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客户(下)
阿昊不仅贴心地为他们准备了一个柔软舒适的床垫,还精心挑选了一床温暖厚实的被褥,他想着就算要打地铺,也得让大家睡得舒服些。
当开始打扫时,令人惊讶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出现。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扇窗户,只见女孩不知用何物从里面紧紧抵住,如此一来,即便在外边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将其打开。再看那枕头下面,竟藏着一把破旧的扫把,仿佛它有着某种特殊的用途。而最让人感到奇怪的还是房间上方的灯,靠近床边的光线竟然被一些物品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并且还用胶布牢牢地粘着,似乎女孩对光线异常敏感,又或是极度惧怕有人会突然闯入这个房间。
次日,经过洗胃等一系列治疗措施之后,女孩整整吊了一整天的药水。夜幕降临之时,尽管身体依旧虚弱,但她却始终想要挣扎着爬起身来。好在医院方面表示目前已无大碍,只是由于这几日几乎未进食,所以建议她回家休养,并叮嘱回去后饮食应以清淡为主。
就这样,在一位温柔和善的女警陪伴之下,女孩再次回到了那家熟悉的民宿。一路上,女警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女孩,希望能给予她些许心灵上的慰藉与支持。
就在此时,如果有人与她交流攀谈,她便会轻轻地点头作为回应,同时嘴里开始发出细微的声音:“你们都离开吧,我已经没事儿啦。”
阿昊见状赶忙出门去购置了一些食物回来,当这些食物摆在她面前时,只见她默默地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周围的人们看到这样的情形,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纷纷认为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了。
紧接着,阿昊找来工具将女孩房间的门锁撬开,并与负责巡逻的民警达成约定,让他们每隔一到两个小时就上门来查看一下情况。做完这一切之后,阿昊才放心地踏上归途返回家中。
回到家里以后,阿昊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疲惫不堪。他甚至连鞋子都顾不上脱,直接一头栽倒在床上,瞬间进入了梦乡,对周遭的事物完全不闻不问。
次日清晨,天色刚刚破晓,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打破了屋内的宁静。原来是社区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对方焦急地说道:“这边又发现新情况了!那个女孩子的外卖居然还有在持续配送的,而且送来的外卖全部都是用那种黑色的塑料袋包裹着的。有的袋子特别大,有的则比较小,但无一例外都是从同一个地方、在不同的时间段送过来的。不过这次数量并不算太多,陆陆续续加起来大概也就只有三四十份而已,但是除了这些之外,其他类型的外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中午的时候,警察打电话说,女孩的父母已经动身了,但离这里比较远,开车过来要第二天才能到,也联系上了女孩所在的学校。
这个女孩在一所知名的大学里读书,边读书边做兼职,学校也正在找她,因为她好几天都没有报到了。
学校下午会派一名老师和一个学生代表,过来看她。
阿昊想着,门口那些堆着黑色塑料袋装着的外卖,得想办法处理了,可打开的那一刻,吓得他魂飞魄散。
有三四袋是纸做的衣服和鞋子,其他袋子大部分都是黄纸和锡箔元宝。
阿昊手贱,打开了一个一米高的大袋子,里面居然是纸扎的小房子,红色的还带着一个院子,院子里有几个小仆人站在门口。
其他袋子里还有一些纸做的电视、手机、摇椅等,能想到的日用品都全了。
这里的垃圾房有专人管理,阿昊勉强提着这些黑袋子,一个一个地送到垃圾房。
结果看管垃圾房的阿姨死活不让他放,给钱都不行,非要阿昊自己把那些东西压扁,才能扔进垃圾桶,说这些东西晦气,必须自己处理。
最后保安叫来了收废品的人,骑个三轮车把东西拉走了,并且还给了阿昊一百元钱。
随后阿昊和社区的人一起去看女孩,一进门就看见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没化妆但涂了一点口红。
阿昊说,就这随便一打扮,看起来就和仙女一样美。
听阿昊这么说,女孩的嘴角微微地笑了一下。
阿昊正想着再扯几个话题,这时社区的大姨说,下午你们学校有人来看你。
说完女孩微微一颤,随后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阿昊心里一万个无奈,这明显不对劲啊,赶紧给社区阿姨使了个眼色。
阿姨尴尬地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了。
阿昊赶紧走近女孩说,要是不想他们来,我帮你回绝掉,没啥大不了的,谁这辈子都会遇到点磕磕绊绊,不要紧的。
过了一会儿,女孩坐了下来,他们等了十几分钟,也没见女孩有其他反应,就决定先走了。
临走时,社区阿姨说,她会每隔一个小时来一次。
回来的路上,阿昊给民警打了电话,想确认女孩家人来的具体时间。
得到的回复是,女孩父母坐亲戚的车,从两千五百多公里外赶来,要第二天晚上才能到达。
随后阿昊又给外卖平台咨询,像这种情况,平台是否能给补贴一点钱,毕竟那些外卖最少也得有五六万以上了,虽然钱不是自己花的,但看着也让人心疼。
下午社区阿姨打来电话,说学校的老师和同学来过了,但没待多久,女孩情绪不稳定,他们大概了解了情况便匆匆走了。
阿昊不禁心想,这也太快了吧,是不是只是走个过程,还是所谓的顶尖大学就是这样的态度。
社区阿姨在电话里问阿昊,下午还去不去看女孩?
