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见穆城低声问我。
“你去哪儿了？”
我清楚感觉到声音里的克制。
恐惧害怕的情绪越来越重。
努力装着平静地解释说。
“我没去哪儿。
我就是看你今天忙了那么久，又还没有吃东西。
我就想着去捡点柴火，给你升火煮点东西吃。”
“我都说了这些事情让我来做就可以了！”
就听见穆城突然情绪崩坏地在我耳边咆哮。
抓着我的左右手臂就把我推扶起来。
“你只要在我身边呆着就可以了！
你什么都不用做！
什么都不用做！
你听明白了没有？！”
咆哮着。
眼睛瞪得很大。
肩膀带动了脑袋在微微颤抖着。
好像在生很大的气。
让我的惶恐不安完全显露出来。
连忙解释。
“我只是担心你吃不消……”
“我很强！
我很强！
我完全能扛得住！”
穆城冲着我就是大声咆哮！
吓得我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缩紧身子，身子往后仰退而去。
害怕着。
身子却突然被穆城再度紧紧揉入怀中。
猝不及防地。
耳边就传来穆城的连连道歉。
“对不起。小月。对不起。我不该吼你的。我不该吼你的。
我只是太害怕了。
我只是太害怕会再次失去你了。
我真的好害怕当我再次突然回过神来的时候，你就又离开我了。
我真的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不好离开我。”
脑袋就反复蹭着我。
让我近身感受到他的不安。
心软下来。
就下意识安抚。
“穆城。
我没有离开。
而且……
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只是稍微去捡了些干树枝……”
“你以后都不要再去做这些了！”
就又听见穆城的行动禁止命令。
我下意识点头答应。
“好。那我以后不会再做这些了。”
穆城就又在我耳边要求我。
“以后这些活都让我来做。”
“好。以后这些活都让你来做。”
我顺口答应穆城。
穆城咬了咬牙，把头埋在我脖子深处。
蹭了蹭。
说。
“以后都不要离开我了。”
我犹豫了一下。
穆城就更用力地抱住我。
在我耳边重复。
“以后都不要再离开我了。”
把我的胸腔都挤疼了。
我忍着疼。
吃劲地点头答应。
“好。”
耳边就听见穆城突然吐出来一口沉重的气息。
脑袋就不停在我脖子脸上蹭。
抱得紧紧的。
我窒息得要呼吸不上来了。
却不敢打断他。
支撑了一会儿。
终于支撑不住地嗯出声来。
穆城才意识到。
松开拥抱。
低头看着我。
眼神在我的眼睛和嘴上快速来回。
我下意识就先发制人去抱住他。
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跟他说。
“不要动。”
穆城就真的没有动。
定定站了一会儿。
才抱着我。
一阵一阵地吸气，吐气，调整着呼吸。
在这天夜里。
我和穆城在帐篷里。
新的探测设备摆列整齐在中间。
我和穆城。
一左一右地躺在简易支架床上。
夜深了。
我平躺着，闭着眼睛。
不经意侧转身子过去。
背对着穆城。
就听见穆城那边也翻动了身子。
我立即睁开眼睛。
试图通过帐篷上的影子来判断他是否在对我靠近。
一直看着。
盯着。
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
就听见穆城那边起来了。
小心翼翼。
朝我这边走来。
我右手抓紧被褥。
在他走到身侧时。
紧闭上眼睛。
就感觉到人蹲下的动作。
我就开始有意识地控制心跳。
腰上的被褥就被抓起。
带动一股冷风。
冰凉刺骨。
我依然保持僵硬不动。
僵硬着。
僵硬着整整五次心跳。
才感觉到被褥被提拉整理着，往我身上盖。
盖紧了。
穆城这才站起来。
小心翼翼地打开帐篷拉链。
出去。
又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