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宸川抿唇,不说话。
“你能够回来,我真的非常开心。”她抹干净脸颊的泪水,转过身来,直直盯着他,“但我还是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梦境。”
“鸢鸢,我就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人啊!”薄宸川蹙眉,不解地看着她。
姜鸢苦涩地摇了摇头,“那你能和我好好解释解释,两年前的事情吗?”
她的表情倔强,眼神决绝。
薄宸川沉默良久后,终于妥协。
他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里,“鸢鸢,我已经出现在这里,就待在你旁边不好吗?”
他的语气坚毅而霸道,不容抗拒。
姜鸢愣怔几秒钟后,反驳道:“你是不是还忘记了一件事。”
薄宸川疑惑,“什么事?”
姜鸢抬眸看着他,眼神认真严肃,“你应该死了才对!”
薄宸川闻言,眼里划过一丝暗芒。
“你为什么要在意这么多,我在不就好吗?”他嗓音低醇好听,“我们结婚吧。”
“不行!”
“鸢鸢……”
“我不同意,我不会嫁给你。”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他。
薄宸川蹙眉,“鸢鸢,这辈子除了我,你别想找到比我更合适的夫婿。”
姜鸢的态度依旧强硬,“除非我死,否则我绝对不会嫁给你!”
薄宸川眼瞳骤缩,“鸢鸢,你明知道我最讨厌威胁,你这是在逼我。”
姜鸢闭上眼,掩饰掉眸底深处的脆弱,“你到底是谁?”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薄宸川两年前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哽咽嘶哑,似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在质问他。
可是,他却并未回答她。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与诡异。
姜鸢紧紧抓着拳头,眼圈通红,她的手指甲陷入肉中也毫无所觉。
半晌后,薄宸川终于打破沉默,“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
“去哪里?”
“我回来会跟你解释,你要走,要去哪都随你。”
他迈步朝门口走去,在关门时脚步顿住,“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再伤害你。”
姜鸢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虚脱般滑落。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是她能确定,他一定是薄宸川。
因为,她很确信,这个世界上,她无比的熟悉他。
可是,她的心里却莫名的恐惧。
因为……这种恐惧来源于……他是薄宸川。
姜鸢跌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你是谁?”她喃喃自语,缓缓地看向了今天的日期,今天是母亲的忌日。
车还是和往常一样。
薄宸川的安排始终都是最好最快的,她说都没说,司机就已经明白要去哪。
车停在了墓园。
姜鸢的脚步一顿。
姜家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姜鸢每次来祭奠母亲时,都会买束花给他。
这么多年过去,母亲的墓碑旁边,依旧是那束白玫瑰。
她始终都把是她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
就算她是被买来的。
但……
姜鸢走到墓碑前,她将玫瑰放下,随后跪在蒲团上,虔诚地磕头。
“妈妈,我来看你了。”
姜鸢在墓碑前呆了足足有半小时之久。
她离开后,宋姨拿着扫帚走近,打扫着墓碑周围的落叶。
“姜妈妈……您在九泉之下若是有灵,希望您保佑小姐幸福安康。”
姜鸢从山庄里走出来,她漫无目的地走在马路上,直至来到市区,她才拦车回了医院。
刚下车,她便遇见了宋璟年。
他似乎等了她很久,看见她,他立刻迎了上去。
“姜妈妈的忌日,要不我也进去和她说几句话。”他话还未说完,就注意到姜鸢脖颈上的吻痕,他的眼神陡然一厉。
“姜鸢。”他怒斥道,“你一定要这样对自己吗?”
姜鸢冷漠地看着顾泽恺,她讽刺地勾唇,“你不是知道吗?”
宋璟年眼底涌动着愤怒,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姜鸢,“我当然知道!可我问你去哪儿了,你为何不告诉我?”
他抓着姜鸢的胳膊,质问道。
姜鸢蹙眉,挣扎了两下,却没能甩开他的桎梏。
他的情绪很激动,他用尽全力握紧她的胳膊,几乎要捏碎她。
姜鸢拧眉,“你弄疼我了。”
宋璟年闻言,倏地松开手,他双眼猩红,“姜鸢!你别忘了你答应我什么!”
“你答应我,要照顾好自己,我可以不管你,但是你必须要照顾好自己。”
姜鸢抿唇。
她的指甲掐入掌心。
宋璟年盯着她苍白的侧颜,心脏仿佛被刀绞,他压抑着愤怒的情绪,哑声道:“我送你回去。”
姜鸢看着他,缓缓点头。
两人乘电梯上楼,走廊里静悄悄的,谁也没有说话。
姜鸢站定,“我回来,你应该就放心了吧。”
“璟年,我自始至终都是把你当成亲弟弟一样,你也是心里头清楚的对吧。”
他攥紧拳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姜鸢……我、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姜鸢冷漠地问。
宋璟年抿紧薄唇,“谈谈你为什么要骗我!”
“呵,我骗你什么了?”姜鸢反问。
他盯着姜鸢。
良久,他闭了闭眼,道:“算了,我们不提这件事了。”
他伸手,试图抱她。
姜鸢往后退,避开他的触碰,“不用你假惺惺。”
宋璟年的脸色有瞬间的阴沉。
“姜鸢,我们重新开始。”他的嗓音低沉,带着隐忍。
姜鸢嗤笑,“重新开始?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璟年,我从来都不想要伤害你,但是你也知道,我始终忘不掉那个男人。”
宋璟年的瞳孔蓦地一缩,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姜鸢,“但你都没有给过我一次机会。”
姜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有些机会,不是给你就能够成功的。”
宋璟年胸腔剧烈起伏。
他盯着姜鸢,眼底燃烧着熊熊火焰,“姜鸢!你听好了,我永远都不会和别人在一起!”
姜鸢嘲讽一笑,“你和谁在一起,和我有什么关系?”
宋璟年眼眶通红,像是受伤的野兽,“鸢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璟年,你扪心自问,你觉得我在这个状态喜欢上你,你会开心吗,我们如今这样不好了吗?”
“对你好不就好了吗?”
“我不稀罕你对我的好!”
“呵,那我对你不好了,你就稀罕了?”
“……”宋璟年咬牙切齿,“我想要你看我一眼,好好地看我一眼。”
“我没办法,你对我掏心掏肺,但却始终要我回应,你知不知道这种滋味有多痛苦,你这就是毫无愧疚地将我推进深渊。”姜鸢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