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狂。
温子叶看着那一串描述，露出不置可否的嗤笑，撇了撇嘴。
这描述她只在凯文身上见过。
“S级女武神，天命最强？剧情工具人罢了，就算长得好看又怎么样，琪亚娜不是老嚷嚷着要当天命最强女武神？”
“宝子们相信我，等琪亚娜觉醒新形态，肯定能把这幽兰黛尔拉下马。”
温子叶显然对自己刚才的操作志得意满，觉得自己的月轮已经得心应手，这会儿有点膨胀，开始揣测起后续剧情起来。
温子叶话糙理不糙，直播间里对于温子叶这番言论也有些赞同。
【符华：不高兴.JpG】
【不得不说，丽塔是真好看，我喜欢女仆】
【叶大小姐，能不能力求完美啊？不是三星通关看得我很难受啊】
【丽塔很难打，我看被折磨的其他主播不在少数】
【幽兰黛尔好帅！】
【哼，我相信我琪宝以后一定会成为天命最强女武神的】
【米哈悠真是太懂了，这黑丝大腿袜，滋溜】
【她以后会被琪亚娜拉下马吗？】
【琪亚娜以后会超越她的吧？】
温子叶看见这条弹幕，深表认同：“必然的啊，最强女武神肯定是我琪宝。”
“我就说我阿华肯定是好人，不会和奥托同流合污。”温子叶看着剧情里执意要去帮助德丽莎她们的符华，表示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符华怎么说也是前文明的战士，消灭崩坏，铲除律者，她肯定冲锋在前。
一念至此，温子叶松了口气，原本内心无比担心德丽莎她们会出现什么状况，毕竟她们和律者之间仍旧存在很大的差距，如今看来，有了符华加入战局，情况明显会好很多。
律者就此被制服也说不准。
就算丽塔说什么符华这一去会死的，谁信啊喂。
符华什么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能死这？
“笑死，这丽塔还说符华会死，开玩笑，我阿华什么人，她要是死了，我温子叶今天晚饭倒立吃。”温子叶对丽塔的言语嗤之以鼻。
直播间里的弹幕也是不相信符华会死，但听见温子叶这夸夸其谈的模样，也乐不可支。
符华抵达战场后，简单的和布洛妮娅寒暄过后，示意她带着芽衣和德丽莎先走，由她接手战场。
律者看着眼前冒出来的符华，微微眯起了眼，神色微怔，不过在感受到对方身上似乎并不强烈的崩坏能反应，她明白眼前之人已非当年。
顿时眼底的不屑再度浮现，嘴巴上丝毫不饶人地嘲讽起来。
什么虫子啊，蝼蚁啊，像极了一只有点优势就会膨胀的河豚。
“她是真不怕太虚剑神盖脸啊，不过现在符华还能用太虚剑神吗？”温子叶感慨一声，毕竟到现在没看出来符华展现出前文明时期的战力，而《神州折剑录》又断更，鬼知道什么时候更新。
关卡的内容和剧情如出一辙，赫然是月轮VS女王，虽然是块难啃的骨头，不过温子叶作为一个主播，最不怕的就是这玩意儿。
不过难绷的是玩家这关还是女王试用，又是痛击友军的一天，真是抱歉了阿华。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在和女王的一战中，居然是以符华的败北而结束。温子叶难以置信地看着被女王掐住脑袋的符华，有些难以置信。
芽衣，德丽莎，现在是符华，不是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掐人啊？
“怎么会这样？我阿华到现文明怎么被削弱成这样了？”温子叶挠挠头，戴着漂亮蝴蝶结的马尾都被她挠地歪了歪。
属实是梅开二度了，芽衣登场，败北，被掐。德丽莎帅气救场，败北，被掐。现在又轮到符华帅气救场，结果又败北了。
“我服了，符华应该身上有什么暗伤，估计还是神州折剑录里的缘故，无语死了，我算是看懂狗编剧的套路了，让我看看接下来谁救场，不会是姬子吧？”
律者虽然疑惑眼前这个人为什么明明拥有两把神之键，却始终不愿意动用另外一把。
不过探究这个于她而言并没有意义，她手中的力量汇聚，想要将眼前这个敌人彻底杀死。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不合时宜的鼓掌声从不远处传来，清脆的声音在此刻瞬息万变地战场上显得多么突兀。
鼓掌登场，谁救场这么嚣张？
“真是一场精彩的战斗。”男人声音依旧那样极具辨识度，金发绿眸的男人从容不迫地从战场一处缓步而来。
“不愧是崩坏的女王，你的身姿，无论何时都是如此耀眼。”
律者认出来了眼前的男人，面对男人的恭维，律者不屑一顾。
奥托仍旧是那个无论面对任何情况都始终面不改色的奥托，即使眼前是人类最大的敌人，是自诩崩坏化身的强大的律者。
他仍旧不免赞叹，还得寸进尺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希望女王可以看在他给予她第二次生命的份上，放过符华。
甚至他的手中还凝聚出了犹如血一般的流体，犹如螺旋尖锥。
这可以说是毫无疑问地威胁了。
温子叶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奥托为了救符华直接威胁上女王了？这个家伙还有这么莽的时候？
直播间里的观众也表示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奥托这个逼不蹲幕后了？】
【这一声声老朋友还算有点用】
【看在奥托救场符华的面子上，以后少骂他两句好了】
【啧啧啧，奥托手上这什么？】
【不清楚，之前丽塔不是说奥托有好多底牌吗？说不定这个就是，没点东西怎么敢出来保符华啊】
即使是直面律者，奥托的脸色分毫不改，语气戏谑而轻佻，一如他平时玩世不恭的模样。
空之律者并没有与奥托进行战斗，眼前的男人并不至于让她恐惧，但她从那些血锥是感受到了不适，那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对律者有天然的克制力。
