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亲昵，信赖
陆以泽在听到盛雪的话后，并未完全放心，姜月进阶前几次的头疼，他总觉得是一个隐患。
陆以泽莫名想起先前在海底，张文静在死亡前，拉着姜月脑袋抵着她的脑袋，当时他并未多想。
但现在结合姜月的头疼，以及张文静这人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说不准她在姜月的记忆里藏了什么。
陆以泽脸色阴沉到难看的地步，他上前控制住姜月，将她抱起往屋内走去。
临走前还将空间内的机械臂扔给了咸文瑞，咸文瑞一时间没反应，还抱着机械臂一愣，以为是陆以泽不小心落下的东西。
但再仔细一看，看清自己怀里究竟是什么之后，咸文瑞这么个大老爷们突然嗓子高哽咽。
盛雪也注意到咸文瑞怀里的机械臂，又转头看了一眼陆以泽消失的背影。
陆以泽这人对于同伴的死亡相当冷血，好像无事发生一样的冷淡，但是回看他对活着的人的态度，好像又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冷血。
她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单手抱着机械臂的咸文瑞，轻叹一声，转动自己的轮椅，“我帮你安上吧。”
“谢了啊。”
咸文瑞只有一只手，单靠他自己估计还得折腾一阵子，盛雪愿意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盛雪比起以前更加清冷疏离，不过对范建在意的人，她会在能力范围内给予帮助。
在给咸文瑞安装机械臂的时候，盛雪就察觉到了，这个应该是陆以泽特意找人给咸文瑞定制的，所有尺寸都吻合。
咸文瑞戴上机械臂，操控自己的手，除了裸露的机械外壳，以及暂时因为不适应而过于灵敏的机械臂运转。
咸文瑞转动了几圈，试着拿起些东西，虽然动作有些滑稽，但咸文瑞还是操着一种莫名的兴奋。
“这是个好东西啊。”
他转头想和盛雪分享一下自己的心情，不过转头才发现身后空空如也。
盛雪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推着轮椅进屋，徒留咸文瑞用机械手尴尬地抓了抓空气。
陆以泽抱着姜月回到屋内，姜月的温度一直没能下降，脸色却惨白，同时带着低阶丧尸特有的暴躁。
脸颊上青黑色的血丝爬满惨白的脸，原本已经退化收敛起的尖牙再次冒出。
黑色的指甲不断延伸，在陆以泽的肩膀上抓出几个血洞。
血液里蕴含的异能，又刺激着她进食的本能，纯黑的双眸紧盯血液涌出的方向。
陆以泽注意到她的情况，二话不说拉开抽屉，拿出抽屉里一直备着的镣铐，冰冷的银白色金属拘束住姜月的腕骨，将其锁在床头。
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陆以泽驾轻就熟地控制住姜月，见她因为啃在自己唇上咬出几个血洞。
蠢成这样的也是少见。
陆以泽又拿出口阻器给姜月戴上，将她双手挟制过头顶，黑发铺满洁白的床，双腿又被陆以泽钳制，姜月像是砧板上的鱼，只能任由陆以泽宰割。
昨晚刚亲近过，陆以泽看到姜月因为挣扎松开的衣领，身上留下的印记都还未曾消退，一时间眸色发暗。
就这么一瞬间的怔愣，给了姜月机会，她双腿想要挣脱束缚，却被陆以泽当场识破她的意图，抓起她的左腿，身躯上压，卸下她的力。
精神力覆盖过她的全身，陆以泽的声音在姜月的晶核内自由出入，姜月的晶核内总是蒙着一层灰色的雾气。
不过现在这些雾气比起一开始，已经消减许多，陆以泽问过谢弘扬，从谢弘扬那了解过，这些雾气会影响他们的神智。
