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没事吧?醒醒。”
很快。
陈云开便仔细检查了周三的状态,确定他没什么异样,这才把他叫醒。
主要这般状态,陈云开必须得多留几个心眼!
那帮躲在暗处的地老鼠,真他娘的什么骚腥事都搞得出来!
如果!
此时他们把周三搞死在当场,陈云开不仅要沾染上一身骚腥,内心更是会过不去。
毕竟。
今晚周三是和他陈云开一起出来的。
“唔,哥哥,我没事,只是酒量不济,让你见笑了……”
周三很快便醒过来,忙是尴尬的连连对陈云开道歉。
陈云开一笑:
“兄弟,我酒量也不好。咱们便喝茶,不饮酒了。沈夫人,你来照顾我兄弟。”
陈云开直接对沈凤娇一指,便让周三坐在了他的对面,而再不是什么分餐制。
到此时。
陈云开已经百分百确定,这教坊司就是个大烂泥塘子,已经被渗透成筛子了,绝不是久留之地。
沈凤娇不敢怠慢,忙过来服侍周三。
陈云开扫了一眼,又把所有的侍女们全都打发掉,转而让李定国、王允成他们值守。
待打发掉侍女后,陈云开连水和茶都不再喝她们的,而是让李定国亲自去打水烧水。
…
“那陈云开已经起了疑心?把人都打发走了?”
就在陈云开哄孩子般哄着周三聊天,让他醒酒的时候。
距离教坊司不远处的一条阴暗箱子里。
马车上。
徐夫人也收到了消息,柳眉不由紧紧蹙起来。
半晌。
她幽幽叹息一声道:
“便先不要乱动了,耐心等着便是!”
若陈云开在此,必然会发现!
徐夫人背后竟还有一辆马车。
而马车里。
云蓝正小猫般蜷缩的睡着,旁边,还有两个鹰婆一样的婆子,一直在盯紧着她。
…
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
周三的状态终于好了许多,却也是困的不行了,连连打哈欠。
陈云开一笑:
“兄弟,今晚便到这吧。哥哥感谢你的盛情款待。等这几天忙完了,换哥哥请你。咱们到军营里去喝酒,哥哥介绍那些猛男给你认识。”
“哇。”
周三欢喜的直拍手:
“哥哥,那太好了啊。小弟做梦都想跟这些猛男一起喝酒畅谈啊。”
但说着他忽然想起来什么,忙一拍脑门子道:
“哥哥,有件大事弟弟竟差点忘了。”
说着便对门外喝道:
“老鸨子呢?还不快滚过来?本少要为沈凤娇赎身,送给我哥哥!”
“这……”
陈云开顿时尴尬了,但转而却又止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这傻小子,倒也不是真傻嘛。
还知道有好东西留给他哥哥的……
…
虽然沈凤娇此时已经被教坊司培养成准头牌,一般人怎可能为她赎的了身?
奈何。
周三这张脸,就是通行证,谁敢不服?
不服你明天去坤宁宫说话去。
也导致。
周三只象征性的花了一百两银子,便为沈凤娇赎了身。
而陈云开此时自也不可能放任周三自己离去,亲自带人把周三送回了周府,又与周奎寒暄了一会儿,这才放下心来。
返回广渠门仓库驻地的马车上。
陈云开看向沈凤娇道:
“今晚的事,多谢你了。”
沈凤娇美眸中闪过一抹复杂:
“奴现在只是奴婢身,可当不得帅爷您这般。”
陈云开一笑,捏了捏她的俏脸道:
“今晚好好休息吧,什么都不要想。万事等明天再说。”
“唔……”
沈凤娇美眸止不住瞪大,转而俏脸又迅速羞红起来,鼓足勇气道:
“帅爷,您,您今晚不和,不和奴一起睡吗……”
“我还有公务要忙,今晚不和你们睡在一块。你若害怕,我可以让许静去陪你睡。”
陈云开笑着看向沈凤娇的美眸。
“许静?”
沈凤娇顿时直比吃了苍蝇还要恶心,赶忙道:
“帅爷,不用了。奴自己睡就好,奴自己睡才能睡踏实……”
送沈凤娇去一间宫女的宿舍休息,陈云开饶有兴致的看向头顶惊破夜空的雷电弧线。
要下雨了啊。
就不知徐夫人那边还能不能坐得住!
