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道裴观棋，商时序却最是清楚，肯定是他又糟蹋人家的花草了，否则那家伙也不至于把他赶出来。
商时序是见过裴观棋那摧花的一双鬼手，别说那家伙，就是他看了，都想打死他。
那家伙可是最宝贝他那一院子花草。
他曾经还打趣过那家伙，怕是要和那些花草过一辈子。
那人垂头打理着枝叶，没有说话。
可有些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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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院子的商卿玄看着手里的两个白玉罐子。
这红彤彤和的口脂有什么好看的，抹上就像吃了小孩似的，真不知道这些女人为什么对这样的东西情有独钟。
红就是红，哪里还分什么朱红、绯红、丹红、殷红、海棠红，不都是红色吗，能有什么区别？
坐在马车边上的车夫瞧见商卿玄出来，立刻跳下马车，“公子，去马场还是回宅子？”
“回宅子。”商卿玄收起白玉罐子，上了马车。
......
商卿玄回了宅子，先是将这几日堆积的事务处理了。
事情处理完，已经快到申时（下午3—5点），就简单弄了点吃的。
贺南音给他安排了下人和厨子，可他很少回来，又不习惯有人伺候，就将人都退了回去。
年少时曾跟着军队在外，已经养成了独立自主的习惯。
有些日子没回来，院子里的雪积了厚厚一层，商卿玄拿着铲子稍微清理一下，就准备回房歇着。
快到年关，宫里马场事情都多，他已经好几日没休息好了。
刚放下铲子，就听见几声叽叽喳喳的鸟叫。
声音有些熟悉。
顺着声音看过去，是那只画眉，正站在墙上对着他吱哇乱叫。
这小家伙，还认识他？
“青青，快下来！”沈翩枝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画眉鸟扑扇着翅膀扭头看她一眼，然后一个转头扑向商时序。
“青青！”沈翩枝看不见，只能扯着嗓子喊。
谁知这时本来在屋里待得好好的鹦鹉也飞了出来，往隔壁院子飞去......
“小王八蛋——”这家伙怎么也来凑热闹。
画眉飞过来直接落在商时序肩上，某只鹦鹉倒是轻车熟路的，直接飞进了屋。
商卿玄偏头看着肩上的画眉，伸手戳了戳它肚子。
画眉扑腾着嚎了两嗓子，也飞了进去。
商卿玄眉头微蹙，这一点，还真是随了主人。
“青青，小王八蛋？”另一边的沈翩枝再次出声，怎么没动静了？
不会飞远了吧！
“青青，小王八蛋——”这次的声音略显焦急。
商卿玄捏着铲子的手指紧了紧，还是开了口，“它们在我家，你过来吧。”
“商公子？”
商卿玄没有说话，放下铲子开了门。
不一会，就听见隔壁开门关门声，下一刻，人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依旧是一顶丹顶鹤色斗篷，巴掌大的脸陷在满是绒毛的帽子里。
“商公子，好久不见。”沈翩枝笑得灿烂，尽管努力克制着，细长的凤眸里还是溢出几丝兴奋。
就好像捕猎者见到猎物，
满眼放光。
商卿玄磨搓着手指，突然有些头疼。
“商公子，它们……”沈翩枝伸手指着屋内。
商卿玄看了她一眼，侧过身子，“进来吧。”
沈翩枝点头走了进去。
其实商卿玄一回来，沈翩枝就知道了。
两座宅子就隔着一堵墙，院子里有什么动静很容易听见。
只是这两个小东西，怎么比她还着急，直接飞人家里去了！
商卿玄转身关门，沈翩枝就站在边上看着他。
两人好些日子没见了，在马场她旁敲侧击和管事打听过，管事说快到年关，宫里忙。
商卿玄在宫里当值的事情她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忙，一连十天半月都见不到人。
沈翩枝的目光落在商卿玄脸上，他好像瘦了，眉眼也更深邃了，许是刚扫了积雪，嘴唇比平时更红润，像是枝上红梅，禁欲勾人......
她咬了咬嘴唇，商卿玄平日沉默寡言，不知道私下里是什么模样，也是像现在这般？
后来她才知道，平日看着越是禁欲斯文的人，一旦破了戒，就好似连天山火，无穷无尽。
......
商卿玄关上门转身准备往里走，脚边的铲子突然一滑，手柄砸在门上。
檐下融化的雪水凝成细细的冰锥，在突然的敲震下断裂下落......
沈翩枝站在檐下，整个人的注意力完全在商卿玄身上，压根没注意头上。
商卿玄看着落下的冰锥，眸子一沉，一把拽过边上的人。
紧接着“啪嗒”一声。
沈翩枝猛地被一拉，整个人朝着前方撞过去，毫无预兆，力气太大，鼻子被撞得生疼，眼泪都疼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喊疼，头上就传来呵斥声，“发什么呆？”
声线沉沉，隐有怒意。
沈翩枝看向自己刚才站的地方，一根细细的冰锥被摔成几截，冰锥尖端细细长长，若是真落在她头上，不说要命，见红是少不了的。
“抱歉，我......”沈翩枝抿了抿唇，小声开口。
商卿玄垂着眼皮，准备开口，但看见她满眼的水光和红彤彤的鼻子，皱了皱眉。
做出这副样子，搞得就好像被他欺负了一样。
可怜兮兮地。
沈翩枝长得白，刚才那一下将她鼻子撞得通红，就连眼尾都染上一抹嫣红，一双杏眼蓄满水光，就这样可怜兮兮盯着他。
商卿玄微不可察叹了口气，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没事吧？”
沈翩枝摇摇头，，“没事。”
“进去吧。”商卿玄弯腰捡起地上的铲子放在墙壁角落，转身往里走。
沈翩枝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仔细想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离得这么近，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这样结束了？
只是他刚才，是生气了？
是因为她？
一想到这个可能，沈翩枝心里那点委屈郁烦瞬间消失不见。
嘴角微微勾起，脸上是藏不住的小雀跃。
“傻笑什么？”商卿玄一转头就看见傻乐的人。
这人怎么回事？差点被砸，还笑得出来？
不会是吓傻了吧？
“没什么。”沈翩枝心里高兴，他说什么都没关系。
商卿玄眉头微蹙，女人的心思真是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