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鸢低垂着头,长卷发遮挡住她的脸庞,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愿意抬眼再看顾闵舟一眼。
她心里头很明白顾闵舟对自己的意思,只不过自己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我知道了,我会等你的。”
他总感觉她怪怪的。
但具体哪儿奇怪,他一时半刻竟说不出来。
“小鸢,你没事吧?”顾闵舟就像是和以前一样,一头扎进厨房里头给姜鸢泡上一杯热牛奶。
她眼神一蹙,落在平静的水杯之上,淡淡地吐出两字“没事。”
只听见对方叹息一声,“我送你回屋休息吧。”
姜鸢依旧没出声。
……
翌日,清晨。
姜鸢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她愣了愣。
“什么情况!”
昨天夜里,她是被薄宸川送回来的,至于两人发生了什么。
脑海里头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
甚至就连自己怎么回的卧室都被她给忘了。
瞪大眼,猛地掀开被子下床,跑到镜子面前一照,眼前的一幕让她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妈呀!
胸前青紫的一片让她忍不住再次叫出了声。
光溜溜的肌肤上面被种上了一颗又一颗的红宝石,颗颗都深深的印在了自己的身上。
“昨天不会发生了一场大战吧。”她蹙紧了眉头,强迫自己思考着。
却想不出对昨晚丁点记忆。
冷战一晃神,赶忙把拿起外套披上“还好现在是冬天。”看着裹得紧紧的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摸摸自己滚烫的脸颊,这该死的酒精啊!
换好衣服出去,客厅里空无一人。
厨房里有流水声传来,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拉开推拉门,探出脑袋朝厨房里瞧了瞧。
男人高大的背影映入眼帘。
他穿着白衬衣、黑西裤,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颈上,露出一截漂亮的颈项。
他正在煎荷包蛋,金黄色的鸡蛋在火焰上慢悠悠地旋转。
他的右手端着平底锅,左手拿着调味料,动作熟练又优雅,看得出他经常下厨的模样。
姜鸢看着他,怔忡出神。
心里头忍不住却想起了另一个男人的模样。
顾闵舟察觉到她,他扭头看向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洗漱完了?”
“你昨天身上沾满了酒味,还有薄宸川的味道。”他的话语让姜鸢听着难受,手面不由攥紧了些。
无意间咬紧了自己的牙关“我都不知道。”
他微微挑起眉,撩动手面将锅内的鸡蛋翻转了一圈“你还是忘不掉他?”
姜鸢咬牙,“谁忘不掉他。”
她讨厌他。
尤其是他这种,目中无人只懂得玩弄女性的恶心男人。
她说完,狠狠甩上房门。
顾闵舟看着关闭的门板,无奈地叹息一声,他也算是看出来了,姜鸢心里头始终忘不掉薄宸川。
两人从吃早饭到出门,都没有再说上半句。
姜鸢坐在法院的调解室眼带着墨镜,揉捏着酸胀的脑袋目光晲在桌面上的离婚协议书。
她和薄宸川签署的离婚协议书上,关于婚后财产分割,她可是一分都没要。
就好似为了证明自己和薄宸川的关系清清白白一样。
不想要那个狗男人的一分钱。
姜鸢将离婚协议书扔到一旁,用手机登陆邮箱熟练地发送到薄宸川特助的邮件里。
“这已经是第十三次修改了。”身旁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怒气,顾闵舟垂了垂。
拳面不由地攥紧。
她听着这话脸上的情绪有些复杂,不管她来还是不来,心里头都非常的难受。
站起身,走到窗边,俯瞰楼下街道上车来车往的景象。
这里是京圈最繁华的商业区,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每个都要故事。
“小鸢。”顾闵舟起身,站在了姜鸢的身后。
手面紧搂着她纤薄的肩膀“你最近又瘦了。”
“顾学长。”她往前躲了躲摘掉墨镜,垂下眼轻叹了口气。
“你今天状态似乎不太好。”
姜鸢苦笑一声,“头疼得厉害,只要离婚协议办好了,事情也算是结束了。”
他尴尬的收回了手,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别怕,我在外面等你。”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迸射出浓烈的恨意,手紧紧拽成拳头“这个婚今天非离不可。”
“阿嚏——”
外头的冷风让她感到全身一凉,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掏出纸巾擦鼻涕,她抬手揉揉鼻头,又揉揉脸颊。
她的皮肤娇嫩,稍微一碰就容易破皮。
透过窗户的倒影,看着自己狼狈的面孔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这一切也该结束了。”
“嗡——”
手机震动把她的情绪打断。
拿出手机,眼落在屏幕上‘疯狗’两个字。
毫不犹豫,立刻滑动屏幕接通电话。
“喂。”她尽量压制住怒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无波“我和你特助约了早上十点调解,你人呢?”
“今天我来不了了,离婚的事过几天再办。”
电话另一端陷入短暂的寂静,随即便响起男人冰冷的声音,“别着急。”
姜鸢抿唇,深呼吸一口气,“薄宸川,你玩我呢?”
“离婚协议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改了十几次,每次不是字体有问题,就是条件有问题。”
“你是不是压根就不想和我离婚?”
男人没再说话,姜鸢却隐约能听到手机那头有汽车鸣笛声。
看这模样应该是在赶路。
她刚准备说话,就听男人淡漠的嗓音传来,“既然你执意要离婚,那我再排时间给你。”
姜鸢皱眉,面无表情的走出调解室,“今天离婚又办不成了。”坐在椅面上的顾闵舟猛地起身。
拳面不由地攥紧,“怎么回事?”
姜鸢双臂环胸,眼圈不由的泛红,“他就是不愿意放过我。”声音有些颤抖。
听到这话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伸手抱住姜鸢颤抖的身体。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