一开始晶核内的雾气多到影响他们的判断力，才会指使他们做出与理智相违背的事，不过随着等级的不断提升，晶核内的雾气会被不断排出。
不过每次在进阶的情况下，雾气最躁动最不受控，所以每次进阶时，丧尸的本能会远压过理智，陆以泽对姜月此时的情况其实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但是，他没想到出现张文静这个变故，不知道对姜月本就智慧不足的脑子做了什么，让她贫瘠的大脑雪上加霜。
陆以泽用精神力为姜月清除晶核内的雾气，自从先前吸收了那颗六阶晶核后，精神力得到了大幅度提升。
不过那颗六阶晶核的能量大部分用在了传送基地内的人，丧尸，海兽离开，数量巨大，传送距离分散，所以所需异能量极其大。
但大概因为体内经过大量异能淬炼，陆以泽的异能等级虽然未能提升，但是他却能明显感知到自己精神力的改变。
算不上提升，但能明显察觉出对精神力的把控更加细致，以及像现在这样，可以使用精神力，对姜月晶核内部的那层雾气进行处理。
“忍着点。”陆以泽精神力刺穿姜月眉心的晶核，看似莽撞，实则精准地控制着精神力。
哪怕如此，陆以泽额头上依旧沁出一层汗，他用双倍的精神力为姜月晶核内的异能做辅助，协助处理晶核内的雾气。
异能进阶时刻最为活跃，同时也会加剧雾气的活跃度，两者相互竞争，才会导致姜月神志不清。
而陆以泽此时做的 就是协助姜月晶核内的异能，对这股雾气进行清除，清除出姜月晶核，再次晋升时就不会这么痛苦。
姜月脑海内以画面的形式快速地闪过一些记忆，但是同样因为这些记忆地加载，让她脑子一阵阵疼痛难耐。
此时的姜月分辨不出眼前的人是谁，想要吞噬啃咬的心达到了顶峰，先且不说她被束缚压制，就算此时放开她，她也有一种莫名的抗拒。
好像是苦苦挣扎的理智，在对她失控的身体摇尾乞怜地哀求。
体内压制的痛苦让她的身躯几近崩溃，她觉得自己会死，可哪怕明知道自己会死，她好像也做不到，吃了眼前这散发着异能香味的食物。
姜月的视线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但他身上传来的熟悉感却让她安心。
陆以泽突然感觉到姜月身上所有的抵抗卸去，就连疯狂挣扎的晶核也对他的精神力敞开。
在陆以泽诧异之余，感受到姜月紧贴在他颈部的细小动作，亲昵，信赖，以及毫无掩饰地全权交付。
陆以泽的精神力瞬间在姜月的晶核内畅通无阻，零碎的记忆扑面而来席卷两人的精神海。
张文静对所有人分享的诺厄记忆，只不过是她窥探到的百分之一。
哪怕她引爆异能核所爆发出的能量也不足以让她将所有的信息呈现在所有人脑子内。
但是，如果只是将所有记忆封锁在同为精神系的姜月脑子里，她还是勉强可以做到。
虽然这么磅礴的记忆估计会对姜月进阶造成影响，不过张文静清楚陆以泽对姜月的重视，不会让她出现什么意外。
同时以张文静对姜月的认识，也清楚哪怕在这种崩溃痛苦到极致的情况下，她也不会伤害陆以泽，她不论是理智还是精神海，都会无条件对陆以泽打开。
而她要的就是他们俩这相互奔赴的病情，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看到她留在姜月脑子内有关虫族的剩下全部的记忆。
当然，张文静嘴角上扬，这也可以理解为，是她的某种考验人性的恶趣味。
要么如她设想的那样，一起共同读取虫族完整记忆，要么……只要一方出现纰漏，那段记忆就会随着姜月精神海的崩盘而损坏。
不过至少现在看来，她的盘算并未落空。
冲击着神经的磅礴记忆在两人脑海内横冲直撞，陆以泽瞬间以浩瀚的精神力将其包裹。
难怪姜月会崩溃成这样，她的精神海内早就已经被冲击到了崩盘的临界值。
