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同意，就等着我去举报吧。”
一听举报，孙老汉蔫了。
“老孙家的，就按你说的办！”
老支书吸了一口烟袋，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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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里，孙青青做暗门子的事情很快就闹得沸沸扬扬。
接下来的几日里，也有几家人像孙婶子一样和男人离婚的。但是大部分妇女都选择沉默下来，装作不知的继续过日子。
没办法，男人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没有一个壮劳力，根本就生存不下去。
女人在这种时候只能选择妥协和忍让。
但是关在牛棚里的孙青青就成了大家的发泄对象：
以后村里最脏最累的活计都会交给她和赵知行。但是他们却只能拿最低的公分。
一头秀发被剃成了阴阳头。
最主要的是村民们在孙青青脖子上挂着破鞋，用绳子拉着她在村里批斗。
没有烂菜叶子，臭鸡蛋，大家就捡小石头，土卡拉朝着孙青青身上扔。
“贱人，不要脸——”
“打她——”
无数的石头，土块朝着孙青青飞过来，砸到她身上，直把她砸的惨叫连连。
“放过我吧！”
“放过我吧~”
“谁来救救我~”
她睁着朦胧的泪眼朝着曾经叫她宝贝的男人们投去求助的目光。但是现在这些男人现在可不敢为她出头，一个个的灰溜溜的低下头。
看她在游行还朝着男人们发信号，妇女们的火气更大了。
更多的石头，更大的土块朝着她身上砸去——
孙青青游行下来，感觉就只剩下了一口气。
在孙青青遭罪的这几天里，赵知行倒是一直安静。
一到晚上，他就自觉的挤到孙青青身边，两人一起取暖。
因为知青点的知青知道孙青青出了这样的事情后，彻底爆发了，把她的东西全都给扔了出来。
还是周正把东西都给送了过来。
其实孙青青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堆东西被翻找过，但是她也顾不上是谁翻找的。
要是没有这些棉被，她和赵知行就早早的被冻死了。
批斗的事情弄了几次，孙青青就已经彻底的对这个牛棚有了阴影，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吓的瑟瑟发抖。
这种状态下，她已经不想什么回城了。只想着从牛棚里走出去。
最后她盘算过来盘算过去，把目光放在了周正身上。
其实她第一个想到的是二流子，毕竟二流子的成分是贫农。她嫁给他，从牛棚里出去的概率更大。
但是想到自从改造回来，二流子就对她不假辞色。
想想她还是放弃了。
在周正偷偷的半夜再次来找她的时候，孙青青恳求道：“周大哥，你还要吗？”
“我嫁给你好不好？”
周正立刻喜上眉梢，可是不枉费他冒着危险往这边跑。
“青青，你终于想嫁给我了。”
孙青青一脸羞涩。
本来她长的也是清秀可人，只是现在鼻青脸肿，还被剃了半头长发，配上这样的表情只能说是丑如厉鬼。
周正嘴角抽了抽。
没办法，孙青青的名声虽然臭了。全村都知道她是做暗门子的。
但是如今他妈也进去了，再也没有人养着他了。他不得不把主意全打在孙青青身上。
不管白猫黑猫，逮着老鼠就是好猫。只要孙青青能有本事养着他，他管她是干什么呢。
“但是我有两个条件，一个是尽快把张春花卖了咱们手里得攥着些钱和粮食。
再一个是我和你结婚，你必须想办法让我从这牛棚里搬出去。”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周正满口答应下来。
“你去找二流子，他应该很快就能办成这件事。”
两人商量了半天，周正才离开了牛棚。
在两人商量的时候，赵知行就躺在地上，蜷缩在棉被里一声不吭。
等孙青青回到他身边躺下。赵知行才睁开眼睛，朝着她看过来：“青青，等你能出去了，想办法通知梁主任，让他救我！”
孙青青看着身边也是半死不活的赵知行，有些难过。但是她现在也只能先保全自己了。
难得这次她迟疑了。她怕自己好不容易出去，再给送回来。“你已经断了腿，也有了污点，梁主任怎么还会搭理你？”
赵知行哪里看不出孙青青对他的态度有了变化。但是他身边没有了可以帮助他的人。所以他耐着性子解释：“我虽然是废了，但是咱们可是知道梁主任不少的秘密。与其这么苟活着，还不如拼一把，至少拿点钱财是没有问题的。”
他那天可是亲眼看到梁主任眼都不眨的拿了两千块钱出来。
孙青青一直以来都知道钱的重要性，当下被钱吊起来，重新燃起一丝希望希望，仔细与赵知行商量起来。
这边周正和孙青青商量完了之后也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先去了二流子家。
他去的时候正巧，二流子就站在院子里收拾，整个院子看起来竟然还很整齐干净。
看到周正进来，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停下了手上的活。
“你有事？”
周正讨好的笑笑。然后突然想到自己再怎么样，在村里的名声也比二流子好，立刻又收起了笑容。
然后警惕的看看外边，然后上前问道：“孙知青让我来你这打听，有没有需要老婆的买主？”
二流子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这事情她早先就和我说过，我也打听了，但是你确定真的要卖了她吗？
不管怎么样，她也给你生了三个儿子。”
周正只听到二流子说有买主就乐开了花。
哪还顾得上别的。
他兴奋的搓了搓手。“什么价格？”
二流子看他这样，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报价：“出价最高的是山里边的三个兄弟。给两头羊！”
“好好好，就这家吧。我晚上就能把人领过来。”
然后也不管二流子说什么，乐呵呵的往家跑。
周家老宅内还是一片白色。笼罩在一片悲伤的气氛中。
周正脸上的笑却是止都止不住。
张春花一个人躺在炕上饿的头晕眼花，胃里火辣辣的疼。
她又有两天没有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