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郑二端上了新茶,几人围坐于长桌边,
郑旦望着优雅品茶的沈文渊,突然八卦心起,“沈尚书,你是一直爱慕着绍玉吧?要不…我帮你牵个线?”
沈文渊仍是优雅放下茶盏,向郑旦拱手道:“多谢殿下,不用了。微臣如今只想做个好官。”
沈文渊看向萧旭,接道:“想当初,给皇上做伴读时,皇上也只是与萧将军最亲近,后萧将军出了宫,才提拔于我。经历了这么多,微臣只想为皇上解忧,别无他求。”
郑旦感叹,“你果然变了很多。不过…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敢作敢当,还会为了绍玉急得流眼泪…哈哈。”
郑旦想起了往事,便笑了起来。
沈文渊也跟着笑了起来,许是也想到了当初的情景。
这一幕,又把刘禹锡惹到了,刘禹锡深感,如今的郑旦与他都没有和外人这么开心了。
几人还没聊上几句,便见纪管家急匆匆进来,两只眼睛瞅了瞅郑旦,怯懦道:“殿下,您快去看看吧,皇长孙把郑二的头给打破了。”
“啥玩意儿?”郑旦瞬间起身,才发现挂件早就不在身边。
几人相携出了殿门,便见郑一,郑二跪在院中,郑二捂着额头,半张脸已是血污一片,血水顺着指缝流进了衣袖。
挂件则坐在不远处一棵大树的树杈上,一手拿着苹果正啃着,另一手拿着两块石头,像盘核桃似的,在手中来回晃着。
郑旦看了看郑二额头上那一块,还在流着血的不规则伤疤,急道:“快快快,请太医。”
“哼…一个下人请什么太医!”
挂件坐在树杈上,晃着两条腿,咬了一口苹果,不满道:“爹爹,你这两下人,刚送完茶,出了门口就卿卿我我,成何体统!看本皇子不教训他。”
郑二是顾不上额头上的伤口,和郑一咚咚咚磕起了头,“求殿下恕罪。”
“怎么回事啊?先处理下伤口。”郑旦看向刘禹锡。
刘禹锡示意郑一、郑二起身,带着人回去处理伤口。
谁知挂件直接一颗石头扔下,“嘭”的一声,又砸了郑一的后脑。
郑一个趔趄,便向前倒去。
刘禹锡拦腰扶住了人,拉着两人进了中厅。
郑旦叉起了腰,教训的话还没出口,挂件手中那石子又旋了下来,
纪管家于面前一把握住那块石子,俯首问道:“皇长孙,老奴何错之有?”
“你个大嘴巴。”挂件又把苹果核扔向纪管家。
只见萧旭右手微微一抬,兰花指瞬间弹出,那苹果核顷刻间反了方向,极速点在挂件的眉心,还溅了挂件一脸汁水。
挂件摸了一把脸,跳下树,气呼呼走向萧旭,抬起就是一脚,直踹向萧旭的下身。
萧旭只是于脚踝处轻轻一抓,便将挂件倒提了起来。
挂件气急败坏,两手乱挥,硬是够不着萧旭。
“爹爹,你都不管吗?”挂件气喘吁吁,不再动弹,任由萧旭提着。
“谁让你这样打人的?你一直都这样欺负下人的?”郑旦甚是严肃。
挂件虽被倒提着,仍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双手环于胸前,硬梗着脖,
撅嘴道:“下人犯错就该打。你这郑二,刚出了门,就偷偷亲了那郑一一口,脏了本皇孙的眼。”
额……
这郑一、郑二发展成这样,倒是郑旦没想到的。
但是,挂件的事,似乎更严重。
郑旦可是没惯着,命纪管家搬出了长凳,请了棍棒,直接来了句,“打二十棍,以后再欺负下人,欺负一次加十棍。”
萧旭按着挂件趴上了长凳,挂件使劲儿挣扎,大喊大叫,“你果然不疼爱我,我要向皇爷爷告状,我要向父皇告状。”
一直观戏的无双,开了口,“算了,孩子么,淘气一点正常。”
沈文渊接道:“是啊,殿下,教育为主。您打了小皇子,微臣回去没法向皇上交代。”
“打!”郑旦是谁的话也不听了,命纪管家行杖。
纪管家看了一眼郑旦,觉着不像假的,便举起棍挥了下去。
当然,也没用什么力。
这一棍棍打下去,直打到了第五棍,挂件忽得开始求饶,
“爹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欺负下人了。别打了,你万一把我打残了,我不能开枝散叶怎么办?呜呜呜…”挂件还假意哭了几声。
“你小小年纪,懂什么开枝散叶。”萧旭忍不住问道。
“哼,我怎么不懂?我听嬷嬷说,等我十三岁,父皇便会给我安排侍女,教授我房中之事。就像郑一、郑二那样的事。打残了怎么办?”
挂件爬起了身,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煞有介事道:“哼…我才不要侍女!”
“那你要男的啊?”无双又添了一句。
挂件撩起了衣袍,想要看看自己的伤,轻描淡写道:“我要爹爹或者父亲,他们教我正好。”
几人咋舌!
郑旦整个呆住了,深深咽了下干涩的喉咙,看了看四周几人惊掉下巴的神色,确定这不是幻觉,
遂瞪大了眼,视线回到挂件身上,不可思议道:“你在国子监学了礼义廉耻吗?学过伦理纲常吗?太傅都没有教过你?”
挂件确定自己没什么伤,躺进了郑旦的摇椅,轻飘飘道:“那些有什么用,本皇子以后要当皇帝,皇帝最大,皇帝做的都是对的!什么伦理纲常!父皇的嫔妃里,有个是父皇的姑姑,还有一个是表妹,一个是表姐。”
额…郑旦真是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后退了一步,被萧旭揽进了怀里。
萧旭拧起了眉,看着摇椅里玩世不恭的挂件,正色道:“哥哥,照这样下去,他将是比刘禹锡更疯魔的人。”
突然提及了刘禹锡,刘禹锡也顺势接了句,“这怕是会被天谴的。”
挂件翘着二郎腿,瞥一眼刘禹锡,轻蔑道:“只是教我罢了。我答应过爹爹的,等我一统三国,送他一队美男子,都比萧旭好看的,想怎么用怎么用。到时候父亲和爹爹便是太上皇,安享晚年便可。”
郑旦盯着挂件儿的眼眸,扶额,惆怅,
不明白这短短两年多的时间,是怎么让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变成了如今的凶神恶煞,甚至连最基本的伦理道德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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