而他们俩现在精神力冗杂，陆以泽的精神力为姜月的精神海兜底，呈现一种微妙的平衡。
陆以泽太阳穴处的青筋不停跳动，诺厄完整的记忆铺陈开，原先心中不解的疑惑，以及无法读懂的语言，现在以这种方式全数灌入。
星际文明远比人类设想更加先进，人类看来灭顶的灾祸，在他们看来却是一个天大的机遇。
虫族之外还有上千种族，对他们这新生刚刚迈入异能时代的星球虎视眈眈。
星船，机甲，星舰……人类终其一生都未能抵达的星球，对他们而言不过是眨眼间的轻而易举。
一个被困在自我满足的样本星球，第一次接受到来自认知外的冲击，渺小到极致的人，抬头看到无数只手掌。
虫族的语言，联邦通用的文字，一一输入陆以泽以及姜月的脑海，陆以泽睁开眼，直到此刻他才听懂了诺厄以及塞西尔等虫贪婪的对话。
他们的撤退一如他们一开始的猜测那般，能阻拦虫族贪婪步伐的原因，绝不可能是他们的良心发现，而是因为有其他势力加入。
陈铭章用异能推测的未来并没有出错，他们眼前一片黑暗，等他们商讨出瓜分的方案，大概会迎来更直接的侵占。
虫族不再需要遮遮掩掩地躲避开其他种族的视野，他们将会联手大肆侵占，瓜分，人也好，丧尸也罢，又或者异兽，海兽，都将被打上子虚乌有的罪名。
他们一定师出有名，他们是“正义”的联盟，他们这些蓝星上的土着民是低端，无知，愚蠢，急需他们解救的星际子民。
陆以泽缓缓睁开双眼，脖颈上的青筋还未消退，眼眸深处多了几不可察的愤怒。
两辈子的末日降临，如果没有那些虫族的插手，他们或许一开始会惶恐，会痛苦，但是人的本性中又有那么不服输的韧劲。
本可以慢慢察觉出异端，可以逐渐适应拥有异能的时代。
可是因为虫族的蒙蔽，引诱下的自相残杀，不断加剧的阶层差距，被当做后备仓一样不断死去的高阶异能者。
一次次痛入骨髓的实验，多少死在冰冷实验下的活生生的命，陆以泽，张文静，张倩，全是最不起眼的试验品。
堆积而成的白骨，数以万计的亡灵，全部都成了他们二次驱使的奴隶。
太荒唐了，末世十五年的悲剧，如今再看，满目疮痍下皆是藏起的贪婪。
陆以泽闭眼平复阴戾的心情，直到看到旁边熟睡的姜月他才逐渐恢复理智。
伸手探查了一下姜月的情况，姜月如今的状态已经逐渐恢复平稳，接下来只要努力消化进阶后的异能就可以。
陆以泽眼神放软，摸了摸她已经逐渐降低高热的脸颊，静静地侧身看了一会儿。
确定她短时间内不会苏醒后，陆以泽起身打开异能手环，对面浮现出陈铭章的身影。
“我这知道一些有关虫族的事，让谢弘扬以及莫尔斯一同听。”
陈铭章是个效率极高的人，没有多说废话，很快找到其他二人。
陆以泽也不说废话，将自己脑海内看到的情况大致和另外几人讲了一遍。
谢弘扬听完后，将复杂的信息进行规整，“也就是说，那块从天坠落，加速我们基因改变的陨石内，含有六阶后异能想要提升所需的黑晶石?”
“而我们所经历的也并非是一场丧病，严格意义来说，黑晶石不过是加快了我们基因的进化，基因进化是一种必然？”
陆以泽没有否定，“可以这么理解。”
“从诺厄完整的记忆来看，我们人类这种种族，和现如今星际上其他种族一样，分为两类，一类以眉心晶核运行维持异能，另外以腹部异能核运转产生异能，也就是我们说的丧尸以及异能者。”
“两者基本构造相同，却又有所侧重偏向，是基因进化后区分开的两类生物。”
“一般来说，拥有异能核的那类生物，比拥有晶核的那一类生物，对黑晶石具有更强的抗性。可以自行消化其中杂质，不易精神海失控，但吸收效率不高。”
“而拥有晶核的生物，类似于丧尸，对黑晶石内的杂质无法自行消化，如果直接吸收则会形成一股雾气，凝结在晶核内，影响神智以及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