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杨国忠率领着多达五百余人的豪华车驾仪仗队,宛如一股汹涌澎湃的巨大洪流一般,气势汹汹地朝着皇城的方向而去。
且不提在前往大理寺监牢的道路上,无辜的行人们被毫无缘由地驱赶得鸡飞狗跳,一个个都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四处逃窜;光是在通往皇城的这条路上,众多的普通百姓更是倒了大霉。
他们不仅被无情地鞭笞抽打,甚至还有一名腿脚不太方便的可怜老人,不幸惨死在了冰冷的箭矢之下。
而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杨国忠,则完全不顾及这些,只是一味地心急如焚,匆匆忙忙地赶着进宫面见李隆基,然后向李隆基哭诉和状告裴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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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杨国忠进宫之后一番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李隆基厉声呵斥。
随着李隆基动怒,兴庆宫内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金碧辉煌的宫殿此刻仿佛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李隆基端坐在龙椅之上,他那双原本深邃而睿智的眼眸此刻犹如鹰隼一般锐利,透露出丝丝寒意和威严。
下方跪着的杨国忠则低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敢抬头直视皇帝那凌厉的目光。
李隆基冷哼一声,声音冰冷刺骨,响彻整个大殿:“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朕将处理政事的重任托付于你,本指望你能尽心尽力辅佐朕治理天下,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的不堪重用!整日里只知道一味地去报复李林甫的后人,全然不顾朝廷大局!”
杨国忠听到李隆基的斥责,心中一惊,额头上顿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但他仍强作镇定,哆哆嗦嗦地说道:“圣人息怒……微臣只是一时糊涂,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请圣人恕罪啊!”
然而,李隆基并未因为杨国忠的辩解而平息怒火,反而继续怒斥道:“你这愚不可及的蠢货!难道你瞎了眼吗?看不到安禄山那恶贼已然磨刀霍霍,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随时都可能举兵谋反!你倒好,在这个关键时刻不去想着如何应对外患,反倒纠结于个人恩怨,对李林甫的后人穷追猛打。”
“莫非你是想让朝廷陷入动荡不安的漩涡之中,好方便安禄山趁机造反,让我大唐江山毁于一旦吗?”
说到此处,李隆基猛地站起身来,手指着杨国忠,声色俱厉地道:“若不是朕深知你没有那般胆量敢与安禄山那胡猪暗中勾结,妄图颠覆我大唐江山社稷,否则朕定当严惩不贷!”
杨国忠做梦也未曾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他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如同筛糠一般瑟瑟发抖起来。
他连忙磕头如捣蒜,口中不断求饶道:“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微臣再也不敢了,求陛下开恩呐!”
最终,李隆基狠狠地瞪了杨国忠一眼,满脸厌恶地挥挥手,示意他赶紧滚出皇宫。
杨国忠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起身离去。
只见他脚步踉跄,面色苍白如纸,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活像一只丧家之犬,狼狈至极。
裴徽此前入宫向李隆基禀报的那些话语,宛如一柄锋利无比的绝世宝剑,以雷霆万钧之势直直地刺进了李隆基的心窝。
而李隆基一旦生出猜忌之心,杨国忠做得越多,便会越加深李隆基对他的猜忌,从而越对其不利。
所以,杨国忠心急火燎地匆忙入宫,妄图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来说服李隆基改变主意。
然而事与愿违,他不仅没有达成目的,反倒遭到了李隆基的严厉斥责。
这一番训斥犹如疾风骤雨般落在杨国忠身上,使得原本就心怀猜忌的李隆基对杨国忠的能力以及忠诚度都深深地打上了问号。
此时,在马车旁一直焦灼等待着杨国忠的杨齐宣,一见杨国忠步出皇城,立刻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
只见他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毕恭毕敬地行礼,低声问道:“右相,不知眼下情形如何?圣人是否已经应允下达旨意,不让不良府插手李岫一案的审理呢?”
满心郁闷且惶恐不安的杨国忠,狠狠地瞪了一眼杨齐宣那张让人恶心至极的面容,突然间怒不可遏地厉声吼道:“你这个废物给本相滚开!”
这声怒吼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直击杨齐宣的耳畔。
刹那间,杨齐宣仿佛遭受了五雷轰顶,脸色煞白得毫无血色,双腿像失去了支撑似的一下子瘫软下来,紧接着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杨齐宣一边拼命地磕着头,一边如同捣蒜般哀求道:“右相饶命啊!下官知道错了,恳请右相高抬贵手,千万不要取下官的狗命啊……”
“你娘的,本相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杨国忠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杨齐宣,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有一股熊熊燃烧的火焰即将喷涌而出。
但他深知此刻必须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恐惧,于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得以平复下来。
只见杨国忠微微向前倾身,伸出双手用力扶起瘫倒在地的杨齐宣,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和声细语地安慰道:“切莫惊慌失措,本相怎会轻言取你性命呢?快快起身随我登上马车,本相自当与你细细讲述此番进宫请旨之事的最终结果。”
听到这话,杨齐宣那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容依旧毫无血色,身体仍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他哆哆嗦嗦地抬起手,用衣袖轻轻擦拭着额头上不断渗出的豆大冷汗,宛如一只受惊过度、任人摆布的待宰羔羊一般,被杨国忠连拖带拽地弄上了马车。
而此时,杨齐宣那颗惶恐不安的心却在暗地里疯狂诅咒着:“可恶至极的‘唾壶’!既然斗不过那裴徽,居然能想出这般阴险狡诈的招数来,莫名其妙就把我给劫持了去。”
“想来最初怕是打算将我当作一份厚礼献给裴徽,好借此平息这场风波吧。”
“可谁知后来不知为何又突然将我给放了回来,想必是他心有不甘呐,妄想着能够获得圣人的撑腰,从而拥有足够的底气去与那裴徽一较高下。”
“只可惜啊,瞧‘唾壶’现如今这副哭丧着脸、好似死了爹娘一般的凄惨模样,定然是未能如愿以偿地讨得圣人的欢心,非但没有得到丝毫的支持,反而还狠狠地挨了一通训斥。”
“而眼下“唾壶”竟然再次向我发出邀请,要与我一同登上马车,朝着他那深宅大院疾驰而去。”
“不用多想也能猜到,待我进入右相府之后,或许他仍妄图将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劫持走,要么把我当作礼物献给令人憎恶的裴徽,要么就干脆拿我当替罪羔羊,以掩盖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绝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杨齐宣心中念头疯狂转动。
略一思索后,他心中一个悲愤又无奈的计策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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