蹑手蹑脚地走到一楼，牛川胜坐在书桌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翻看着手里的名单。
全是曾经自己手底下优秀的士兵，挨个给他们打去电话，通知他们来沪市面谈。
等人到了，再告诉他们出国的事，有几个跟着愿意去，就带几个走。
沪市不愧是大城市，小商小贩也多。
乌头和郭嘉买回来满满一车东西，要不是装不下了，他们俩还想再多买些回来。
院子里正在晒尿布的牛川胜，听到外面停车的声响，抬脚过去给两人开门。
帮着他们把东西搬到屋里，留乌头在家收拾，带着郭嘉去邮局取包裹。
几天过去了，接到通知的退伍士兵们，陆陆续续有人抵达到沪市。
原本宽敞的洋房，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昔日的战友们相聚一堂，彼此寒暄着，回忆起曾经并肩作战的时光。
六十多名退伍兵，井然有序的站在客厅里，知道团长有了小孩儿，好奇地围着余小鱼，想好好看看孩子的模样。
没看之前兴高采烈，看完脸色立马耷拉下来。
什么嘛？跟他老子长一个德行。
那么多人排着队的往里面凑，三个小家伙人来疯，冲着他们嘴里直嗷嗷叫。
那凶狠的小模样，跟团长训练打他们时一样。
尤其看到阿黑紧抿着小嘴，黑沉个脸，直勾勾地望着他们。
这不分明就是小号的牛魔王！
大家被他盯地的背后直冒冷汗，瞅完赶紧扭过身去。
大魔头生了三个小魔头，都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乌头和郭嘉给他们烧好热水，就跟着余小鱼到三楼看孩子。
牛川胜站在客厅中央，环视着客厅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起给他们的两个选择。
想到国外干保镖的，帮他们办好理好签证，就跟着他走。
想留在国内发展的，留在沪市跑运输。
简单明了，是去是留，大家各自决定。
互相交换着眼色，围着的退伍兵们小声讨论着牛川胜的提议。
左边出国，右边沪市，自己过去站队。
有四十五人，表示愿意跟随牛川胜出国。
另有十七人选择留在国内，在沪市这边跑运输。
和预期的人数差不多，牛川胜满意地点点头。
离出国还有十来天，得赶紧着手给那四十五人办理相关手续。
考虑到他们家里的情况，牛川胜跟媳妇儿申请到一笔资金。
拿着存折到银行取出来一万五千块钱。
给要出国的每人发放300 块钱，作为安家费用。
对于那十五个留在沪市的小弟，分别发给每人100块钱，用作往返的路费。
想回去处理家务的回家，留下的直接等着下一步的安排。
众人面露难色，谁也不好意思过去拿钱。
自从他们退伍回家，一直找不到个好去处，只能打打零工，或者在乡下种地。
要不是团长将他们放在心上，给他们一条路，能走出困境，还不知道自己能挺多久。
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呢，哪能再伸手白拿钱啊！
更何况，他们可不是一个两个，六十几号人。
粗略一算，怎么也要一万五左右。
一想到这里，大家就更觉得过意不去，团长对他们有情，可他们不能无义。
“真是一群婆婆妈妈的家伙！”
牛川胜斜睨了一眼，嘴上习惯性地训斥起来。
“一个个都别他马的磨叽，老子没那么多功夫陪着你们——列队！”
被他训惯了的兵们，听到口令，立马行动起来，迅速排好队行。
老老实实地站在客厅里，垂手而立，笔挺挺地目视前方，静静地听着牛川胜的训斥。
依次走上前，在笔记本上签下名字，领取自己的那份钱款。
办理出国手续，还得靠余爸爸。
沪市正好有他的老战友，在外交部任职，余小鱼忙拨通村里的电话，简要说明情况。
余爸爸一听便猜到，这孩子背后肯定藏着其他的打算。
但即便如此，还是应承下来，会立刻乘坐火车赶赴沪市，帮他们办妥出国所需的手续。
手续不是问题，那该安排好人了。
出发来沪市前，那些兵都跟家里交代明白，这趟儿出来，就是来追随昔日的团长。
跟着他，也好能有个出路。
正因如此，竟无一人选择返家。
其中一个原因，也是为了省路费，毕竟大家手头都不怎么宽裕。
