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思想这么封建?女孩有什么不好?我就是喜欢女儿!无论是男是女都是我们的亲骨肉,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21世纪要相信科学!所谓的灵异事件,不过是多个巧合事件堆积起来形成的。还有,家里别点那个线香了,让孩子闻到不好!”
那老太见他们不信,还追着说:“喂!你们如果非要生下来那就别喊我妈!你自己倒霉去吧,还有,那个高人说孩子命里多水,这辈子注定不会平凡!要想破劫,成年以前都不能去有水的地方!”
老太越说越玄乎了,段希晚都给听愣住了,如果这是真实发生的一段对话,那么那位神棍说的也未免太准了。
突然,眼前的画面变了,她站在医院走廊上,眼前是已经盖上白布的爸爸。妈妈和奶奶正痛哭流涕地在病床边抓着他的手崩溃哭喊。
“妈妈……对不起,是我看快要迟到了才叫爸爸开快点的,呜呜呜……”
段希晚听见曾经的自己那啜泣的细小哭声,年幼的她也想走上前看看爸爸的最后一面,却被奶奶一把推开,那恶狠狠的声音传入自己耳朵:
“死丫头,都是你害死了我儿子!当初就不应该让他们生你!”
“妈你怎么这么说话?!这只是意外,孩子也不想的!”
老太太顾不得擦眼泪就大骂起来:“你说的倒轻松,死的是我儿子又不是你的!以前我是不是跟你讲过这孩子会克死父母?现在已经应验了!再不把她送走,连你都会死!”
“妈我跟你讲过,那些神棍就是在骗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电动车开的一直很快这才出意外了!怎么能怪在孩子头上?”
段希晚的妈妈一把将她抱在怀里:“阿晚,爸爸不会怪你的,爸爸妈妈永远爱你。别哭,幸好你这次平平安安,妈妈要是连你都失去了……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段希晚感受着这久违的温暖,刚想说些什么,眼前的一切又像机械故障般地模糊了,这次是八年前的海边医院。
妈妈的身上湿漉漉的全是海水,头发上的水滴流下来浸湿身下的病床床单,段希晚呆愣地站在一旁看着妈妈的身上也被盖上白布,这是伤心到极点时的会开始面无表情的流泪。
“妈妈……早知道我们就不来了!妈妈你不要死,我已经失去爸爸了,我不想变成孤儿……”
奶奶和舅舅才赶过来,因为这里离家至少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老太太跑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甩了段希晚一巴掌:“我告诉过你不要接近水边!你为什么还让你妈带你来海滩?”
段希晚只能无助的摇头:“我没有……是妈妈说我从来没去过海边,想带我来看看海。”
老太太又扇了她几下:“来看看?来看看能把人看死了?!你们为什么要坐那玩意儿!这么危险,怎么你每次出事都能活下来呢!怎么就你死不掉?就是你害死你爸妈的,你有本事也去死啊!你就不该出生的,你个贱人!”
奶奶气愤得一下比一下打的重,段希晚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直到舅舅看不下去了将奶奶推开:“你这老太婆差不多得了!她也不想的,凭什么怪孩子?”
“是她害死你姐姐姐夫的!你还帮她说话?”
舅舅是个明事理的人,他说:“你凭什么说是她害死的?你那么相信算命的,说不定是你整天神神叨叨的把鬼招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家里也经常虐待她!”
老太太被气得捂住心口:“你……反正她爹妈也死了,我不会养她的!别等哪天把我也一起克死了。既然你那么喜欢这个死小孩,那你们家养她吧!”
“好啊!正好可以远离你这个不相信科学的死老太婆,干脆出家去吧你!”
奶奶:“我求之不得!你们家也等着全被她害死吧!”
段希晚抱着妈妈的尸体痛哭,她已经迷失了,以为这些回忆就是现在在发生的事情,再次经历丧父丧母之痛的她快要撑不下去了,甚至产生了想寻死的念头。
段希晚埋头哭着,周围的场景在此刻又变换成了家中客厅。妈妈怀里抱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她,笑眼盈盈地一边唱歌一边哄她睡午觉。
悦耳的歌声传入她的大脑,段希晚反应过来后转头一看,是妈妈抱着小时候的自己坐在沙发上,那温暖的臂弯轻轻摇晃。
段希晚愣在原地,是那首歌,是妈妈还在的时候经常唱给她听的歌!
越来越多的幸福回忆涌入大脑,简直就跟别人操控好的一样,选择刚经历痛苦别离的这个时候让她一下子全部重温一遍。
那些温馨的日常点滴,以及她刚出生的时候早已记不得的事情,爸爸妈妈为了给她起名字绞尽脑汁的场面。
他们觉得段希晚的人生是充满希望的,也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其实我们的女儿以后就算没有什么大作为,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要她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做个好人就足够了。”
段希晚眼泪滴落在地板上,她的全身因为哭泣而开始颤抖。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眼前那在回忆中的妈妈手中动作一顿,她竟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径直往段希晚站的位置而来。
“不要哭,我要你活着离开这里。”
段希晚意识到妈妈是在和自己说话,她一下子震惊住了立即抬头与她对视,不可置信地询问:“你能看见我?”
妈妈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别沉浸在以前的回忆里迷失了自己,该醒来了。”
她将手放上段希晚肩膀的那一刹那,段希晚一下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于电影院,坐在正中间座位上,面前大荧幕显示电影已结束。
段希晚还戴着看6d电影用的眼镜,脸上的泪痕还很清晰。一枚硬币出现在她大腿上,而她却无动于衷的继续在原地坐着,一颗颗晶莹泪珠顺着原本的痕迹继续流下来。
“水劫……原来有说过,是我没有避开水劫……是我害死妈妈的!”
段希晚哭着在座位上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扇向自己,要是早点知道就好了,早点知道就能避免了,可惜谁都没有预知的能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