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杈上的萧旭听着这词,面露不悦,在他听来,这明明就是在讲情人之间,闺怨之情。
郑旦慢腾腾往殿里行去,幽怨道:“还得是禹锡啊,虽然有点变态,但是一如既往对我好。”
云朵抿嘴轻笑,余三差点就笑出了鹅叫声。
云逸上前拉住郑旦,宠溺道:“行了,别作了。我求你!求你和我一起去看花灯,求你和我一起去听曲。请太子殿下赏脸,让属下背着您,一起出宫,看花灯!”
“大师兄,你早这样说不就结了么,非得气我!哼!”郑旦立马喜笑颜开。
望着两人打情骂俏,萧旭却是笑不出来,内心捉急,
看来再不出手就晚了,想单独偶遇郑旦更是得猴年马月。
一向自信的萧旭,回了房间,站在镜子前,一阵换衣服。
是初见郑旦时的红衣,还是现在的玄袍,黑袍,还是和郑旦一样的白色?
萧旭穿着衣服在小老虎前,一顿展示。
小老虎趴在床榻上,摇头晃脑,最后一人一虎选定了繁绣灰色云纹的白袍。
衣服选好了,萧旭又愁起了发式,是和郑旦一样的发髻呢,还是自己一贯的高束马尾呢?
在小老虎嗷呜嗷呜的参谋中,白色飘逸的发带束着慵懒高马尾,加上一般男子很难驾驭的两抹龙须刘海,最后手握一支玉箫。
这风流倜傥,潇洒随性的范儿,把小老虎都看呆了,最后高兴得在床榻上翻起了肚皮,打了几个滚儿。
萧旭本以为这次偶遇,郑旦身边只有云逸,余三和云朵。
但…
当萧旭立在安石街,自家酒楼二层上看到郑旦时,彻底无语了。
便见郑旦一行,阵容甚是强大。
郑旦左右分别是云逸和刘禹锡,挂件,后面跟着无双,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儿子吴承谦,接着是余三、云朵,沈文渊和小镇北侯,还有刘禹锡的保镖阿四。
萧旭无奈扶额,瞧见郑旦在一个卖面具的摊前站定,选了一个猪头面具戴上,
然后,身边几人也都开始选择心仪的面具。
萧旭急急命人也买了同款猪头面具。
只听得,无双忽然大笑道:“喂,这里可是安石街啊。绝啦!”
“额?安石街怎么了?”郑旦戴好面具,望向无双。
其他几人边选面具,边听无双八卦,连摊主都竖起了耳朵。
无双一脸坏笑,瞅瞅这几个八卦的人,开始讲述,
“哎呦,忘记你失忆了。曾记得,我俩看过一本《极品废材》,里面讲一个富商的儿子,年二十有三,脸瘦如锥,形如鬼魅,喜食人肉,日啖十人臀肉。日日子时,于安石街裸奔而过。妻妾二十有余,但公子不举,状如小指,久未有子嗣。”
说完,无双仰头哈哈大笑。
云逸皱眉,正色道:“有这样的人吗?这话本也太夸张了。”
刘禹锡则深深剜了无双一眼。
郑旦则好巧不巧抓住了刘禹锡的这个表情,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试探问道:“什么意思?这变态…跟我有关?”
“哈哈哈哈哈…”无双未语,笑声先至,直笑到直不起腰。
便听得摊主小声接道:“这话本应该是两年前的了吧?听说,写的是当时的十三殿下。”
“啊?”郑旦表情呆滞,自己不就是十三殿下?
这变态竟是自己?
“这…说的…就是…你…哈哈哈…”无双那眼泪都出来了。
旁边几人也哈哈大笑起来,除了刘禹锡。
当然还有摊主。
摊主一听这主角竟是面前戴猪头面具的人,直吓得两腿发软,扑通跪地,惊慌失措道:“太子殿下,小民知错了。”
郑旦委屈巴巴,“起来吧。”
然后跟个小媳妇儿似的,扑到云逸怀里,求安慰,“大师兄,这民间竟是这样写我的。吃人肉,裸奔,状如小指。我是造了什么孽啊?我明明不是嘛!”
郑旦说着开始扒裤子,云逸忍住了笑,慌忙阻止郑旦的动作,“别别别,我知道我知道,大街上,你不能脱裤子吧?不然真就是裸奔了。”
刘禹锡对着摊主沉声道:“不要把殿下的身份透露出去。”
摊主起身回着“是是是”,那是大气不敢出,头也不敢抬。
二楼的萧旭是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是目不转睛盯着喧闹的街道上,郑旦与云逸那亲密的举止。
受不了了!
萧旭戴好猪头面具,于二楼轻轻跃至郑旦几人前方。
隔着川流不息的人潮,萧旭心跳加速,义无反顾朝郑旦走去。
那不甚高兴的人动了,越来越近,
萧旭紧张到脑子轰鸣响动,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便加快了脚步,看准郑旦的位置,撞着郑旦的右肩,擦身而过…
擦身而过?
萧旭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撞了人家,为什么不停下,可是自己的脚,好似装了弹簧,根本停不下来。
紧张如斯?
萧旭又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番,思忖着,这下该怎么办?难道返回去跟人家说对不起?万一哥哥就没在意,返回去岂不太假?
本就气恼的郑旦,被这么一撞,捂着右肩,返身就骂:“你没长眼啊?撞疼小爷了。”
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的萧旭,顿时大喜,仿佛双脚被解救,终于停了下来。
云逸焦急得问着郑旦有没有事,
无双见郑旦龇牙咧嘴,几步追上萧旭,骂道:“你撞了人,你都不看一下就走,你赶着吃屎呢?你知道你撞的是谁吗?”
萧旭恶狠狠盯了无双一眼,定了定神,声音尽量平静,“对不起,公子。”
“你是…”无双立马便听出了萧旭的声音,大咧咧要去扒萧旭的面具。
萧旭一把掐住无双的手腕,又是一个阴鸷的眼神送给无双,接着那双冷冰冰的眸子一一划过几人的脸,仿佛在说:谁敢拆穿,我让谁死。”
郑旦并未注意到这些细节。因为,当这磁性、充满魅惑的声音传入耳中,郑旦的脑子适时闪过几个暧昧的画面。
郑旦狠抓了一把头,望向那侧对着自己,墨发飘逸,高大挺拔的身形,顿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此刻,郑旦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人留住。
于是,郑旦扯着嗓子,花痴般,急切喊道:“喂!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萧旭窃喜,再次调整好呼吸,转身,一手负在背后,一手握着玉箫,款款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