…
此时。
已经赶回思静庵的徐夫人俨然也在纠结着。
她今晚已经联络了至少十多个人,得到的消息却都不是太好。
毕竟。
崇祯皇帝已经对京营起了疑心,不杀一儆百,怎么可能算完?
关键现在有陈云开和九边勤王军就在广渠门外驻扎着,这就如同一块巨石,始终压制在徐夫人他们头顶!
任是谁,又能喘过气来?
可现在联系陈云开……
俨然会让她彻底丧失主动权,再难有能拿捏陈云开的东西。
云蓝说到底究竟只是个女人而已,又能算得上什么筹码?
可今晚如果不联系陈云开,查探陈云开的口风……
那!
一旦明天陈云开动了,雷霆之击,那一切便都全晚了啊……
纠结半晌。
徐夫人究竟忍不住了,忙对一个心腹婆子低低道:
“去,把云蓝弄醒,随时准备着。”
“是。”
待这心腹婆子离开,徐夫人猛的闭上美眸又睁开,又招过一个心腹道:
“你现在便去请陈云开过来,便说,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是。”
…
不多时。
收到了徐夫人这边的邀请,陈云开嘴角止不住露出邪异弧度。
已经确定了徐夫人是当权者,京营的代表,那他自不会再对她有什么客气了……
“夫人这么晚招云开过来,有何要事?”
很快。
陈云开便再次来到了思静庵,故作诧异的看向徐夫人。
徐夫人美眸中闪过一抹复杂,忙笑道:
“陈帅这话说的,没事,奴便不能请陈帅过来喝杯茶了吗?”
但此时她也了解了一部分陈云开的性格,知道陈云开不喜欢藏着掖着,忙又道:
“陈帅,听说,您这三两天的又走不了了?”
陈云开一笑,很有深意的看了徐夫人一眼道:
“夫人神通广大啊。这等事情您竟都知道了。确有此事。不过也说不好,说不定明天皇爷就改主意了呢。毕竟,倭寇还是很烦人的。必须得尽快清除掉。”
得到了陈云开的确认,徐夫人一时也有点头皮发麻。
果然。
跟她得到的消息,包括在教坊司那边的小巷子做出的推测差不多!
崇祯皇帝是真要对京营动手啊。
而她也很明白!
如果想打消崇祯皇帝这个可怕的念头,就得让陈云开滚蛋,离开京师城。
奈何。
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法做到了,更拿不出跟陈云开交换的筹码。
“陈帅您说笑了,我这哪算是什么神通广大?在京师城这么多年,这点消息我还是有的。只是……”
她雪白贝齿轻咬娇嫩红唇:
“陈帅您,对此事怎想?如果,如果皇爷真要你去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你,会去做吗?”
陈云开看着徐夫人的俏脸,忽然笑出声来。
他不由想起了后世时有大神分析女频文逻辑的段子。
在女人的思路里,逻辑是什么?
只要有规则在,所有人都必须得遵守这个规则,死都不能违背!
然而。
她们却是忘了,玄幻小说中有一句最经典的名言,‘人体,才是最宝贵的武库!’
匹夫一怒,也得血溅五步!
这规则对我不利,世世代代都不能翻身,那老子就不跟你完了,老子拿命来跟你掀桌子!
很显然。
徐夫人此时也陷入到了这个轮回,且不能自拔!
陈云开脸色逐渐郑重起来,看向徐夫人的美眸拱手道:
“夫人,您虽对云开有恩,对我长剑营儿郎也多有抚照,但云开毕竟是皇爷的臣子,皇爷有令,云开怎敢不从?还请夫人您体谅!至多,若真有什么对夫人不利的消息,云开提前知会您一声。”
“这……”
徐夫人的目光一时都有点凌乱了,忙是垂下头,俨然心虚的不行。
主要定国公府在京师城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干净?
谁屁股下没屎?
就看谁屁股下的屎更大、更多了。
再加之现在成国公朱纯臣有崛起的意思,且与陈云开走的很近!
一旦真的动了这个手……
徐夫人都不敢想象那等后果了……
那真能挖出一大窝屎壳郎啊!
甚至!
定国公府二百多年的基业都要毁于一旦。
就算不至于身死族灭,但定国公一脉,如果再想掌握军中实权,怕是再也不可能了。
而没有实权,特别是军权,他们徐家又该如何自处?
片晌。
徐夫人似是做出了什么决断,忙看向陈云开的眼睛道:
“陈帅,若,若我说,要让你明天便离开京师城,你需要多少银子?十万两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