攥着手里刚发下来的钱，那些退伍兵心里五味杂陈，万般感慨交织在一起。
头一天来，团长就给发安家费和路费，而且还比他们当初领到的退伍费，都要多出许多。
军队大规模裁减兵员，好多退伍返回家乡的兵，找不到什么工作。
这些情况，牛川胜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因此也没问他们家里是啥情况。
洋房里有电话，不回家，那就给家里报个平安。
牛川胜招呼着他们打电话回家，但却没一个人主动上前去打。
一人打上一通电话，光是电话费也得不少钱呢！
手底下这帮子臭小子，一个个脑子里藏着什么小心思，牛川胜那是一清二楚。
扯着嗓子，朝他们喊道：“每个人两分钟，不许超时。都麻溜点，赶紧的排队！
出门往左拐，十字路口转右，九点钟方向有个邮局。打完电话想寄信的，你们自己找去。”
寄什么信？
众人面面相觑，很快反应过来——寄钱回家！
话音刚落，立马有人冲了过去，直奔向电话机，生怕抢慢一步。
紧接着，后面又陆陆续续跟上来几个人，自觉地排成一队。
那些不排队的人，各自从旁边拿起纸笔，找个安静的角落，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等到把信写完，揣着信封急匆匆地出了门，朝着邮局的方向奔去。
厨房里，乌头又买回来口大铁锅。
两个灶炉同时开火，多烧几锅饭，大家一起在家吃。
人多自然吃得多，当兵的干活就是麻利，做事井然有序，余小鱼一点也没觉得吵闹。
吃——无非多废些粮食。
住——几十人也能解决！
幸好这栋洋房够大，上下三层楼有十二间可以住，余小鱼他们已经住了两间，还有十间房。
都是当兵多年的老兵，不矫情，也不挑三拣四，开心地自己找兄弟组队。
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带来了当兵时用过的行军被褥。
虽说是五月份，天气已经暖和，晚上睡觉不用担心会冷。
六人一间房，大家有的睡在床上，有的躺在沙发上，还有些干脆直接打起了地铺。
对于行军作战，早已习惯睡草地的他们来讲，这根本算不上什么苦。
留在沪市的人多了，工作得抓紧落实下来，牛川胜把乌头和郭嘉喊进屋里商议。
余小鱼决定购置六台卡车，先给他们开家物流公司。
让乌头来担任厂长，负责找合作商谈业务。
安排那十五名退伍士兵负责开车送货，牛川胜会从里选出两个人担任队长。
乌头一听，瞬间吓愣住，脸色变得紧张。
一开局，便玩这么大的吗？
第一次挑大梁，怕自己没经验，让余小鱼失望，又激动地有些手足无措。
改革的春风即将刮起来，余小鱼一点也不慌。
“你不必有太多的顾虑。刚开始先跑沪市周边的业务，权当是练手积累经验。
跑运输并不是我们未来发展的主业，等以后要是办工厂，所有的货物全部用自家的运输车队去配送。
这样既能保证安全性，又能提高效率。”
既然要开物流公司，不如直接建个大厂。
心里盘算着等余爸爸到了后，让他找找关系买一块郊区的地皮，建造属于自己的工厂。
说到建厂的事，余小鱼索性给乌头个准信。
“等地皮拿下来，你们也该高考完了，到时候让他们盯着盖厂。好好静下心复习，先考上大学，再实施后续的计划。”
乌头听完不住地点头，身旁的郭嘉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完全没想到，余小鱼会直接开公司建厂。
多吗？话还没说完呢。
过不了几天，她就要去岛上，必须得抓紧把沪市这边安排妥当才行。
“这两天，我会拟定出一份合同，到时候咱们签一下，公事公办，这样稳妥些。”
乌头和郭嘉乖巧地坐在对面，连连点头应道：“嗯嗯，好，签！”
“好啊，我签，我签！”
签合同心里更踏实，他们只出力，再这样下去心里总是发慌。
还没稳下一分钟，余小鱼直接朝他们丢去一个大雷。
“签完合同，我会给你们10万块钱，作为公司的启动资金。至于怎么用，你们自己定吧，我只要结果，不问过程。”
一听到“10 万块钱”这个数字，乌头和郭嘉不禁同时惊呼：“啊……？”
两人面面相觑，眼睛和嘴瞬间张得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