阿昊说,当然去得去,坚持一下,等女孩的父母来了,就算功德圆满了。
阿昊下午去的时候,看到女孩斜着仰面躺在沙发上,闭着眼,无声地哭着。
她的嘴唇明显涂过口红,应该是那种大红色的,不过现在已经化掉了,嘴巴旁边一片红。
阿昊想帮她擦一擦,但是考虑到异性之间不太方便,只能强忍着强迫症。
女孩的衣服也换了,看样子之前稍微打扮了一下自己,沙发旁多了两箱牛奶和一些水果,桌子上还有一束康乃馨。
阿昊蹑手蹑脚地靠近,终于注意到女孩的手,她的手指有些肿,指甲从是指甲盖中间的位置不规则撕下去的,看着就让人心惊。并且两只手都一样,指甲盖前端脱落的地方已经结痂了。十指连心,这得多疼啊。
此时,女孩就那样闭着眼睛仰面靠在沙发上,眼角默默地流泪,偶尔哽咽一下,看着真是让人心疼。
社区阿姨示意阿昊他们走吧,随即阿姨过去给女孩盖上了被子,阿昊去调整了空调的温度和方向,然后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离开了。
来到民宿门口,他郑重地拜托门口的保安,务必多多留意女孩这边的情况。
阿昊心中无奈,合计着再坚持一下吧,明天她的父母就到了。
然而,在他离开后还没到半个小时,保安大叔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阿昊不得不迅速折返回去。
刚到民宿门口,车还没停稳,就听见保安大叔在身后大声呼喊,又发疯了,赶紧过去。
阿昊匆忙跑了过去,眼前的景象令人咋舌。
楼梯上,从上到下一片雪白,牛奶箱被砸的细碎,牛奶如瀑布般流淌而下,那束康乃馨被扔在一旁,橙子苹果在地上四处滚落,一片狼藉。
阿昊踩着湿漉漉的牛奶上楼,远远就看见女孩靠在门边,冷冷的说了这么多天来,最正经的一句话,你回去吧,我没事了。谢谢你,我要睡觉了。
紧接着便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阿昊满心无奈,感觉自己就像个冤大头,没办法只能叫来保洁阿姨,两个人如同勤劳的牛马一般,开始清扫楼道,这一忙活又是半个多小时。
阿姨离开后,阿昊想上楼看一眼再走,房门的锁芯已经全部拆除,原本门锁的位置,如今是一个鸡蛋大小的洞,此刻屋里的窗户没关,窗帘也没拉,阿昊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往里面张望。
只见女孩正躺在写字台前的摇椅上,敷着面膜,这画面转变太过突然,她的衣服也换成了白色的衬衫和一条红色裤子。
仔细一看,她穿的裤子,似乎就是那天在被子下面看到的那套红色职业装。
看她现在这副悠闲的样子,似乎已经熬过了那些艰难的时刻,阿昊下楼跑到保安室,点了三份外卖,和两个保安大叔在保安室吃了起来。
阿昊想着守在这里,看看女孩会不会出门。
当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阿昊也准备离开了,于是跟保安大叔说,自己再去房间那看一眼就回家。
走到房门口,这次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张望了,因为隔断移门的门帘拉了下来,帘子下方的缝隙隐约透出暖黄色的光,影子在里面晃晃悠悠的。
突然,阿昊隐约听到一种类似金属摩擦玻璃的声音,节奏很快。
这是在搞什么?他轻轻推开一条门缝,把头伸进去听。
刹那间,一声如同杀猪般极其粗烈难受的声音传出来,阿昊瞬间慌了神,直接冲了进去,用力拉开帘子。
那一刻他的心脏都要蹦出嗓子眼,脑子嗡嗡作响,他看到了这辈子最为惊悚难忘的画面,女孩竟然上吊了。
