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道歉
林了嘴里说着没必要，等到菜一端上来，马上就被香味给俘虏了。
尝了一口，她满足地眯起眼睛，“确实地道，我在宁城这么久都不知道这家餐厅，你才来几天就发现了，还是有点本事哈。”
肖宴川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你喜欢就行。”
林了睨他一眼，“干嘛学我说话？讽刺我啊？”
“不敢。”
“哼。”
美食当前，林了决定先不和他计较。
“有件事我想先跟你道个歉。”
“有件事我想先跟你道个歉。”
肖宴川突然道。
他表情那么严肃，林了下意识放下筷子，“什么事？”
肖宴川：“之前你教育柒柒的时候我觉得你有些小题大做，还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对不起。”
林了还以为他要跟她说什么，没想到却是这事。她重新拿起筷子，不在意道：“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肖宴川：“小孩子在路上乱跑确实很危险，你那样对柒柒严厉是对的。以后你再教育柒柒的时候，我一定不会胡乱插嘴说话了。”
林了轻哼，“你本来就不该插嘴。”
一天都没养过柒柒，他有什么资格插嘴？
“嗯，以后不会了。”
肖宴川给她夹了块蝴蝶虾，“这个是你以前在S市的时候最喜欢吃的，我特意点的，你试试看味道怎么样。”
“……”
林了盯了半天眼前金黄酥脆的虾，想要不吃又觉得有点辜负了这美食。
脑里天人交战了一番，最后她夹起来，筷子方向一转，放到了柒柒碗里。
“柒柒，这个给你吃。”
柒柒吃得正欢，看到妈妈又给她夹菜，笑得两个小梨涡一漾一漾的，“谢谢妈咪。”
肖宴川一看就知道林了是不肯吃他夹的菜，抿了抿薄唇，转而给柒柒夹起菜来。
或许是遗传了林了的不挑食，柒柒从小就是给什么吃什么。就连林了在刚学厨艺时做失败了的菜她都能吃得津津有味，对这跟北方菜迥异的粤菜她更是完全不抗拒。
自己坐在儿童凳上挥舞着勺子，边吃边喊着：“好吃，真好吃。”
肖宴川刚还因为林了的拒绝而有些沮丧的心情都被她带得好起来了，边给她夹菜边让她吃慢点。
本来他想着柒柒这么小想要喂她的，林了没让。
柒柒一岁多的时候她就让她自己学着吃饭了，开始的时候她连勺子都拿不稳，大多数时候都是用手抓，碗更是打翻了不知多少次。
一顿饭吃下来身上地上全是食物，跟打了仗一样完全不能看。
但林了从没改过主意，碗打翻了就换个碗给她重新打一份，脏了就等吃完再收拾换衣服。
只要柒柒有一丁点进步，她就为她鼓掌叫好，毫不吝啬对她的夸赞。
受到鼓舞的柒柒明显更有信心，也更热衷于自己动手了。
慢慢的，柒柒打翻碗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身上的饭粒也越来越少了。
虽然偶尔还是会弄脏衣服，但是比起那些还需要大人喂的孩子，柒柒已经算是非常棒的了。
肖宴川不知道自己小的时候是怎样的，但是看到柒柒这么乖巧聪明，他心里真是爱的不行。
“了了，你把女儿教导得很好。”
这句话肖宴川以前也说过，那时候不知道柒柒是他的女儿，说这话更多的是羡慕。
现在则是满满的喜悦和感激。
林了坦然接受他的称赞，边吃边道：“小孩子就是一张白纸，一开始就得好好教才行，不然等她大了坏习惯就很难改过来了。”
肖宴川：“你应该花了不少精力吧？”
柒柒越棒，证明林了在她身上花费的心血越多。
林了笑，“那是肯定的，你别看她现在做的这么好，其实我开始也差点被她搞到崩溃。”
她是说笑的口吻，肖宴川却喉咙蓦地发紧，“柒柒小的时候……你应该挺辛苦的吧？”
独自一人养大孩子，还把孩子教导得这么好，也不知道林了这些年究竟吃了多少苦。
他虽然没有看到过，却不能当没发生过。
林了好奇地看他一眼，“嗯？”
肖宴川努力面色无异，像闲聊般说：“我听说小朋友刚出生的时候都比较难带。”
林了缓缓收了笑，过了好几秒才点头道：“确实，柒柒小时候就有点多灾多难。”
肖宴川特别期待林了跟他多说一些柒柒小时候的事，等到林了真的开口了他又开始害怕会听到不愿听到的内容。
果然林了的话一落下，他的脸色就变了，“多灾多难？”
“嗯，”林了垂着眸，轻声说道，“柒柒小时候经常生病，还被医院下过病危通知书。”
肖宴川脸色苍白，攥着掌心，许久才从嘴里挤出那两个让他几欲昏阙的字，“病危？”
“嗯。”
说起往事，林了至今心有余悸。
那些睁眼坐到天亮的日子，到现在依然历历在目。
幸好最后有惊无险，柒柒顺顺利利平平安安从IcU出来了，但她的命也几乎去了半条。
……
虽然林了只是简单叙述，肖宴川却也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遍，背脊一片汗津津的全是冷汗。
手指紧攥成拳放在身侧，薄唇也紧抿成一条直线。
如果……如果……
他实在不敢想象下去。
此刻此刻，内疚自责早已不足形容他内心的万分之一。
他之前还有些自得，也自信以自己的能力绝对可以给林了和柒柒一个幸福的未来。
可是以前那些欠她们母女俩的，他要拿什么来还？
林了看肖宴川的眸光也很是复杂。
假如当时柒柒真的出了事，即便肖宴川什么都不知情，她也一定会恨死了他，今天也绝无可能再和他同坐一桌。
不过现在柒柒健康长大了，她对他的怨也就没有那么深了。
……
两人各自出神，已经吃饱了的柒柒开始东瞧西看。
突然，她兴奋地朝某个方向大声喊：
“爸爸！”
林了下意识抬头。
不远处，陈喆听到熟悉的喊声后四下一看，很快就看到了柒柒，他马上脚步一转朝这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