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的婚礼办得热闹,天刚亮,长街就敲打起喜庆的锣声,这一天,沈青云还特意在外摆了几十桌酒席,专请周边的商户邻里。
“沈大小姐好福气,虽然是个上门夫婿,可那夫婿长得俊得咧~”
“不止呢,人家虽然上门,却是带着一座黄金屋上的门~这姑爷有本事的~”
邻里磕着瓜子,吃得欢快,沈尚书是个好官,当初大战,他也是功臣,听说今日皇上会亲自来当证婚人,也不知真假。
苏凌真的为沈娇娇打造了一间黄金屋,满屋贴了金不说,就连桌椅都是金子做的,苏酥看到的时候,都惊呆了。
金屋藏娇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暗卫能这么有钱?苏酥好奇地问身旁李星澜,“苏凌每月工资多少啊?”
李星澜答非所问,“你喜欢?那我给你弄个更大的!”
“没有没有!”苏酥连连摇头,晃眼睛,“只是单纯好奇。”
李星澜靠在她肩膀,闭眼小息,最近事情很多,他要抓紧时间处理了,在大雪之前带苏酥去南昭。
“苏凌为了娶沈娇娇,什么凶险的江湖任务都接,全是他拿命拼来的,好几次差点没救回来。”李星澜边说,边蹭了蹭苏酥,“好累啊宝贝,摸摸狗脑袋。”
哎呀,狗哥撒娇的动作好可爱!苏酥伸手,顺着他的头发摸,他的睫毛好长,侧脸真的无敌,高挺的鼻梁,薄唇粉嫩,想亲亲!
他们坐在贵宾桌,来得早,好些人还没到,趁着大家都去闹新郎了,没人往这看,苏酥悄悄往李星澜靠近。
还没偷亲到,李星澜先睁开了那双装满了星星的眼睛,他坏笑着看着苏酥,语调诱惑地拐着弯,“神女想耍流氓~”
在李星澜面前,可以做任何事。苏酥虽然有些害羞,却还是盯着他勾人的眼神命令道:“就耍流氓,你老实点让我耍!”
哈哈哈,他可太喜欢她这样了!李星澜主动扯了扯衣领,露出性感的锁骨,贴向苏酥。
俩人脖颈交叉相贴,李星澜还在轻蹭的时候偷吻了一下,在她耳边吐出炙热的气息,“求神女温柔些~”
在桌下,他解开护腕,拉过苏酥的手伸进衣袖,让她摸她爱的那颗红痣,“怎么办,石 更了宝贝~”
我屮艹芔茻,苏酥承认,在勾引这方面,狗哥是真专业,她被撩得面红耳赤,“你你在说些什么虎狼之词!”
“我说红痣呢,宝贝脸红什么?”李星澜坏笑得更加明显,还摸了摸她娇红的小脸,“这么烫,发烧了?”
苏酥:......
总觉得狗哥在一语双关,她说不过他。
俩人甜腻得很,以为没人发现,实则全落入一人眼里。
他转身,以为能冰封的心,再度裂出一条裂缝。
商时予来晚了,是去给苏酥买油果了,前面俩人怎么腻歪的,虽然没看见,可一来就看见苏酥羞红了的脸,还能不懂?
把油果往她手里一放,不客气道:“我也要!”
李星澜眉头一挑,“你要什么要!一边去!”
“就要!”商时予坐在苏酥旁边,挨得紧,那杨云宁虽然莫名其妙,但有句话倒是说得对,要争取!所以,“你不能太偏心!”
真像争宠的小狗,商时予乌黑的头发用发冠一丝不苟地束起,苏酥顺着摸,“不偏心不偏心,摸摸~”
商时予这才满足了,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都是淡淡的笑意,“趁热吃。”
天气有些冷,有小丫鬟来给桌下的火盆添碳,走时用余光偷瞄这桌如画似的三位,真是如传言所说,恩爱得很,女子也能御二夫,厉害了神女。
婚礼开始,因为坐在最前面的贵宾桌,离看台近,苏酥能清楚地看见,平时面瘫的苏凌激动得红了脸。
为什么说是激动呢,因为他的手也在抖,川竹打心眼为兄弟高兴,嘴上却不留情地吐槽,“出息,噶人的时候手稳得一批,这会抖得跟筛子似的。”
茯苓和忍冬捂嘴偷笑,这么多年,大家感情都深厚无比,也算是一家人了,本就感性的陈瞎子还抹了抹眼角的泪。
王妈在边上笑他,“苏凌结婚你都这样了,往后两个少爷娶神女的时候,你不得哭晕了过去?”
其他人皆是莞尔一笑,都能想象那画面了,陈瞎子还点头赞同,“肯定得哭的,到时候你劝着点我。”
他看向李星澜和苏酥,还有商时予,“叔早就给你们攒了礼钱,你们抓紧。”
本来其乐融融的谈话,在喻言上台的那一刻终止。
他是作为证婚人的身份出现的,皇上有事来不了,为了表示对沈青云的重视,特意喊了喻言前来祝贺。
万岁爷来不了,九千岁来了,也算是给足了面子,坐在里院的,都是皇城有头有脸的人,大家纷纷抬头望向喻言。
就连门口都挤满了看热闹的街邻,他们睁大眼睛打量着喻言,真像是画本里走出来的仙。
沈青云想邀喻言坐在主位,他却摇了摇头,伸手示意沈夫人坐主位,自己径直走向下位,坐下。
他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只安静地垂眸坐在那里,像只没有生命力的布娃娃,周边的一切仿佛与他无关。
苏酥隔着看台望着他,心情有些复杂,不管多热闹,都感染不了他一点,反而衬得他更加孤独。
他瘦了很多,就连腰封都有些松垮,脸色苍白,嘴也是,毫无血色,是又自残了吗?
她的反应李星澜看在眼里,他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在桌下握住她的手。
苏酥惊醒过来,侧过脸,看到李星澜担心的神情,自责得很,怎么能看着喻言出神,狗哥会难过的。
李星澜确实在担心苏酥,喻言是他们跨不过去的槛,他的突然放弃也让他很是意外,他准备在去南昭之前,和苏酥好好谈谈。
他不想和苏酥有任何隔阂,也不想她有一点不快乐。
苏凌和沈娇娇跪拜父母时,喻言终于抬眼看向他们。
这辈子,他看过很多人下跪,可大都是屈辱,是求饶,是痛哭流涕,这幸福的,心甘情愿的下跪倒是头一次见。
他已经很久没跪过了,现在的他可见天子不跪,可他还是能清楚地记起,曾经被人踩在脚下凌辱,被迫跪了一次又一次是什么感受。
哦,也不全然是,他这一生,也曾心甘情愿带着笑跪下过,和他的雪见一起,苍天可鉴,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