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领命,疾步如飞地走到瑞贵人跟前。
侍卫微微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搭在瑞贵人的手腕上,屏息凝神,片刻之后,微微点了一下头。
莫尔根·察罕瞧见这一幕,心中“咯噔”一声,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瞬间意识到,这下子事情可真是麻烦大了。
这孩子不论究竟是不是皇上的,眼下这局面,情况都不容乐观。
他不过是奉命彻查后宫诸事,本想着能顺顺利利地揪出那些个心怀不轨之人,如今却牵扯到这般敏感复杂的状况,他还真审不了。
无奈之下,莫尔根·察罕只得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命人将李瑞丰重新带回牢房。
莫尔根·察罕脚步匆匆,又往养心殿赶去。
暗卫地牢之中,瑞贵人双手仿若不受控制般,轻轻抚摸着腹部。
她口中喃喃低语,声音轻柔得仿若即将被吹散的一缕青烟,透着无尽的哀愁与惶恐,“孩儿,这一次额娘能不能保住性命,可就全看你了……”
乾隆原本正准备陪着萧云安置,刚伸出手,去褪去自己的腰封。
便听得小路子那尖细得仿若划破夜空的声音骤然响起,“皇上,察罕大人求见。”
乾隆的动作猛地顿住,眉头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拧紧,微微一蹙,心中暗自疑惑:这察罕刚刚离去没多久,怎的又去而复返?想必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
这般想着,他随口吩咐道:“宣他进来。”
莫尔根·察罕脚步急切,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进了养心殿,刚一踏入殿门,便立刻撩起衣摆,屈膝跪地,给乾隆行了一个大礼,高呼,“奴才给皇上请安。”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仿若敲响的洪钟,带着几分焦急与忐忑。
乾隆眉头依旧皱着,抬手随意挥了挥,仿若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免礼,这么着急回来找朕,到底发生何事?”
莫尔根·察罕悄悄抬眼,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萧云,犹豫了一瞬,才开口回道:“回主子,奴才已经依照吩咐抓了瑞贵人,可谁曾想,半路上却出现了一些小意外。
她……她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而且坚称这孩子是您的,所以奴才也不敢做主,特来向您请示?”
乾隆一听此言,顿时龙颜大怒,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放肆,朕自从有了云儿,根本就没有进过后宫,朕也不记得她是谁,又哪来的孩子?找太医确诊过了吗?”
那声音仿若滚滚雷霆,震得殿内的烛火都晃了几晃,仿若被狂风肆虐,几近熄灭。
莫尔根·察罕赶忙点头,应道:“粘杆处的侍卫,已经为她诊过脉了,确定是喜脉。”
乾隆坐在软榻上,听闻莫尔根·察罕的禀报,脸色瞬间阴沉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夜空,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惊怒与疑惑交织的光芒。
自从有了云儿,他根本就没碰过任何嫔妃,可这瑞贵人却如疯魔了一般,一口咬定腹中的孩子是他的,这实在是让乾隆匪夷所思。
他暗自思忖,如此漏洞百出、显而易见的谎言,她就真的不怕被人轻易拆穿吗?
乾隆心中怒火噌噌直冒,猛地站起身来,龙袍下摆随风而动,他本想即刻大步流星地奔赴暗卫地牢,与她当面对质。
可就在他抬腿欲迈之际,仿若一道灵光闪过脑海,乾隆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眉头紧锁,脑海中快速思索着:倘若这就是瑞贵人的真正目的呢?
这屠龙帮行事向来诡秘莫测,用毒的手段更是让人防不胜防,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冷不丁就会窜出来咬你一口。
之前已经在他们手上吃过亏,可不能再贸然涉险了。
乾隆重新坐回龙椅,脸色冷峻,语气森寒如冰,“她肚子里的孩子和朕没关系,照常审,若是她依旧嘴硬,什么都不招的话,那肚子里的孽种,也没必要留了。”
言罢,他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莫尔根·察罕一直垂首站在一旁,敏锐地察觉到了主子身上那一闪而过的凛冽杀意,仿若冬日里的寒风,刮得人脊背发凉。
他赶忙躬身应道:“奴才明白了。”
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敬畏,随后便缓缓起身,脚步沉稳地离开了养心殿。
然而,乾隆坐在龙椅上,却并未因莫尔根·察罕的离去而感到安心,反而心中总是隐隐有一丝不安如丝线般缠绕。
他微微皱眉,略作沉吟,突然高声喊道:“巨犀!”
瞬间,一道黑影从暗处鬼魅般现身,毕恭毕敬道:“主子有何吩咐?”
乾隆犹豫了片刻,目光中透着几分谨慎,“命常寿和杜芷蘅马上去暗卫地牢给瑞贵人检查一下身体。
重中之重是确定她身上有没有携带毒药,务必检查仔细,不可有半分疏漏。”
巨犀听闻这命令,心中虽有些疑惑,但深知主子决定不容置疑,当下便毫不犹豫地应道:“奴才遵旨。”
说罢,身形一闪,仿若融入黑暗,迅速去偏殿叫上常寿和杜芷蘅。
而莫尔根·察罕得了乾隆的明确命令,脚步愈发急促,毫无顾忌地朝着暗卫地牢大步而去。
一路上他心中暗自思量着该如何从瑞贵人嘴里撬出真话,又该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棘手状况。
养心殿内,红烛高烧,烛火摇曳生姿。
乾隆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床边,每一步落下都似承载着千钧重担,仿佛这些日子的疲惫与忧心都凝在了脚底。
他轻轻落座在床沿,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床上那仿若沉睡的人儿。
继而,他微微侧身,以无比轻柔的姿态在云儿身侧慢慢躺了下来。
他的目光久久地凝视着云儿那略显苍白却依旧难掩清丽的面容,眼中满是疼惜与浓浓的疲惫,仿若无尽的潮水在其中翻涌。
情不自禁地,乾隆伸出手,那只手在空中微微颤抖,仿佛带着自己都难以控制的深情与紧张,轻轻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