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一路艰辛，加上其他几个皇子确实不太行，我们一路扶持圣人上位。”
“刘檀喜欢裴颂之那呆头鹅，但圣人刚继位，根基不稳，正逢北伐期间，裴颂之便去了司州做刺史。”
“还娶了前刺史之女，徐青，裴家双亲特意赶过来看两人成的亲。”
“待他携妻带子入京时，刘檀的眼神恨不得杀了徐青。”
“加上两人恩爱有加，又得知裴家双亲历年前特意前往司州是为儿子主持婚事，更是怨恨得不行。”
“毒害徐青未果杀了老太君，自此与长公主府彻底结下梁子。”
顾颂之嫌恶的紧，“那老娼妇就是个有病的，圣人念他困苦时只有这皇妹雪中送炭，待她极好，便责罚了一番，安抚裴家这才做罢。”
“家国安定，裴家和顾家哪里还能这般好，我们二人朝堂意见不和多次争吵后彻底撕破脸。”
顾桓点头，怪不得他从小见自家父亲一见到裴大人就红了眼。
一向儒雅的裴大人也只在他面前吵得面红耳赤，但两府有什么事儿也会相互下帖子，见面就互掐。
京中只当两人巴不得见对方不好，一个非要叫来气另一个，另一个故意给对方惹乱子。
整个汴都对二人互掐的都免疫了，懒得多看，原来有些确实不像表面这般。
“不知她是不是真受罚放弃了还是彻底死了心，之后确实没有再针对裴家。”
“也是那之后，过了几年，她看上了当年的桃花郎司马空，那人生得漂亮又有才学，眉眼有几分裴老狗的神色。”
“那老娼妇人妻，下药强嫁，之后多番用药后生下了两女一子，司马驸马一腔才学困于长公主府，日日用药，出不得府。”
“几年前于心不忍的丫鬟没给他吃药，这才寻了机会屈辱自杀，这才有后来小白脸徐榻的上位。”
顾桓冷脸不语，前驸马自杀他知晓，却不知晓其中曲折，这等辛密，也只有他爹这种上代人更清楚。
后面的自然查不到，也无人敢查，皇城司没查这块是因为圣人对长公主府宽容的不像话，几乎没什么制约。
徐梦槿都二十多岁了，可见司马驸马困在长公主府二十年肯定有的。
“裴老狗宁州出行，同行者何人？”顾悦之看向自家儿子。
顾桓点头，光禄大夫裴大人去年出使宁州同行的就有驸马都尉徐榻。
裴大人大灾起，私吞赈灾银被杀死都是由驸马都尉传回京中。
“那老娼妇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离长公主府的人远点，不娶裴敬，出了长公主府，随便娶谁我都认。”
“那老东西养出来的能是什么好玩意儿！”顾悦之对长公主的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顾桓抿着唇看向自家父亲，当差时一本正经，格外威严，哪里知道他骂人一口一个呆子，裴狗，老娼妇的骂。
还真没想积半分口德，哪里还有文官儒雅的性子。
就这性子，很难想象裴大人年轻时跟自家父亲屁股后面的样子。
他爹约莫年纪大了加上自己出生后这才逐渐收敛，年轻时怕是狗见了都嫌烦。
“阿芙没事，出京了。”顾桓瞥了眼自家父亲。
“阿芙？”裴悦之有些懵。
“裴敬。”顾桓咳嗽了一声，平素喊阿芙习惯了，一时忘记改口。
顾父松了口气，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以为是裴敬乳名，便没再多追问。
“方才圣人留下你是为何事？”亏他担心半晌，宫门外等那么久。
“给裴敬出京一个合理的身份。”
