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下的诡异突然停止了争斗，无数眼睛朝天空望去。
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巨人的身体就像是长出裂纹的瓷器，布满了伤口，热烫的鲜血从中涌现。
守夜人张开羽翅，悬停在空中，甩开镰刀上的血液。
眼眸低垂看向那已经死寂的双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拜拜。”
随着他的声音。
本来就摇摇欲坠的身体碎块终于坍塌，如同层层叠抽积木，突然抽中了命中注定的那一块。
一切都在瞬间破碎。
又是一座肉山倒在了东临城的高墙外面。
守夜人将视线转向了虚无。
白袍女人第一时间注意到他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热切、激动的杀意。
她闪避的动作一顿，楚天河迎面而来的一击正好擦过她的面罩。
白色带着斑驳血迹的布料缓缓下落。
在场的众人都看清了她的面孔。
如同人偶般精致没有生机的一张脸，琼鼻樱唇，白瓷般光滑的皮肤，让人惊叹她美貌的同时，遗憾她无神的双眼。
随着肉山倒地的那一刻，大地震动，它的身躯重重地撞击在地面，地面剧烈颤抖，尘土飞扬，瞬间将周围的空气填满。
那座高墙似乎被压缩了几分，但并没有倒塌，它最终挺立在那里。
守夜人迎着沙土，飞向了虚无。
虚无看到他手中的武器，竟然毫无畏惧，只是专心闪避面前的匕首。
这种轻视让守夜人感到不爽，嘴角的笑容僵在原地。
楚天河在旁边尖叫，一边亢奋与虚无缠斗。
两人难舍难分，一时间他也不好下手。
好不容易等到楚天河被甩了下去，守夜人趁机冲上前。
却发现伤不了对方分毫。
虚无的动作也很坦然，甚至站在原地没有躲避。
镰刀穿过她的虚影，让守夜人的攻击再次落空。
对方无神的双眼在守夜人眼中宛若挑衅。
他很快明白是楚天河武器的作用，于是，在楚天河难以置信气急败坏的叫嚣中，守夜人夺走了他手中的刀。
楚天河因此失智缠上了守夜人，半挂在守夜人的背上，如同一只猴子挂件。
守夜人懒得理会他的撕咬，让背后的一只羽翼缠住楚天河，他眯着眼睛看向虚无。
这一眼让虚无感觉自己被打入深渊，就连母神的光辉都照耀不进的黑暗，她的身体没由来的一抖。
能看出她的恐惧，守夜人笑得真心了一些，腰身一扭，提着空间刃朝虚无冲去。
......
地面，龙齐天从血海中冲出，他的周身弥漫着绿色的毒雾，鲜血从腹部涌出，一个如同龙牙的尖刺穿透了他整个身体。
后头看深处浓雾倒在地上的尸体，他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却被一抹寒光拦下。
“叔......”
龙齐天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龙济林，下意识张口，沙哑的声音瞬间让他回到现实，闭上了嘴。
手持黑龙剑的龙济林看向龙齐天，眼神复杂，但手中的武器握得很实。
“解释一下？”
“......”
面对这个话题，龙齐天选择闭口不谈。
这屁都不打一个的模样倒还是老样子，龙济林嗤笑一声，眼中讽刺地看着周围渐渐朝自己涌过来的雾气，朝龙齐天挥向了黑龙剑。
龙吟从剑中涌出。
龙齐天自然不想认罪受死，他抬起了自己的双臂，带着腐蚀的气体如同看得见的手掌，抓向龙济林。
在刚才的战斗中，两人都耗尽体力，因而杀伤力大减，但在旁人眼中仍然触目惊心。
龙济林的剑砍向了龙齐天的脖子，被对方侧身一躲，劈开了他的半边胸膛。
龙齐天的手穿透龙济林，准备抓握他的心脏，被对方侧身，只是穿透了胸膛。
叔侄两人都奔着对方的命去。
但一切都被半空中蹁跹的血色蝴蝶所阻止。
龙济林只觉得鼻尖一热，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涌进肺腑，让他的神魂一震，眼前模糊。
双眼一睁一闭之间，面前的龙齐天竟然消失不见。
再是天上的虚无，已经被劈成上下两半，下半身已经从空中掉落，上半身被串在银牙上。
看到仇人即将毙命，楚天河想要割下她的头颅已报自己的割头之仇。
守夜人刚准备换楚天河补刀，视线中出现一只血色蝴蝶。
在血月下晶莹剔透，蝶翼翩翩洒下沿路的红粉，好像在哪里见过。
守夜人心有所感，他瞬间带着楚天河闪到另一处。
下一秒，两人所占的地方出现了一道血红的身影，如同夜色的蝴蝶，轻盈靓丽。
五官亦是华丽非常，乍一看像个美艳的女人，如果不是他袒露的胸膛十分平坦，估计会有人认错他的性别。
男人怀抱着只剩下半截身子的虚无，还有看起来进的气少出的气多的龙齐天。
“...嗬，哥......”
虚无双唇翕动，涌出一股鲜血。
白色的长袍早就沾染上血色，颜色倒是和男人的长袍相配。
男人卷曲的长睫轻颤，抬手合上她的双眼。
撕开自己的上半身，割开部分血肉，掏出占位的内脏，然后如同植物扦插一般，将虚无的上半身接入自己的盆骨处。
两人就像是连体人一样，组合在了一起。
以血液为根系，将两人的生命交织在一起。
虚无青白的脸上重新出现了血色，她睁开了双眼，呛出一口污血。
看到连体起了效果的【存在】嘴角扬起淡淡的笑，随后又以杀气腾腾的眼神扫向了面前的守夜人和楚天河。
目睹如此怪异一幕的守夜人饶有兴趣：“要是你们想上厕所了，算谁的？”
【存在】冷哼一声，身体化蝶，携带着两个人直接消失在原地。
楚天河骑在守夜人背上，叫嚣着去报仇，守夜人看他双眼绯红，显然还没有恢复理智，直接把人从半空中扔下去。
像是投掷炮弹一样将楚天河投掷到下方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