地坐直身子。
不等她下令，两人唇角已经有鲜血溢出，先后倒在了地上。
廖华裳轻轻吁了口气，朝郑全一摆手。
郑全将地上一块毡布揭了起来，再掀起一块横木。
在横木下面，赫然有个深坑。
旁边有人连忙走过来，将死去的两个黑衣人扔进坑，接着从里屋抬出新鲜的土壤，倒进坑里。
最后再压实，铺上横木和毡布。
方炜低头看着脚下的毡布，笑道：“这两个夯货，倒是实诚。以为说出燕王府的身份，咱们就得忌惮三分？”
廖华裳今晚守在这儿，目的就是为了截断兵器库那边给燕王送消息。
冯胜去陇川，一查便知。
他去了哪儿，廖华裳说了算。
若被燕王知道冯胜出现在兵器库附近，就坐实了廖华裳派人查兵器库一事。
日后明面上就算不会直接撕破脸，私下里也会不死不休。
跟踪冯胜的人都已经处理干净。
兵器库那边要派人给燕王送信，河西是必经之地。
只要廖华裳不让他们过，他们就过不去。
等兵器库那边的消息传过来，燕王就算心有怀疑，没有证据，也不好拿廖华裳怎么样。
燕王既然敢在山腹中建兵器库，账目方面肯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那些查封的官兵，查不到燕王头上去。
廖华裳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半夜三更从东面过来，张嘴就说自己是燕王府的人。”
“是个人都得揣摩揣摩。”
“再加上二人服毒自杀这利落劲儿，传扬出去，说他们是来给燕王府报信的，你信？”
栽赃还差不多。
证据得从兵器库那边出，仅凭两个来路不明的黑衣人一面之词，就将罪名安在燕王身上，世人只会说皇上容不得自己兄弟。
这两个人既然经了廖华裳的手，为了防止这两人反咬一口，她就没打算让这两个人活着离开。
至于冯胜……
廖华裳让冯胜留在那边养伤，等伤好之后，便回陇川廖氏商铺掌事。
等燕王的人缓过劲来再去调查，所有的证据早已被抹得干干净净。
便是想查，也已是查无可查。
陇川廖氏商铺很快递了消息过来：
冬月十九日，陇川驻军从山腹中共找到四处兵器坊和两处火药坊。
共搜出箭矢数百万支、弩车若干、盔甲若干、轻弩机若干……
火药坊更有数千斤黑火药，已经制成的霹雳弹若干……
因为官兵来得突然，又是全方位围追堵截，兵器坊和火药坊的人一个也没逃脱，奉皇上旨意，全部就地斩杀。
不留一个活口！
那时，距离冯胜受伤逃匿，也不过才过去五六日。
兵器坊所在的深山腹地，隶属于陇川省辖下孟州。
孟州知府被撤职，押解进京问罪。
一直在京城候缺的尹谡临危受命，被任命为孟州知府，即刻上任。
兵器库被查封月余后，关于兵器库的小道消息才传遍整个北关。
威州的官夫人像是约好了般，纷纷来廖华裳府里打探消息。
都被廖华裳用模棱两可的话给挡了回去。
燕王那边，一直没有动静。
过年的时候，父亲来信，说皇上下旨，念及燕王年幼时离京，没有兄弟团聚过。
燕王年已十六，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
正好明年开春，宫中要选秀，皇上命燕王回京，要给他挑一个合意的王妃。
然而没过多久，廖华裳就听说良太妃病了。
而且病得很重。
卧榻不起。
燕王事母至孝，衣不解带在榻前侍奉汤药。
回京的事，就这样耽误下来。
元宵刚过，皇上派来探望良太妃的信使，就到了燕王府。
燕王和良太妃启程回京的消息传来时，廖华裳正在府中，接见京城来报喜的乔嬷嬷。
“二公子生下来就有七斤二两，白白胖胖的，哭声那叫一个响亮。”
“老爷夫人高兴坏了，连办了三日流水宴。”
“大公子也开心，围着弟弟稀罕得不得了。每次下学回府，都要先抱着稀罕一会。”
“皇上和宫里的娘娘都有赏赐，太子殿下还亲自到府上看过。”
廖华裳也很高兴。
一个新生命的到来，代表着新的希望。
“四小姐去年入了宫，前些时日诊出了喜脉，皇上当时就晋了云嫔。”
乔嬷嬷叹息一声，“就是太夫人和夫人，都惦记大姑奶奶您。”
总觉得她孤零零一个人，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
虽说有太子这个养子，但太子又不能养在身边。
眼见就要三十岁，在嫁人这件事上，仍然没有松口的意思，着实让人有些放心不下。
廖华裳问道：“祖母身子如何？可康健？”
乔嬷嬷沉默片刻，才回道：“太夫人吃得好、睡得好，身子骨还算硬朗。”
廖华裳默然不语。
事实上，祖母去年病了一场，病愈之后，人就有些糊涂。
大多数时候都在躺着，也不大认人。
府里也早已做好了所有准备。
但是人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态。
她不是神仙，阻止不了家人的老去。
廖华裳准备了两份礼，让乔嬷嬷带回去。
燕州府自燕王离开，整个河西，在廖华裳的空间面板上，再无死角。
她虽不在京城，京城的消息总能及时传过来。
比如皇上为燕王赐了婚。
比如新入宫的晋安总督嫡孙女，深受皇上宠爱。
入宫半年即封德妃，一年后诞下皇子，一跃而上，直接被晋封惠贵妃。
并大赦天下！
可见皇上对这位惠贵妃的看重，也是对三皇子的喜爱。
一时间，众说纷纭。
瑞儿这个先皇后所出的太子，处境一下子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