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压了压帽檐,掩盖住了阴沉的眉眼。
莫吉托太危险了,无论是他的煽动力还是对人类弱点的一击必中。
想想他都说了什么?
将组织改变成‘我们喜欢的模样’,而不是‘更符合秩序的模样’,如此自我又霸道。
那位先生,真能掌控这样的人物吗?
琴酒再次怀疑了起来。
至于脱离组织组建自己的势力,琴酒扔掉断裂的烟,若有所思,‘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就是提不起劲儿单干。我现在还是组织的股东,还是长老团的一员,没到自掘根基的时候。’
是的,他并非没想过,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还算稳定,组织有他的份,总部行动组由他掌控,全世界范围内的分部都受他控制。
曾经和那位先生一起创办组织的老家伙都退下来成为长老团,拥有实权,并负责各分部的运转,很多人也已些人倒向他这边。
可以说,若琴酒想要上位,难度也没想象中那么大。
但他实在懒得管这一大摊子,那位先生在信任这方面还算给的大方,放权也放得利索。
琴酒一脚踩在烟蒂上,幽暗的墨绿眼神深邃极了。
如果未来某天,董事长不行了,那他——
琴酒摸出打火机,打出一簇幽蓝的火苗,莫名笑了声。
哪怕再理智,他都无法否认自己有一瞬间的动摇。
莫吉托……
这堪称洗脑的能力,是几个人格共有的催眠技能吗?
但他心如磐石,完全不惧。
这时,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
琴酒回头看去。
纯白的灯光和墙壁间,一身白色礼服的青年像是要融化进这片白茫茫中,好在那头金发让他的存在感强了点。
他凝视着步履艰难地走出来的金发青年身上,心里冒出一个想法,这锁链当真能锁住自由的魔术师的吗?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刚接通时,伏特加焦躁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哥,纽约封锁了,自由岛的事情闹得太大,现在各方面交通都陷入管制状态,航空公司所有的航班都推迟了,机票全部都被改签。大哥,我们暂时没办法离开美国了。”
琴酒目光落在靠在墙边朝他笑眯眯的莫吉托身上,宛如毒蛇一般阴冷肃杀,声音里混杂了冰冷的恶意,冷酷地说:“纽约封锁了,你干得好事!”
莫吉托举起手做投降的姿势,宛如夜莺在歌唱的嗓音低沉华丽:“不关我的事哦,是大家向往自由,自发的想要打碎禁锢自己的牢笼而已。”
他开心地哼着歌曲,似乎很满意美国如今的现状。
内心却茫然无比,我干什么了?
纽约封锁是一个国家层面上的国策,他区区一个魔术师,怎么可能左右得了国家大事。
但琴酒这模样,又不像是说谎。
难道——我是酒厂员工的身份下,还有一层身份,比如FbI?
脑中冒出这个猜测后,降谷零打了个激灵,浑身发毛恶寒,像是粘上了脏东西。
FbI?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所以,我是谁?
降谷零眼神越发迷茫起来。
我是谁,我傻傻的分不清啊。
但众所周知,纽约也封锁不了多久。
这个自由过火的国家公民,怎么会愿意被不自由的封锁着呢。
个人英雄主义的强烈崇拜者就是这个国家的信仰。
想必群众里很快就会出现一两个英雄,来挑衅国家政府吧。
去白宫搞事更好。
政方这次真是憋了个蠢主意。
他的自由党要迎来大兴了。
咦,自由党是什么?
不管了,反正别人不开心,他就开心了。
琴酒见不得他高兴,想起这个人格对自由病态的追求,讥笑道:“你有什么可高兴的,你现在也被困在了纽约,像不像飞不出笼子的鸟。”
降谷零脸上地笑容渐渐消失,他轻叹一声,悲伤地说:“琴酒,还是你懂我。虽然这里很美,也有无数志同道合的行路人。可这么大的世界,竟没有我可去的地方。”
自己不离开,跟被关着不能离开是两码事!
他期待地望着琴酒,语气温柔又亲昵的催促:“琴酒,快想办法啊,去调动组织的私人飞机或者搞定政府,我不介意被你抓走着一起离开的。”
琴酒懒得理他,现在组织上下正被FbI死死咬住,他敢开私人飞机,或者去找茬政客,简直是不要命了。
这么干除了将自己暴露在FbI眼皮子底下外,没有任何好处。
“没有侦探和操心师的脑子就别乱出主意。”琴酒熟练地拉一踩二,眼底的嘲讽都快溢出来了。
可以说在戳人心窝子上,他和田纳西半斤八两吧。
跟那家伙相处时间长了,总会沾染上一两分惹人嫌的特质。
莫吉托被看低了也不生气,他惊喜地举起手,笑嘻嘻地说:“在此提问,琴酒,你愿意和哪个我共事?”
琴酒:“……”
你还有没有点自知之明了?
哪个你都是麻烦,我哪个都不想选!
他用枪指了指降谷零的额头,凌厉的气场威逼而来:“这段时间,我会让贝尔摩德和龙舌兰过来陪你,你最好不要惹事。”
他意有所指地说:“不然,你将被炸成灰,被风吹的到处都是,也算全了你追逐自由的心。”
降谷零顿时睁大了眼睛,呆呆地说:“好主意,真是个好主意。”
他兴奋地绕着琴酒转圈圈,脚铐摩擦的声音嘈杂又刺耳,他还在叽叽喳喳:“琴酒,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浪漫的想法,你真是我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啊。”
“闭嘴!”
琴酒忍无可忍地用枪戳了戳他的脑门,只觉得耳朵嗡嗡嗡的响。
上一个说好朋友的还是代行者。
然后他那段时间倒霉透顶,好几次都差点被官方堵到,任务几乎全被搞砸。
紧接着还冒出个整天喊着朋友啊、羁绊啊的柏步丽,天天缠着他打架,想抽根烟都被塞了一嘴的甜点。
刚开始二人只要待在一起,就一直在打,可越打那家伙越兴奋,让琴酒一脸晦气,完全不想奖励他。
最终只能勉强自己压抑着脾气,和那个混蛋和平共处,真是被折磨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