但事实是圣人留下他，问他婚事可要换人，说长公主府徐梦槿，慧玉郡主感恩他救了她一命，愿意不计前嫌嫁给顾桓。
他自然是不愿意的，他的人若跟长公主府扯上关系，多少还是不悦。
但慧玉愿意脱离长公主下嫁，他自然不能一棍子打死，直接拒绝，留下顾桓询问一二两人关系。
在确认两人并无情谊，且裴敬被掳走一事与长公主府有关的时候，圣人明显面色格外难看。
这是跟他玩心机呢，一边掳走他赐婚的人，一边妄图下嫁结亲，当他什么人了，挖他身边的人什么意图！
长公主府明玉郡主不久便要嫁给前太子安东王，长公主的胃口倒是不小！
“当日裴敬便逃脱了，并没有被掳走，前洛阳王刘济被换出了京，死的是替身。”
“裴敬被掳只是为混淆视听且拉拢微臣，微臣事态紧急便安排她跟出了京，微臣查到遗失赈灾银另一部分所藏位置前洛阳王应该知晓。”
当时圣人面色格外难看，“裴敬一介女子，跟出去能有什么用。”
他这几个儿子，胆子越发大了。
“裴敬跟许世子习武，加上蔡与等人看家本领也教了不少，应该没问题，女子出去本就降低对方警惕，比派男子尾随更方便。”
“她可是你求娶的未过门的妻子？”
“她更是皇城司的人，暗中我会派两个司使暗中保护。”
一句话让圣人好感倍增，加上他适时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证据画像递过去，圣人别提多欣慰了，不愧是他皇城司的人。
放顾桓离开，转身召慧玉郡主入殿，后面的不需要他再多言。
裴敬出了京也算过了明路，圣人知晓了就足够，届时不管带回赈灾银没有，起码刘济一事足够她安然回京且名正言顺。
“顾桓！”
顾桓回神，转头看向自家父亲。
“慧玉郡主应该会对太掌寺少卿嫡子赵诸动手段，要不要提醒父亲看着办。”
顾桓便把这几日暗桩得到的消息告诉了自家父亲。
听完，顾悦之皱眉，“果不其然，长公主府就没个好鸟，女儿家几句争吵便这般恶毒，不愧是老娼妇教出来的女儿。”
说完默了默，“不说，也正好瞧瞧，这人可裴梦姐儿，若这点能耐都没有，这亲事黄了也不可。”
“嗯，父亲做主。”
他也正有这个意思，也借机考验一下其子人品如何。
京中局势两人都清楚，没必要多说，简单几句话相互透露的便已足够。
顾桓回了府，用了早膳换下朝服，转身去了皇城司，皇城司新接了几个九品官员家的案子，苏子桉带锁云在查。
裴敬不在，他也懒得跟查案，况且，那几人这几个月里也相处的相对默契。
许锦春这几日回了许府沐休，京中风雨欲来，许锦春好歹生长许家，若非开国侯府，他也不是世子，也不可能有这般资源。
回去住几日，透露一二，避免许府陷入太深。
徐梦槿出了皇宫，面色难看的紧，她以为圣人会答应。
毕竟细算下来，自己才算自己人，没想到圣人拒绝了。
虽说得委婉，但自己听得很清楚，言下之意就是说自己才赐婚不久，人突然不见就该赐婚不道德。
且不知顾大人于她有情义，知顾大人不喜小家碧玉温弱女子。
言下之意，顾大人也没看上他，这婚事他前不久才赐婚，现在突然改赐婚，他赐不了。
加上近来关于裴敬文学斐然，又得圣人几分赏识，为一个出京替自己办事的心腹帮别人抢她男人也不是他身为天子能做的。
为一个没什么用处的侄女去得罪一个替自己卖命的得力下属，他并不傻。
裴敬乃女子出身，若逼急了直接撂挑子不干了，他虽是天子，也没话可说。
她不藏私，验尸的本事悉数传了出去，在仵作圈，她极受推崇，都不介意她女子身份了。
仵作这行业说好不好，但不可或缺，若大面积仵作撂挑子，一般人也真没几分这本事，况且她验尸才学传出去不久。