只见,女孩的脸对着窗户,两只手在窗户上疯狂乱抓,玻璃上留下了许多手指抓过的血痕,发出皮肉摩擦玻璃的刺耳声响。
她双腿呈跪姿,脚尖向后朝天,两只脚踝处各系着一根红绳,绳子从背后交叉拉到前面,在腰部绕了几圈后打了个死结,远远望去像是个半身人。
脖子上的一圈红绳,系在了窗户的横杠上,嘴巴上贴着透明胶带,面部因极度扭曲而狰狞,已变成了赤红色,脸因为充血胀成了紫黑色,双眼紧闭,发不出一丝声音。
在那一瞬间,阿昊本能地闪过一个念头,想先下去喊人,毕竟这场景任谁看见了都会惊慌失措,但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阿昊的身体就已经冲了进去,双手抱住女孩,将女孩弯曲的双腿往上抬到胸前,她如同抽筋一般,上下前后剧烈地抽搐着。
阿昊差点都抱不住她了,慌乱之中,阿昊也失去了正常的语言能力,只能怒吼着让女孩别乱动。
混乱中,她的一只手抓住了阿昊的头发,头皮仿佛要被撕裂开来。
阿昊歇斯底里地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紧接着第二巴掌第三巴掌,此时的阿昊也不知道这些巴掌具体打在了哪里,只是一顿乱打。
一番折腾后,她的手明显松开了,整个人瞬间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下来,阿昊用力耸了耸胳膊,试图将女孩往上抬一点,因为必须尽快想办法把绳子解开。
此时阿昊发现茶几上点着两根红蜡烛,蜡烛的中间放着三个碗,第一个碗里放着米团子,米团子的正中间插着两个笔直的筷子,旁边的碗里装满了米粒,插着三根燃烧的香,最后一个碗里似乎是一碗油,碗边耷拉着白色的灯芯,散发着微弱的光。
看到这一幕,阿昊的心瞬间凉了半截,这场景谁能受的了,他心慌意乱,暗自庆幸自己是个大老爷们,要是换做一个女生,恐怕当场就会被吓死。
阿昊再一次环顾四周,在正前方一米多远的地方,有一张摔倒的椅子,但是他根本够不着,再看向窗户右侧,有一箱开了两三瓶的矿泉水,但是还是够不着。
阿昊决定再试一次,阿昊深吸一口气,猛地向前扑去,一手紧紧抱住女孩防止她滑落,另一只手终于抓到了矿泉水箱子边缘,用力一拖。他成功拿到一瓶水,将水浇灭了蜡烛。随着蜡烛熄灭,室内光线陡然暗下不少。阿昊顾不上许多,使出浑身力气把女孩往上顶,同时伸长脖子咬断了绑在窗户横杠上的绳子。
女孩“扑通”一声落到地上,阿昊赶紧撕开她嘴上的胶带。就在这时,女孩却幽幽睁开眼,眼神冰冷。阿昊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女孩缓缓站起身,嘴里念叨着奇怪的话,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
突然,房间里刮起一阵冷风,桌上那些奇怪的物品开始剧烈摇晃。阿昊惊恐地意识到,这个女孩可能早就不是正常人了,也许是被什么邪物附身。正当他不知所措时,门外传来保安大叔的呼喊声,那声音仿佛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屋内的邪祟之气瞬间弱了几分。
打开门的那一刻,女孩像烂泥一样瘫在那里,一动不动,阿昊则坐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惊恐地望着女孩……
而原本女孩的父母,应该在晚上就会到,但是,当民警联系时,给的答复依旧是“明晚就到……”
仿佛一切都进入了死循环……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