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义顿时泄了气，本想什么时候跟陆萍核实一下。又想，核实有啥用呢？
即使是陆萍，人家是地下党，她们接触也正常。瞬即打消了核实念头。
他急于查明，樊正是不是医院下毒之人，必须去山泉村核实一下案发时间，他在不在村里。
他没等晚班车，想着柳蕙说他去了山泉村，便想趁机暗中观察一下。樊正去山泉村，有没有夹带私货？
山道弯弯，肖秉义甩开长腿上了横山小道。眼看到了最后一个山口，他决定超近道，从山凹直插山泉村。
走了一段路，肚子饿了。找一草丛，坐下吃干粮。吃着吃着，发现不远处草丛在抖动。
他看其他草丛都没动静。以为是野兔，想抓只野兔，回去让母亲高兴一下。
草丛抖动更厉害了，隐隐传来女人呻吟声。
肖秉义瞬即明白，不是野兔，是山里男女偷情。忙背过身去，欲离开。
草丛里传来的女人说话声，让他驻足聆听。
“雅蠛蝶（不要）！”他能听出女人痛苦中带着撒娇。
“阿姨洗帖路（我爱你）！”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他感觉男音有些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赶紧隐进草丛。
前方草丛不抖动了，站起一个光着上身的女人，肉嘟嘟胸部正对着他。
他睁大了灯笼眼，定了神，瞬即浑身胀得厉害。摇摇头，闭上眼。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女人裸体。又经不住诱惑，睁开灯笼眼盯着女人。
女人眉目清秀，脸盘稍黑，与白皙的胸部黑白分明。
他看得热血喷张，浑身燥热。女人穿了衣服。被衣服遮了的前胸，还在眼前抖动。
他判断女人不是山里人，肯定和情人来山里野合。
脑海里又有和女人似曾相识之感。娘的个头，还是女人看多了，想不起来了。
接下来更让他吃惊的是，草丛中站起一男人，让他万分惊呀，竟是樊正。
二人穿好衣服，又热烈拥抱。樊正抱起她，将头埋她胸前直拱。
然后又是疯狂的亲吻，以及女人轻轻的呻吟声。二人又倒草丛中。
肖秉义呆那儿，怎么会是他呢？解放军公安跟民女厮混，这还得了？
忽而诡秘一笑；哼哼，樊正，老子就估计你来山泉村，不会干好事。
这一下被老子逮到把柄了，你再敢在老子面前人五人六的，让你脱下军服滚蛋。
嘿嘿，早就想治治你狗日的，只愁没机会。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嗯，看在你狗日的救斯人一命，老子先不揭发你。但你要识点相。他准备动身了。
不对！他又趴下。他依稀记得刚才二人好像讲日语？对，是日语。
女人是什么人？她怎会日语？樊正也会日语？这二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他看看山下村庄，想起“朱大王”曾说，张姓兄弟共一个老婆之说。
猜想，此女人，会不会是张姓兄弟家女人？
他决定去村子看看，自从“朱大王”六人被害，至今还没交代。
柳蕙曾介绍过张姓兄弟大致情况，当时心里就有许多疑问。这次干脆闯一下龙潭虎穴，捞个清楚。
他不知道，就在他起身又趴下时，被不远处一双阴冷的眼睛发现。那人犹豫一下，离开了。
肖秉义趴村前山坡树林，向村里看去。
见女人进了村前一家门，一个男人开门伸头两边看看，又关上门。
不一会，樊正开着三轮摩托进村。肖秉义跟着他挪动监视位置。
樊正去了村长家。不一会，村长找来I几人。估计是村干部，坐院子里开会。
