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周周刚数到“二”,陆青山的心就猛地一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陡然转身,双目圆睁,恶狠狠地瞪向林言心,扯着嗓子吼道:“林言心,你倒是说句啊!哑巴了?”
那声音尖锐又刺耳,格外突兀。
林言心脸上挂着一抹戏谑的笑,胳膊肘轻轻撞了撞身旁的孙周周。
调侃道:“周周,数快点儿,这不他催你呢,看来有些人是等不及要丢人现眼了。”
那语气里满是嘲讽,就差没直接指着陆青山的鼻子笑话他了。
孙周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紧不慢地吐出一个字:“三~~”。
声音虽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陆青山耳边炸响。
陆青山反应倒也快,孙周周嘴唇刚动,他就立马转身,几乎是弓着腰,像只夹着尾巴的狗,朝着张时风和王建国小声嘟囔道:“对不起。”
那声音小得就跟蚊子哼哼似的,透着满满的不情愿。
孙周周眉头一皱,不耐烦提高音量,喝道:“声音太小,听不见!你是没吃饭,还是故意装哑巴?”
陆青山的脸瞬间涨得紫红,他咬了咬牙,扯着嗓子喊道:“对不起!”
那声音里,还是带着一股子不服气的劲儿。
“没有诚意,继续!”孙周周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真的动怒了。
陆青山倒也识趣,眼瞅着孙周周这架势,哪还敢有半点含糊,立马九十度鞠躬,腰弯得都快贴到腿上了。
朝着王建国和张时风,扯着嗓子喊道:“对不起,我错了!”
喊完,他都不敢直起身,就那么一直弓着,像个被抽去脊梁的可怜虫。
孙周周看向张时风和王建国,“怎么样?不满意就让他继续。”
张时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算了算了,看见他我就恶心,赶紧让他滚蛋,别在这儿碍眼。”
王建国也跟着附和:“赶紧让他走,瞅见他我都快把隔夜饭吐出来了。
今儿这顿火锅本来吃得挺舒坦,可别让他坏了心情。”
孙周周斜睨着陆青山,冷笑道:“听到了吧?还不快滚!”
陆青山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都泛了白,他努力深呼吸,胸膛剧烈起伏,才勉强压制住动手的冲动。
他慢慢直起身,脖子上青筋暴起,扭头望向林言心,咬牙切齿地吼道:“林言心,你个……”
那眼神里的恨意,仿佛能把人千刀万剐。
林言心被他这副模样逗得哈哈大笑,“呵呵,怎么着?不敢惹周周,就挑我这个软柿子捏?
你这疯狗病是不是又犯了?见谁咬谁。”
那笑声清脆,却像一把把利刃,刺向陆青山的自尊。
张时风好奇:“这陆青山什么时候得疯狗病了?”
林言心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说道:“就昨天,我去参加商会茶话会,他一到我身边就开始一顿狂吠。
要不是得了疯狗病,怎么会没事儿到处乱咬人?”
那语气里满是轻蔑,就像在谈论一只微不足道的臭虫。
周云飞满脸厌恶地看着陆青山:“他哪是昨天才有这疯狗病,我看他早就病入膏肓了。
他那情妇的妈就是个神经病,没准儿就是被传染的。”
说着,他眼睛有意无意地朝西厢房的一个雅间门口扫了一下。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林云可楚楚可怜地站在那门口,正望着这边。
孙周周重重地哼了一声,满脸不屑:“果然是破锅配破锣,什么玩意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说完,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回了东厢房一号雅间,那背影透着十足的傲慢。
林言心他们跟在孙周周身后,也准备往回走。
陆青山见状,双手握得更紧了,关节咔咔作响。
他再次朝着林言心吼道:“林言心,你给我站住!我有话跟你说。”
吼声里带着几分气急败坏,又透着一丝不甘。
林言心还真就顿住了脚步,不过她没有回头,冷冷地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我可不想跟疯狗多费口舌,怕离得太近,也被传染了那一身的疯病。”
平淡的语气像一把钝刀,在陆青山的心上慢慢割着。
“你……”陆青山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起伏,深呼吸好几下,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吼道:“你给我滚过来!”
那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可在林言心听来,却无比可笑。
周云飞本来都快走到一号雅间门口了,见陆青山这么嚣张,顿时火冒三丈。
大踏步又走了回来,撸起袖子,挥拳就揍向陆青山。
“云飞,住手!”林言心眼疾手快,拦住周云飞。
周云飞扭头看向林言心,满脸的不解和愤怒:“他都说这种混蛋话了,我要不替你揍他两拳,我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你就别拦着我了。”
孙周周带着王建国、张时风也慢悠悠地走了回来。
她双手抱在胸前,懒洋洋地说道:“言心,我觉得云飞说的对,揍他呀的。
你就算被他抓了什么把柄,也别怕他。”
林言心冷笑一声:“我能有什么把柄?不过是条疯狗罢了,逮着我这软的欺负。”
孙周周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我要是你,在狗还没发疯之前,就已经把它打得头破血流。
让它连张嘴的机会都没有,哪还能让它咬到我?”
声音虽然慵懒,却透着一股狠劲儿。
林言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个主意不错。”
说着,她盯着陆青山,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了过去。
走到陆青山面前,嫣然一笑,不仅陆青山看直了眼,就连他身后的一众男人,也都被这笑容晃得有些失神。
可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就听见陆青山一声凄厉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