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婶子们,我想说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大家帮了我俩很多忙,例如搭大棚,添柴等等,后来大家就在我们家汇集,我和景安开始躲出去,婶子们估计察觉到了,再到后来我们动员立新哥帮大家修炕,大家就彻底不来了。”
婶子们频频点头。
芸香接着说,“这个过程中我们肯定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我想说一下我们的感受。”
“我能感受到婶子们的好,可同一件事每个婶子都说,我们就会听得很累;同一个东西,每个婶子都问,我们就要解释很多次。”
“所以我们不是不喜欢婶子,怕的是重复,不断的重复。”
“这过程中我们做的不对的地方是,没有沟通就直接躲了出去,还不商量直接就找立新哥修炕,我们知道错了,对不起。”
“所以我们想请求婶子们,能不能不要唠叨太久;如果有新东西,大家相互讲解,或者我们找个时间统一跟大家说,我们很乐意告诉大家新东西”
“还有就是不希望婶子们太客气,这段时间婶子们太礼貌了,我们觉得很梳理,也难受。”
芸香一大通话讲完,周围没有声音,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看向李景安,看到了一个大拇指,心里一暖,不管怎么样,还有景安。
邓翠花见大家都不说话,光在那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着急。
索性自己站起来,“这事儿说来我也有一份责任,上次俩孩子来找我的时候,我看他俩那么急,苦着张脸,就跟大家说严重了些,给整过了。”
另一个婶子站起来,“也有我一份,我家立新回来跟我说的时候,吓到我了,我就以为很恼火,想着说严重些,这样效果好,不好意思啊芸香,婶儿的问题。”
芸香摇头,“婶子,是我们找立新哥在先的,我们说开就好了。”
大家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就是,以后咱有什么问题啊,直说,错了改就成。”
“我就说嘛,芸香和景安俩这么好的孩子,咋会有那种想法呢。”
“对,我们人也不错,肯定不会那么讨厌我们的。”
“是不错,你就是有点抠。”
“你不扣,我那天还看见你,呜呜呜。”
……
屋子里恢复了往日的欢声笑语,话说出来后人就轻松多了,芸香拉着李景安到阿芳姐身旁研究羽绒马甲。
柳家兴推门进来,“芸香,你在忙啊。”
芸香站着没动,任由阿芳姐给自己量尺寸“家兴叔,有什么事吗?”
“有点事,不过你在忙的话,也可以等会儿。”
“家兴叔,急么?”
“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话没说完柳家兴往旁边一闪,躲过了一个飞来的草垫子。
“你个糟老头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们刚还在讨论不要藏着掖着,你个老东西就来这出是吧,带坏孩子。”
柳家兴把垫子捡起来递给婶子,“说就说,别打人啊,芸香那麦子出现了点问题,大家在那儿看呢,我就通知芸香去看看。”
婶子拿起垫子就给了柳家兴一下,“这么重要的事,你还说不急,不急个屁,不行我看看去。”
大家呼啦一下子都出去了,芸香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大家这么着急吗?怎么比自己还着急。”
阿芳量好最后一个尺寸,“你是不知道,你那点麦子可以说是全村人的宝贝呢,天天看着长,毕竟是现在地里唯一的粮食,行了,你们去吧。”
“阿芳姐,你去不去?”
“我想先试试这个背心怎么做,你们先去。”
芸香走到土边上就知道家兴叔为什么说不急了,两个大叔在吵架,一群人在围观。
看一眼麦子,是正常病害,能处理,但现在不好处理的是吵架的两个人。
两人防治方法不一样,就为这个吵,感觉都要打起来了,可周围一个上去劝的人都没有。
芸香拉一拉邓翠花的衣服,“翠花姐,咱要不要上去劝劝。”
邓翠花摇头,“不用,等等就好了。”
“等什么?”
“等一个结果。”
说完两人就打起来了,谁都没上去拉,任由两个人打。
五分钟后,打赢了的那个大叔走向芸香,“芸香,你这麦子病了,它应该用……”
芸香一愣,原来是等这个结果啊,大家心态好好。
打输了的那个大叔躺在地上接话,“用灰撒上去就好。”
打赢了的大叔拳头一下捏紧了,“你是不是不讲道义,我们再来。”
芸香赶紧拉住眼前的热血大叔,“叔,叔,我知道是什么,怎么办,听我讲好不好,别打了。”
热血大叔转头,眉头皱紧,“你个小娃娃,地都没种两年,怎么会懂,听叔的,叔先去把那个家伙解决了,再给你指导啊。”
芸香手不放,“我真的知道。”
柳山站出来帮忙拉住人,“你可别小看芸香,看你不能冬天种菜,人家可以,先听芸香说完,芸香我给你拉住,你说。”
芸香放开人,“这个是小麦赤霉病,属于真菌病害,整个生长期都可能有,抽穗后最严重。现在苗期发生的为苗腐,通常表现为茎腐和杆腐,目前麦子不严重,用1%的石灰水或2%茶枯水就能有效,茶枯不好找,石灰应该可以。”
热血大叔越听眼睛越亮,“芸香,你真会啊,我就知道一个用石灰水,你竟然知道这么多。”
芸香扬起嘴角,“之前遇到过。”
柳山一拳打在热血大叔肩膀上,“小看人家了吧,你冬天种不出来菜是有原因的。”
热血大叔一拳还回去,“说得你种的出来一样。”
“种不出来啊,可我又没有急着当人家师傅。”
热血大叔拳头捏紧,“你找打是吧。”
“打就打,怕你啊。”
新一轮的战斗开始,芸香已经被婶子们带回屋了。
用一个婶子的话说就是:“才不跟他们这群傻大个在外面吹风。”
回到屋子,阿芳姐已经做好了一件背心,招呼着芸香过去。
芸香拿着神似现代的羽绒背心,现在才六十年代啊,阿芳姐就听了几个词,就这么水灵灵地做出来了?“阿芳姐,你好厉害啊。”
阿芳脸一红,“也没有啦,我开荒很慢的。”
芸香拉起阿芳姐的手,“可你做衣服就是很厉害啊,而且别人夸你,你为什么要讲自己的缺点呢,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就是很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