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小舅子夏卫军离开,桑柏回头看了一下桌面上的礼物,长叹了一口气。
“所图者大呀!”
噗嗤!
夏雁秋忍不住乐出了声,冲着桑柏说道:“哟,这么点心思你到是看的通透呀?”
桑柏也跟着乐道:“这小子什么时候给你我买过礼物,上次是买礼物是啥时候,哦,对了,是五年前,给你带了一件衣服给我买了一根皮带,而且我的皮带还是个假货!”
一提到这事,夏雁秋乐的都不成个样子了。
那是五年前,夏卫国和夏卫军这小子过来看桑柏和夏雁秋这对姐姐和姐夫,上门带着一件礼物,两个盒子装的,盒子搞的挺不错的,桑柏一看好家伙现在正流行的皮尔卡丹,这牌子在九十年代的时候就是三十年后的LV级别的,是凡有点钱的全都整一身披挂,特显摆的那种。
然后就从姐姐姐夫这里'骗'去了三百来万,建了一座特别大的肉鸡生产车间。
桑柏对于品牌没什么大的要求,只要是牛皮带而且还能用的久一点就行了,没有追求名牌的那种欲望,所以小舅子送了他也就随手给换上了。
这一换上就被郭长友这几个人发现了,这几个人看到桑柏居然少有的赶了一下时髦,于是挺好奇的,纷纷要看一下桑柏的皮带,结果这一看众人便纷笑,因为桑柏束的皮带完全就是假货,而且生产这假货的老板郭长友还认识。
于是回来桑柏把这事和夏雁秋说了一下,让夏雁秋看看衣服,结果衣服是真的,不过夏雁秋不喜欢随手送给了马小艳。
就这么个事,桑柏这个姐夫当的那也是傻白甜,两个小舅子时不时的就来挖一勺子什么的,不过两小舅子还算是有品,借了钱都按时还了。当然了时不时也会再借,拿姐夫当银行使了,还按着银行的利息给,也算是小舅子中的良心典范了,不像是某些小舅子净拨姐夫身上的毛了。
“现的这家伙下了血本了,一副唐寅的画,我觉得这小子这次想把我们的家底都给搂走”桑柏说道。
桌子放的是一幅唐寅的仕女图,听这小子说他是从帝都的一户人家用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给换来的。
桑柏说着来到了桌子旁边,伸手打开了画盒子,从盒子里把画拿了出来,展开了之后仔细欣赏了起来。
现在桑柏已经不像是以前那个在友谊商店成堆成堆打抱往家运的土鳖了,经过十来年的欣赏品鉴,大师什么的说不上,但是假的很少能瞒过桑柏的眼。士董这一行,看的多了,手上真品多了,把玩久了都能悟出一点门道来的。
这玩意其实没有小说中那么悬乎,直白一点就是真的东西看多了,很多东西也就一眼假。
值钱的画还有嚣物,那肯定都是用心,有艺术水平的东西,你再仿也仿不到十成真,因为这类东西往往是很多精美的集合体,比如说宣德炉来说,首先是用料,然后是制器,皇家用的东西那是有审美要求的。
桑柏这一眼就判定了八成真,真实心中就已经认定了他是真迹,因为无论是从画风,用笔还是意境上来说,都是唐伯虎的风格。和桑柏藏的那几幅真迹如出一辙。
把画放回到了盒子里,桑柏抱着进了自己的古董室,进去之后趁着没人直接把画扔进了空间里。
这座古董间很大,差不多能有个三百多个平方,地上带上下地下摆了无数的八宝架,密集的如同图书馆的架子似的。
三十年后,这里的随意一件东西拿出去,都可以在省城换上一套两居室。不过真正贵的东西,都在桑柏的空间里存着呢,这类层次的东西,放哪里桑柏都觉得不安全,还是存在空间里保险。
刚出了门,桑柏看到自家的小子急吼吼的奔了回来。
“爸!”
“干什么这么急?看你跑的一身汗”桑柏说道。
桑嘉喘着气说道:“听说小舅送了您一幅唐寅的仕女图?”
“是啊”桑柏说道。
“我老师想借去看看”桑嘉说道。
桑柏道:“不借,想看的话来家里看”。
桑柏的话还没有落声,就听到院子里响起了黄道然的声音:“我就知道你小子会说这话,让小嘉过来,看他一出院子我为觉得这事成不了,所以我自己过来了”。
“您还是真了解我,夏卫军这小子还真不是东西,送个礼物闹的整个村子都知道了”桑柏嘟囔着。
黄道然说道:“那你可是错怪了他,我知道这个消息不是从他嘴里听到的”。
“还不一样,他一准是乱嚷嚷,这小子嘴多快,从这里出门还不到半小时呢,消息都传到您的耳朵里去了,这跟全村都知道有什么分别”桑柏说道。
黄道然说道:“你还真错了,消息是我从别人处听来的,她也算是我的学生……”。
“你这学生还真不少”桑柏打趣说道:“漂亮的女明星都不放过”。
“你听听你爸这思想,一点也不纯洁,以后可别学你爸”黄道然冲着桑嘉说道。
桑嘉皱着一张小脸说道:“我估计很难,人家说我长的像了十成十的妈妈,要是性格再不像爸爸那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用你这样安慰我?”