要战斗吗？
没有必要。
“哼☆她不值得我动手☆既然你想要的话就留给你吧☆”
律者并不想进行无意义的战斗，更何况她从眼前这个“小丑”身上感觉到了相似的气息，以及比她更加深沉如渊的执念。
抛弃了符华，无视奥托最后的无聊恭维，律者离开了这里，去追击远去的德丽莎等人。
看着律者飞走，奥托来到了符华的身旁，看向眼前狼狈不堪的的符华，轻叹一声。
“啊，真是狼狈，上次见你受这么重的伤还是500年前在天穹峰的时候吧。”奥托的脸上露出了缅怀的神色，“总而言之，我还是先帮你治疗吧，也算是祝贺实验第一阶段的圆满结束。”
“……为什么？”符华挣扎着，她不理解，眼前的男人为什么不允许女武神参战。
“……为什么，要放她离开？你难道不知道她的目标是……”
“是德丽莎，我知道。恐怕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追上了，这次不会再有别人搅局了，他们的战斗会进行到最后。”望着律者远去的方向，奥托反而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说什么？”
温子叶也傻眼了，刚刚还在和直播间里人对奥托有点好感，觉得他身上还是有《神州折剑录》里奥托的影子，良心未泯的大伙一下子愣住了。
这话几个意思？奥托要德丽莎去送死？不救了？
NNd，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好爷爷》？？？
“哦，对了，我还没有告诉过你，放心吧，对你来说肯定是个好消息，K423还没有死，而且我需要她活下去。”
奥托就这样站在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符华身旁，两手背负，静静地望着律者消失的方向，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破碎的废墟残骸，数不清的天命设施被摧毁，燃烧着熊熊烈火，天色渐暗，火光尤其耀眼，倒映在奥托的脸颊上。
符华望着眼前的男人，她的瞳孔中倒映着火光，却遍体生寒。
在如今两个意识共存的身体之中，如果琪亚娜的意识战胜了西琳的意识会发生甚么事？
答案是将诞生出一个拥有律者力量的人类。
即使律者的意识被压制，律者的力量也不会消失。操纵一个人类远比操纵律者要简单。
那么如何要琪亚娜的意识获胜呢？
奥托给出的答案是感情。
“……感情将会创造出奇迹。我一直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深情会化作最纯粹，最强大的力量。”
“在K423入学圣芙蕾雅的两年里，她们的心中已经结下了无法被斩断的纽带。这些幸福温暖的回忆将化作k423的力量，去撕裂不知爱为何物的律者之心。”
符华挣扎着身子，想要站起，可是身体的伤势让她无以为继。
奥托所说的道理一目了然，可这让她如何能接受的了？
“……他们会被杀的！”
在圣芙蕾雅和大家建立感情的又何止是琪亚娜，对于她而言，被派去监视琪亚娜的这段时间里，在圣芙蕾雅的这段时间里，同样也是她这么多年以来最轻松的一段时光。
“我明白战力的差距一目了然，但我不能向她们提供帮助，不能有任何外人介入这场神圣的战斗。正是在这样的绝境中，人性才会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辉，根据我的计算，当牺牲者出现之时，k423就会夺回这具身体！”
“我相信德丽莎，相信她的学生。用爱杀死律者——这是只有她们，才能完成的伟业～”
疯了。
彻底疯了。
不仅仅是符华，即便是温子叶和直播间里的观众，在听见奥托这一番言论后，也不由得认为此刻眼前的男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刚刚的好感荡然无存】
【奥托，你是真狗啊！】
【你就这么确定琪亚娜会被你操控？？】
【狗托是tm一点没叫错】
【但凡有点良心都想不出来这么丧心病狂的计划】
【不可能的，奥托的计划一定会破产，肯定不可能会有牺牲者的！她们都是自机角色！不可能会死的！】
符华笑了，笑自己愚蠢，笑自己眼瞎，笑自己居然相信眼前的男人。
“我的朋友，我现在认真问你，你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所以我选择告诉你一切，即便如此，你还是要反抗我，阻止我吗？”奥托收回目光，转过身子，缓缓走到了符华的面前，他俯视着想要挣扎着起身的仙人。
“朋友？”
奥托的声音依旧温文尔雅，一如平时与她闲聊时的模样，可符华心中却是止不住的恶寒。
“你的话语里没有一丝良知，只有深不见底的谎言和自私，践踏他人的感情，玩弄他人的命运……你甚至没有一刻觉得自己是个恶人……”
符华想要站起和奥托对峙，可身体的虚弱让她跌倒，只能半跪在地上，仰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身后是废墟和火光，脸颊处是一片阴影。
“奥托.阿波卡利斯，你让我打心底里，感到可悲……和憎恶！”
一道闪电撕裂穹苍，紧接着雷鸣在天际炸响，黑暗遮蔽了天空，也遮蔽了男人的面容。
他不再言语，也不再解释，金色的光辉在他的右手上浮现亮起，凝聚，最终化作了一把火枪形态，枪口浮现出炙热的光辉。
他将枪口缓缓对准了地上的人。
那是一段漫长的过程。
他在沉默，他在思索，漫长到足以让他将过往几百年的时间一一回忆。
那是一段短暂的过程。
短暂到仅仅只是瞬息，他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赤鸢仙人，我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