樊正手舞足蹈讲些什么，其余人频频点头。然后由村长带队，跑了几家。
来到张姓兄弟家门前，樊正摆摆手，跟村长说了什么，扭身告辞。
一妇女跟村长说了几句，招手樊正。然后坐进摩托车车斗。
他估计，妇女应该是柳蕙所言村妇女主任，寡妇夏小青。
肖秉义想知道樊正要去哪里，蹿上山头。
见女人已坐樊正身后，紧抱着他，整个脸贴他背上。
肖秉义闹不明白，樊正的女人缘咋这么好？想起他和女人刚才的一幕，真替夏小青担忧。
看已追不上了，索性回村继续监视，将村前女人情况捞个明白。
当然，核实樊正那个时间在不在村里是主要任务。他先去了村长家，找到村长问：
“朱村长，你认识我吗？”
朱村长见是他，有些局促不安。跟着点头，笑道：
“认识啊，谁不知道镇军管会负责破案‘神探’啊？你找我有事吗？”
肖秉义笑笑，说他在其他村调查。路过山泉村，想和樊正一起回去。
朱村长却说，他刚走。他来了两天了，工作很认真哦。
肖秉义听罢，差点站立不住。村长此话已明确告知，他这两天人在村里，有人证明哦。
娘的个头，难道斯人怀疑方向错了？不可能啊？他不甘心，又问：
“朱村长，你说樊正同志昨天就来了？他昨天什么时候到村里的啊？”
朱村长迟疑一下，答道：
“太阳出山就来了，天黑才走，今天也是这个时候到了。”
肖秉义拖着沉重的脚步出门，心中泛起满满的失落感。他知道村长是党员，不可能扯谎。
但是，他有直感，村长神态有些不对劲。见面时有些不安，回答问题时，还迟疑了一下。
黑幕降临，山风骤起。他反觉得凉快。啃几口干粮，又悄悄盯着女人家。
已至戌时，女人家门开，走出一男人。灯光下，肖秉义认出是那晚袭击自己的张姓大哥。
只见他背着背篓，往深山里走。手上好像还提着猎枪。他决定跟上去，看他去哪里。
大约走了十几里山路，有的地方还需攀崖附壁。最后来到一空旷山谷，像是菜园子。
张姓大哥学狼叫，突然冒出一人。二人也不说话，各走各的。
肖秉义看往回走的好像是张姓小弟，眨眼工夫，二人消失了。
肖秉义决定不等了，做好记号，原路返回。回到村子，悄悄逼近女人家。
只听房内又是女人呻吟声，而且声音很大，毫无顾忌。
“哎哟，你比你哥厉害多了。哎哟，轻一点哦。”
“轻你娘个头，老子弄死你个婊子。”
“放肆！嗷……嗷……”
肖秉义能听出张老二亢奋中的怒火，甩甩头。带着一肚子疑惑，向小镇奔去。
他凌晨三点回镇，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军管会办公室。
一天来发生的事情缠绕心头，总有想不透，理不出头绪之感。
想趁夜深人静时，静静的想一想，好好捋一捋。
拿一张白纸，找一支铅笔，写下第一个问题：张姓兄弟和女人？接着凝神思考。
他记得，柳蕙介绍张姓兄弟，说他兄弟俩给村里人治传染病？他当时听了没在意。
他有一种直觉，老夫妻俩死的蹊跷。不然，为何张姓兄弟与女人重逢，两个老人就得病？还是传染病？
他想到这儿，在其后加上个问号。
第二个问题，“朱大王”六人被杀，李小满去村子抓捕张姓兄弟。
曾跟村长交代，二兄弟回村要报告。村长报告了没有？跟哪个报告的？
记得当时，自己就有村长不可能报告之感觉。如果村长不报告，会是什么情况？
沆瀣一气？还是对山里男女之事司空见惯？他写下朱村长名字，加一问号。
接着写下妇女主任夏小青。感觉她跟樊正比较亲热，会不会寡妇看上了樊正？
她是否知道樊正跟其他女人有染？要不要通过柳蕙转告她，樊正另有女人？
他思考良久，在夏小青名字后，打上三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