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孩下定了决心,无比坚定的点了点头,琢磨着要怎么编个瞎话骗她。
楚依依却没有追问,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嘴里喃喃道:“邪修真是害人不浅,你憎恨邪修,想必和我一样,是被他们害了,可是……”
她猛然抬头怒道:“你却不想报仇,反倒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真是……罪该万死!”
邱心被她一把甩开。
在半空中像个鹅毛似的,轻飘飘的浮了下,头也不回的钻进了魂幡。
小孩来不及诧异,楚依依为什么把魂幡扔在地上却没有毁去,就慌忙的握紧晾衣杆打向冲过来的楚依依。
有用才怪。
她反手抽出别在身后的匕首,切豆腐似的将竹竿砍出了光滑的断面,就那么削瓜切菜似的欺身上前,小孩见势不好,赶紧撒开手朝后退去。
嘴里叫着:“救命!快来人!杀人了!”
她想要跑出门,再嚷嚷几声。
或许是因为自己也疯过,所以小孩看的出,楚依依心里头是明白事的,也知道不能在府中乱来,只是想杀她的心太过强烈,才冒这个险的。
真的招来人,她就未必敢动手了。
不过这还真不容易,比小孩更快的是一道符。
院子转眼间就被一层膜一样的东西笼罩住了。
第二快的是一截竹竿,紧挨着灵符,被扎进了院门口的柱子里,拦住了小孩的去路。
楚依依在小孩伸手撕去灵符时也挥舞着匕首再一次攻了过来,随手又一张符贴了上去。
院子仍被笼罩的严严实实,小孩却失去了再去撕一次的机会。
那看着似乎是隔音符,不过要更复杂一些。
小孩猜的出这符箓的作用,她多半是想把这里变成一块没人能留意到不对劲的死地。
陈公公有事要做,不到晚上不会回来。
芸豆也已经被她支了出去,她那么爱闲聊一时半会儿也是不会回来的。
小孩也不希望她回来,谁知道楚依依会不会把芸豆当成她这个邪修的同伙。
最好的办法,还是自己闯出去。
这张符未必能挡得住她,退无可退的小孩往起一蹦,跃上房朝着那层膜撞去!
嘭的一声啊!
太欺负人了……她脑袋都出去了,救命都到嘴边了,硬是被她抓着脚又薅了砸在房顶上,把她话给砸没了。
瓦片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啊。
小孩蹬开楚依依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抄起瓦片朝外扔去,居然又弹了回来,差点儿砸中了她的脑袋,好在楚依依杀她心切,举着匕首冲过来,反倒帮她打掉了这一下子。
楚依依被那声瓦片碎裂的脆响声弄的一愣。
小孩差点乐出声:“你可真是个好心人。”
她真不该说话,这下子可好,好心人的攻势愈发凌厉了。
小孩边躲边叹气啊:“你看看,你看看这屋子吧,都被糟蹋成什么样了,咱们俩全得不了好啊,你现在收手,咱俩还能修一修,要是被别的人看见了,可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是啊,来不及……”楚依依呢喃着,“得在被人发现前杀掉你!”
小孩就说她心里头是明白的,瞧瞧,听听,她什么都知道,别看疯,心里头还明镜一样呢。
就是想的和常人不太一样。
没事的没事的,小孩也不是什么常人。
逃不掉就拖,小孩一时半会儿都不会累,如果楚依依不故技重施,用那把匕首再使一次剑诀的话,小孩没准真能靠跑的快拖到有人过来,但是一看她准备掰断匕首,小孩就知道不好了。
慌乱之中,竟然停住脚,站在屋顶上解起来衣带来。
“等等等等,让我把衣裳脱下来!”
话音还没有落,楚依依就看见她的里衣了。
“你给我穿起来!你要干什么!你这妖邪,死到临头还要坏我声名!”
她是什么很奇怪的人嘛?
杀人不说,还要扒掉对手的衣裳,这要是传出去了,她祖宗都得被气活过来!
这是在给她楚家抹黑!
她要是这么说,小孩就想起来了。
“裤子也不是我的,也得脱。”
楚依依:!
在小孩变成一只没羞没臊的小猴之前,楚依依退了一步,让她滚下去换好了衣裳再来受死。
还十分不解的嘟囔道:“什么人会穿别人的裤子?”
“我这样的呀,”小孩被她的匕首抵着脖子,还敢接话呢,“人家想美美的去见很重要的人嘛,自己的裤子和这身衣裳都不太相配,就只好借啦。”
“你也可以美美的去死,非得脱下来做什么?”
楚依依没好气道。
小孩瞪她一眼:“那怎么能行呢,这又不是我的衣裳,我穿着它死了,别人还怎么穿了。”
“你反正也要死还想这么多做什么,等你死了别人一样不会穿这些衣物。”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她们两个大概是八字不合,说了没几句就差点吵起来。
想也是,小孩都被她用匕首抵着了,能跟她合就怪了。
慢吞吞的脱下外头的衣裳和裤子,小孩仍未停手。
楚依依:“别想拖延时间,我也不介意杀掉你后再帮你穿上衣服。”
小孩瞥她一眼:“你好冒昧呀,咱们有亲密到那个份上嘛?不知道的还不得以为咱们两个是好朋友。”
想想被人讲这种闲话的场景,两个人多少都有些受不了。
楚依依脸都青了,咬牙切齿的。
小孩理直气壮:“瞪什么眼嘛,我又不会被瞪死,你匕首都架我脖子上了,杀我还不是抬下手的事,有什么可急的,倒不如做个好人叫我换套衣裳再死,今后你想起这一天,就会想到我小小年纪,死时还那么漂亮,你不也能更加痛快嘛!”
楚依依:“我又不是疯子!”
那样的事怎么可能痛快?
“没有差。”死到临头小孩也不怕激怒她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里衣狠狠的扔到地上,生了个大大的窝囊气。
“反正我就要换!不然你就这么杀好了!”
楚依依真想把她剁成谁都看不出来是什么的肉泥,可她估计了一下,恐怕来不及。
“那你快穿!”
“我要写个遗书再穿。”
“得寸进尺!”
“我很快的!!!”
小孩的声音比她还大,脸皱巴的像个委屈的包子,还是马上就能嚎啕大哭的包子精。
楚依依:……她在横什么呢?
片刻后。
穿戴整齐的小孩坐在桌前落笔:
【我要死了,这是我最后一篇日录,长话短说,凶手是楚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