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每次来荣家过年，乔盛意都很开心。
今天却总觉得心里缺了什么。
哪怕荣安律就坐在她旁边，她都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好远好远。
这种场合，年近三十的荣安律免不了被催婚。
荣妈妈说：“我都不知道该给他介绍什么样的了，封锦那姑娘各方面条件都合适他都把人家给谈黄了。”
荣安暖接话道：“之前大姨不是给他介绍了一个吗？说也是老师来着？”
荣妈妈叹了口气：“别提了，那姑娘虽然不是二婚，但订过婚，床都上过了，我觉得她配不上阿律，就给推了。”
乔盛意夹菜的手一顿，随便夹了一片东西收回了手，夹到碗里才发现是一块姜。
她不知道哪来的心虚，也没把姜丢到旁边，埋着头把那块姜混着白米饭喂进了嘴里。
咀嚼，满嘴的姜辣味。
她很不喜欢。
除了荣安律看见她吃了一块姜，并没人发现她的异样。
荣妈妈继续说：“我知道现在社会开放很多人不在意这些，但我觉得女孩子还是自爱一点好，没结婚就跟人睡，作风多少有些问题。我是急着给你哥找对象，但也没急到是个女人就推给他，还是得找条件合适的。”
“这倒是，我哥这么帅，得慢慢挑！”
荣妈妈转而看向乔盛意，笑问：“小意，听说你谈男朋友了？我还没见过呢。”
“就是封家那位二少爷！”
“封家二少爷？”荣妈妈愣了一下，扭头问一旁的荣爸爸，“是不是你总提的那位？好像是叫封临？”
荣爸爸表情也有些僵，然后说：“搞错了吧？是不是三少爷？封家老三倒是跟小意年龄差不多。”
荣妈妈道：“是啊，我那天跟方太太打麻将，她跟我说封临要跟她女儿订婚了，日子都选好了。”
荣安律暗暗侧头看向乔盛意，乔盛意面色有些尴尬地端起手边的果汁。
荣安暖还没觉察到不对劲，跟老爸老妈掰扯：“是你们搞错了吧？小意男朋友就是封临，要订婚那个才是封家老三差不多。”
荣妈妈自己也有点怀疑：“难道是我听错了？”
荣安暖肯定道：“肯定是你听岔了。”
荣爸爸就说：“那小意男朋友真是封临？那可不得了啊，他是我教的学生里最出色的一个！”
荣爸爸逮住机会对封临又是一顿夸赞。
荣安暖耳朵都听出茧了，认不出吐槽自己老爸：”行了行了，知道他是你学生了！每次都说！”
荣妈妈开玩笑道：“我之前还惦记让小意做我儿媳妇呢，看来是我没这么福分，也怪阿律没本事，认识这么多年都没把你追到手。”
“妈。”荣安律提醒了一句，怕乔盛意尴尬。
他不是不会追，而是一直认为乔盛意年龄太小，也怕乔盛意一直只拿他当哥哥。
想着等她大学毕业再说，却没想到被封临
乔盛意忍不住侧头看了荣安律一下，才发现他也正看着她。
听到荣妈妈的话，乔盛意心里更难过了。
如果没发生那些事，她还是一个“自爱”的女生，或许离婚后她去追荣安律，可能真的会如愿……
这顿年夜饭是乔盛意吃得最没食欲的一顿，明明荣妈妈特意做了好几样她喜欢吃的菜。
晚饭后荣妈妈和荣爸爸被邻居叫去麻将桌凑角，家里只剩下他们四个年轻人。
“我们去公园玩吧？那里可以放烟火，晚上肯定很热闹。”
乔盛意没什么心情，但没做扫兴的人。
荣安律出门时，就把乔盛意送的围巾戴在了脖子上。
乔盛意看着更觉心酸。
公园熙熙攘攘，幸福热闹的场面。
荣安暖挽着顾京墨走在前面，乔盛意和荣安律并肩跟在后头。
“阿临还在忙？今天这种日子都没抽空陪你。”荣安律想试探什么。
乔盛意笑笑：“我跟他各过各的。”
“跟他交往感觉如何？你长这么大第一次谈恋爱。”
感觉……
糟透了。
不过她跟封临也不叫恋爱。
但她有时候会自欺自人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他们是恋人，是夫妻。
这样才显得她的“不自爱”没那么下作。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乔盛意扯扯嘴角。
“他对你好吗？”荣安律以前从来不过问乔盛意和封临的感情问题。
但现在他总担心乔盛意在这段感情里受委屈。
“……挺好的啊。”乔盛意展露笑容。
其实好想像以前那样跟荣安律告状，把自己受的委屈都告诉他。
可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砰！”
烟花在头顶绽放，乔盛意驻足仰头望向天空。
荣安律侧头垂眼看着她。
彩色的火光点亮夜空，也照亮了她的脸。
明艳动人。
烟火后，乔盛意收起目光，像是感受到了一道视线的注视。
她一抬头，在桥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到了封临。
方浅在他身边，两个人脖子上的围巾明显是同款。
怪不得今天没叫她回封家，原来是在陪方浅。
方浅顺着封临的目光看到乔盛意。
她不动声色，只是主动伸手过去牵住了封临的手，像是个优胜者：“阿临，那边的花墙好好看，我们去那边拍张照吧。”
封临低头看着方浅牵他的手，心里反感，但想到乔盛意能看见，他没有松开，继续往前走。
乔盛意急忙拉住荣安律的胳膊把他往另一条路拐：“我听说今晚有喷泉表演，我们去喷泉池那边吧。”
“好，我问问小暖他们在哪，叫他们去喷泉池汇合。”
乔盛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封临已经牵着方浅走下看桥。
她刚刚要是不拉走荣安律，肯定和封临迎面撞个正着。
乔盛意收起视线的下一秒，封临回头看向了她。
他这段时间在尝试放下，可看到乔盛意拉着荣安律的手从他眼前离开时，还是会很不爽。
那条围巾也果然戴在了荣安律脖子上。
乔盛意自从知道封临和方浅在这之后，她就逛得提心吊胆。
喷泉表演八点准时开始，人太多了，只知道荣安暖他们也在看，但不知道具体在哪个位置。
“阿临？”
乔盛意听见荣安律口中喊了封临一声，她惊得心里“咯噔”一声。
封临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身边已不见方浅的身影。
“过来。”封临低头看着还站在荣安律身边的乔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