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来的太快。
墨以转头时候，夏至已经被彻底包裹进白布中。
他来不及深思，快速找到白布下夏至朦胧的五官。手肘翻转，金属鞭逆向一旋化作长枪，划过白布。
布料崩开，一张已经被憋的青紫的脸露出。
在夏至剧烈的呛咳声中，墨以拽着她手臂，将人拉了出来。
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啦掉在地上，夏至青色的脸庞在迅速灌入空气后变得通红。
待她气息终于慢慢平复下来，墨以开口：“你没事吧？”
夏至摆了摆手，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痕。
终于缓过来了。
见她没有生命危险，墨以慢吞吞转身回到自己位置。
刚才救人匆忙，白布被劲风掀起一角，原本放在那里的头骨不知所踪。
墨以：“……唔。”
他慢吞吞看向前方，宿骸半蹲在那里，手里正好捏着白色颅骨。
“想要？”
墨以眨眨眼：“嗯。”
“那你要和我做交换。”
“交换什么？”
宿骸笑的邪气：“让我想一想。”
他视线从墨以身上移开，瞟向夏至。
夏至惊魂未定，被盯着更是心脏咚咚直跳：“怎么了？”
宿骸：“你被救了一命，没有想过怎么报答吗？”
夏至头脑发懵：“我，我应该怎么报答？”
宿骸把玩着手里的白骨：“对每个人来说，目标尸骨都很重要。但是为了救你，墨以竟然让自己的头骨落地了。”
“我善后捡起了头骨……这样吧，那就按照我们三人的关系，做一场简单的赎回交换。”
“你给我一只手，就当报答他一条命，我把头骨还给他。”
“……Sh……Sh……手？”
夏至听到宿骸的要求时，差点咬掉舌头。她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提出这种要求。
“对啊，很划算吧。”
宿骸笑眯眯的看着夏至，眼神里却透着冰凉冷意。
“唔……我没有同意呀。”
墨以温吞的声音响起，他恹恹的抬起眼皮，看向宿骸。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墨以从对方眼中看出明显的杀意。
宿骸没有在开玩笑，他真的想要夏至一只手。
两天的相处，宿骸一直看起来很好说话，这导致墨以无意中忽视了他的危险性。现在想来，能让陆一和胖子都避之不及的人，能是什么情绪稳定的好人？
“你不同意？”
宿骸眯起眼，他锁定在墨以身上。良久后缓缓开口：“也行。”
“如果你不想让那丫头拿手来换，那就求求我也行。”
宿骸笑的邪气：“你说点好听的，我要是心软了，也许直接就把头骨还给你了。”
墨以歪头思索，他慢悠悠拧了一下手中长枪。
透着森森寒意的武器刹那间恢复柔软，化为鞭子形态。
宿骸看着墨以这个架势，心中更加不满：竟然为了个不知道哪来的陌生人，打算和自己动手？
在宿骸的注视下，墨以猛地一甩手。
鞭子随着惯性扬起，在空中定格一瞬。紧接着如同灵蛇一般，缠绕上墨以手臂。
墨以活动了两下手腕，确认武器收回没有任何不适。
他伸了个懒腰，挠了挠脸颊，慢悠悠开口问道：“你喜欢听哪种好话？”
宿骸：“什么？”
墨以一脸纯良：“你不是说听到好听的，就把头骨还给我。你喜欢听什么？”
宿骸：“……”
本以为会遭到墨以反击，谁知道他竟然顺势躺平，一点都不挣扎。
那句话怎么说的，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躺下？
两天都没有怎么搭理过自己，宿骸以为墨以会是个倔强的硬骨头，谁知真遇上选择时候，他极度识时务……
见宿骸一直没有开口，墨以长长叹出一口气。
有句话说的好，做项目就怕遇到搞不清楚自己要什么的甲方。
墨以上下扫视一遍宿骸，感觉从他浅显的外表看，这人应该也没听过太多好听的……那就都试试？
“你是个好人。”墨以一脸真诚。
宿骸：“……”
宿骸：“…………”
是好话还是反讽？
宿骸挑眉，他身后还横着刚刚杀死的李岳德，以及被恐吓的夏至。在两个被害者加持下，墨以竟然能说出这句称赞。
被发了一张好人卡的恶人宿骸：“你觉得我爱听这种？”
墨以疑惑：“啊。不爱听么？”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提问：“你知道刚才我们在乱葬岗里挖什么吗？”
宿骸：“？？？目标尸骨。”
墨以：“不对，在挖你的闪光点。”
宿骸：“挖到了吗？”
墨以：“……”
这种土味句式明明在上一趴就应该结束了，为什么对方还会接着提问。
墨以面无表情，看来不能用问答模式。
无视宿骸反问，墨以化身爆梗狂人，把曾经在小世界里听过的话全都翻出来：
“你这颜值是中了基因彩票吧？”
“确认过眼神，是会上交国家的文物。”
“您真是当代活菩萨，专渡倒霉蛋。”
……
一句连着一句，各种颠三倒四的‘夸奖’，听得宿骸都忍不住青筋直跳。
他忍不住打断墨以：“这就是你心目中讨好人的话？”
墨以无辜脸：“……”
他沉默了几秒后，说出最后一句肺腑之言：“你比甲方还难哄。”
宿骸：“……”
墨以：“……”
夏至迷茫，自从墨以开始胡言乱语后，她就在怀疑自己到底在哪里。这还是刚才那个发展到一触即发，生死攸关的情节吗？
自己是乱入吧。
夏至恍惚。
宿骸看向夏至，突然觉得刚才就不应该给墨以第二个选择，早知道果断一点，直接切掉这个女人的手好了。
夏至感觉到对方冷漠戏谑的眼神，她缩了缩脖子，拖着被包好的尸骨往后挪了挪，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宿骸兴趣缺缺。
“算了，就这样吧。”
他打断墨以继续酝酿出的‘夸奖’，全是一些不知所云的东西。
墨以如约停止。
糯糯感叹：“唉，好累。”
宿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