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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百川看向蒋千山,眸色深沉,总觉得他大哥的态度有些奇怪。

那种恐惧似乎超乎了常理。

真的只是害怕他受伤吗?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蒋百川说着侧身,示意蒋千山进来说。

蒋千山听到这话,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压下砰砰狂跳的心脏,低头深吸一口才算是调整好状态。

只是开口仍旧有些急:“川子,我能瞒着你什么,只是,咱们家……咱们家已经,够了!真的够了!”

蒋千山十分烦闷的咬紧牙,有些事他不想让蒋百川知道。

可不说,他貌似又劝不住蒋百川。

“你个混小子怎么又来这儿闹!我不是刚说过,先有国才有家!咱们家没有一个是孬种!既然小川曾经是军人,那国家有需要,召之必来!你怎么阻拦完儿子又来阻拦弟弟!你年少是不是这样的,也是一身正气,如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蒋老爷子是真的生气了,站在楼下仰头看着蒋千山,眼里满是失望,“咱们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一个懦夫!”

可蒋千山却没有半点愧疚,他直勾勾的居高临下的看着蒋老爷子,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握成拳头,额角青筋凸起。

他张了张嘴,一直压在心底的那抹怨恨涌出来。

他也是人!

“懦夫?是,我是懦夫!你们都是英雄!你们是英雄!”

蒋千山虽然脾气急,但平时还会维持体面,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么歇斯底里的吼过了!

喊完,他仿佛脱力一般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身形一晃,他推开过来想要扶自己的蒋百川,单手扣在楼梯扶手上。

他看了蒋百川一眼,视线落回蒋老爷子身上,那眼神儿十分的复杂。

埋藏在心底的惨痛回忆铺天盖地的涌上来,他拧起眉头,硬生生把眼里的泪水给憋回去。

嘴唇颤了颤,终究是没有说出一句话,大步向楼下走去。

“哥?!”蒋百川追了两步,却被蒋老爷子拉住胳膊。

“小川,让你哥自己冷静冷静……”蒋老爷子脸上的神色也很复杂。

“爷爷,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儿?”蒋百川从小就觉得大哥和他爷爷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他大哥虽然很尊敬爷爷,可是却不亲密,除了逢年过节几乎不会去看望他。

蒋老爷子沉吟一下:“或许和你爸爸的牺牲有关,可是当年我脑溢血昏迷了小一年,醒来过后,之前很多事儿都不记得了,会不会是……”

他醒之后发现自己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曾询问过参与当年5.11案件的同事。

只是但当年参与的战友伤亡惨重,最后他除了纸质报告上寥寥几笔的内容之外其他什么都没问出来。

他也就没有多想,但这么多年过来,他也能清晰的感觉到蒋千山对于他的那种疏离。

“哎,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儿,其他爷爷来扛,你哥那边,他自己会想通的。”蒋老爷子说着拍了拍蒋百川的肩膀,转身往楼下走。

“爷爷,我送你回去!”蒋百川刚要迈步,蒋老爷子就抬起手摆了摆。

“老头子我还没老得走不动步,回去吧!”

蒋百川知道他爷爷要强也没强求,他靠在楼梯扶手上,终究是不放心自己大哥,想了想还是给前嫂子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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