听了儿子的话,再看他的小模样桑柏顿时哭笑不得。
侃了几句,桑柏转头又把画给取了出来。
黄道然带着桑嘉看画,桑柏则是在旁边旁听,桑柏很多关于书画的知识都是在黄道然这里获得的,艺术品味的主要是来自于黄道然的熏陶,至于画漫画提升艺术鉴赏品味之类的,估计也就是漫画迷敢说这话。
从布局到入笔,然后到技法,黄道然讲的是一清二楚的,有些时候看的技痒还直接'借'桑柏存的贡墨与笔,和桑嘉师徒两个就在桑柏超大的工作台上临了起来。
有一点桑柏是佩服老头的,这也是很多大家的胸怀,那就是当别人指出缺点的时候,他都会认真的听,然后改正了之后还邀请提议见的人看,然后两下再讨论,就像是现在黄道然这一老,还有桑嘉这一幼上,两人不光是年龄差的大,艺术水平也差着十万八千里,但是偏偏就能凑在一起。
这样对于桑嘉来说获利是巨大的,因为和大师如此交流,对于每一个行业后进来说都是极为难得的机会。
桑柏明白,所以他小心的退出了工作室,然后轻轻的带上了门,也不管这一老一少如何在工作室里折腾自己的贡墨与全国最好的宣纸。
看到桑柏的动作,黄道然抬头望着门口,冲着桑嘉说道:“你小子知道你爸有多疼你了,看到没有,只要我教你,他都不计较这贡墨了,以前我就求他十分之一他都不带搭理我的,现在好了!”
说完黄道然也不客气,直接拿出了小刀切了一半放到了口袋里,轻拍了两下,然后用剩下的墨磨了起来。
“你们真是”桑嘉跟个小大人一样捂起了额头。
关于老师和他亲爹的事情,谁也不好说,两人碰到一起就像是流氓遇到了无赖。
反正有机会都要占对方一点便宜,看起来特别的幼稚。
不过他也知道,像是父亲和师傅这种友情不可以以一般人的眼光来衡量,而是上升到了极为自然洒脱的层次。
就像是这次,师傅的确是喜欢这残半贡墨,但是像这样根本不至于,老头要是真想要,直接说用自己的画去换一块,那捧墨上门的人都得排队,但偏偏就觉得老爸的这半截子香,逮个机会就要黑一半。
然后有时候还要故意拿出来在对方的面前显摆。
一直到了外面的太阳西垂,黄道然这才满意而归,桑柏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画。
“你老师有没有动过手脚?”
桑嘉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工作室。
送走了黄道然这个厚脸皮,桑柏饭做了一半,便见到夏卫军过来了,一脸笑嘻嘻的桑柏便知道肉戏来了。
“姐夫,晚上吃什么?”夏卫军笑眯眯的进了屋子问道。
桑柏道“吃饭!”
“你这就不想聊天了吧?”夏卫军腆着脸过来,伸手想揭开锅盖子。
不过还没有伸手便被桑柏拍开了。
“锅气跑了!”
“嘿嘿!”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都能把一个孩子甩给你姐和我,你还嘿个什么劲儿”桑柏没好气的说道。
夏卫军一听立刻说道:“看您这话说的,您不是一直喜欢闺女么,我姐还老生儿子,我这一样我作为小舅子,而且和您的关系一直那么好,我不能让您失望不是……”。
桑柏瞅了一眼小舅子:“你脸上的表情要是再真挚一点说不准我就信了”。
夏卫军现在不愧是已经混了娱乐圈了,脸皮是一点没有剩上了,闻言话风立刻一转:“其实您也得体谅我,我总不能带个孩子吧,我哪怕是有个相好的我自己都会留着小四儿,但是这不是没有么,她家又是那种破情况,当着我的面就叫人伢子过来带孩子,我能把孩子放在连人都不是家庭里?我思来想去的,孩子还是在您和我姐这边才放心,咱不说别的,就在柳树庄出去问问谁不夸您二位的”。
“行了,别给我扯淡了,说正事!你要是没正事的话那你就别说了”桑柏道。
夏卫军一听笑着揽住了桑柏的肩,不过被姐夫瞪了一眼立刻又把手缩了回去。
“上次跟您说的建影视城的事情您觉得怎么样?”夏卫军搓着手说道。
“你到是有的放矢!目标明确”桑柏笑道。
“放屎?”夏卫军挠了一下头:“您这话也太难听了”。
“……”
桑柏那叫无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