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接亲,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新郎领着几个人吹吹打打的,把新娘子给接了过来。
新郎和新娘子胸前都戴了个大红花,身旁跟着亲朋好友。
有抱着被子的,有掂着暖壶的,有端着脸盆的,也有扛着行李箱的。
说说笑笑的,看起来倒是挺喜气的。
顾南海远远的就看到了快笑成一朵花的孙营长。
他身旁跟着打扮靓丽,戴着红花的张宁。
林教授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迎亲方式,特别好奇,“那娶亲的是你战友吧!
我看穿着一身军装,是不是姓孙?我记得前两天,也去他们船上参观过。”
“嗯!是三营的孙营长。”
“他看着年纪可不小了,这是一心为了工作,一直没结婚?”
“那倒不是,他妻子去世了,有三个孩子。”
两人都不是特别八卦的人。
林教授没再问,顾南海也没有再详谈。
两人倒是不约而同快走了几步,赶在迎亲的队伍前,先进了大院。
果然,像林教授所说,三个小家伙两天没见到外公,远远的在门口看到他,一个个像小炮仗似的就跑了过去。
顾振军跑的最快,飞跳起来扑进了林教授的怀里。
后面跟着顾振兵和顾可欣。
林教授伸开双臂,将三个小家伙揽在怀里,弓马步一用劲,直接都抱了起来。
原地转了个圈,引得三个小家伙咯咯的笑个不停。
林言心在院子里听到了林教授的声音,也走了出来,见三个小家伙都被林教授抱着。
忙喊道:“军军、兵兵?欣欣,快下来!外公忙了两天,累了。
等外公休息休息再抱你们。”
林教授乐呵呵的,“没事、没事,不累、不累,小顾把我照顾的很好,我一点也不累。”
顾南海已经伸手从他怀里将顾振军和顾振兵接了过去。
只留下分量最轻的顾可欣。
顾可欣像是永远有问不完的问题,她一只手揽着林教授的脖子,小嘴巴巴的问道:“外公,你和爸爸去巡海了?”
“嗯~去巡海了,大海可大了,我们转了好多地方,还去了很多岛屿。”
“你见到会飞的鱼了吗?”
“上次见到了,这次倒没有。不过我们在一个岛上见一个渔民捞了一船的大水母,其中有一只那么大的水母。”
林教授说着,在空中比划了个大圆圈,“看起来qq弹弹的。”
“好吃吗?”顾可欣歪着小脑袋,嘴里已经开始分泌哈喇子了。
“我觉得有点咸。”
“那没有糖好吃,外公,你有给我带糖吗?”
“外公忘记买了,等一下带着你,还有哥哥们去供销社给你们买,好不好?”
“好的呀!外公最好了。”
林教授被顾可欣哄得喜笑颜开。
一小一老一问一答,两人竟然还能够在期间切换其他的语言。
听的刚走出院子的刘秀英都快瞪直眼了。
紧跟在她身后的王副营长,好不容易听清了几个词,也跟着对了两句。
等顾可欣和林教授又换了语种,他就也只能干听不明白了。
有些沮丧的,小步挪到顾南海身边,“营长,你们家人是不是都是怪物?”
顾南海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王副营长连忙摇头,嘴唇因为摇的太快,都有点被甩出去的感觉。
嘟噜噜的发出了一串怪声。
忙不迭的解释着,“我不是那意思,我其实是在赞美你们家,夸你们家人厉害。
你看你们家可欣的语言天赋多强,才两岁多的孩子,都已经能说这么多国家的语言了。
我们家小五,和你们家军军年龄一样大,也整天送去幼儿园。
你们军军100以内的加减乘除,看见题,答案张嘴就来。
我们那小混蛋十以内的数字都没认全。
还有你们家兵兵,别看整天不说话,胆子却贼大。
昨天小五看见条蛇,吓得哇哇大哭,你们家兵兵一把拎着蛇脖子,就把蛇给丢到了一旁。
哎呀,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顾南海怕自己挨的王副营长太近,受他的影响变傻了,朝旁边迈了一大步。
把怀里的两个小家伙放在地上,“去和伙伴们玩吧!”
顾振军朝顾可心招手,“欣欣,我们去玩了。”
顾可欣在林教授脸上吧唧亲了一下,“外公放我下来,我要和哥哥们去玩。”
“好好好,放你下来。去吧!去吧!好宝了!和哥哥们好好玩。”
他抱着软乎乎的顾可欣,难免就回忆起当初林言心小的时候,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光。
眼睛一直追随在顾可欣身上,直到三个小家伙和其他小伙伴玩在了一起,才收回了视线。
就听林言心正问着刘秀英,“嫂子,你们干嘛去?
今天怎么还特意打扮了一下?把过年的新衣服又穿上了。”
林言心买了个呢子衣,在大院里一下子引起了轰动。
先是吴萍,后来是刘秀英几个人都去岛城的百货商场和友谊商场转了一遍。
一个个也都买了件呢子衣回来。
顺便把头发又整了一下,之前烫的头发早已经长长了,花卷也看不出来了。
刘秀英中间还剪了一次,现在也已经是齐肩的长度。
她烫了个小碎花,用发卡扎了个半丸子头。
配上呢子大衣、西裤和小皮鞋,人也衬得白了一些,就连腰身都显露了出来。
年前穿着这衣服在大院里就晃了一圈,三十晚上更是穿着新衣服参加的联欢晚会。
等过了初一,就又换上了平常的衣服,开始忙碌了起来。
今天这是又穿上了。
刘秀英听林言心夸自己的衣服,用手向后捋了一下肩头的卷发,“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
今天孙营长结婚,请我们家老王去当证婚人,我不也得跟着去帮帮忙。
对了,他没请你和顾营长?”
林言心还真没听顾南海提过,视线就看了过去。
顾南海对她微微点头,“他是邀请咱们了,这会儿时间还早,等一会儿再过去也不晚。”
刘秀英,“我觉得也是,反正是个二婚,要不是张宁非得吆喝着要大办。
要我说领个证,挨家送点喜糖就得了。
也不知道这张宁怎么想的,她这么一块好肉,非得烂在孙营长这破锅里。”
林言心笑了笑,没有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